进山挖药换得的两块下品灵石,被林小灵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小包最内层。
那微弱的灵气波动,让她一连几天都心心念念。山里虽然辛苦,还可能遇到危险,但回报是实实在在的。
她盘算著,等再多去几次,攒够了钱,说不定就能把那本《基础丹方详解》买回来了。
于是,在进山后的第三天,林小灵早早起床,手脚麻利地将所有预定的猪肉送完,回到铺子便想背上她的小包再次出发。
“灵儿,等等。”林大勇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女儿。
“爹?”小灵疑惑地回头。
“今天先别进山了。”林大勇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说道,
“刚才西街的赵猎户捎信过来,说他运气不错,猎到了一只初阶灵兽‘风爪鸡’,一会儿就送过来处理。你留下来搭把手,顺便学学这东西怎么解剖。”
计划突然被打乱,林小灵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对新灵兽的好奇很快压过了这点情绪。
她乖巧地点点头:“好。”
她放下小包,系上围裙,顺手接过父亲递来的半扇灵猪肉,准备先练练手。
只见她握住那把特制的薄刃刀,手腕稳定,下刀精准,顺着猪肉的纹理和筋膜走向轻轻划动,动作流畅而高效,几乎听不到刀刃与骨头摩擦的刺耳声。
不过三个月的光景,她解剖的手法已褪去了最初的生涩,多了几分行云流水般的娴熟,显然平日里的刻苦练习没有白费。
就在她专心致志地分解著猪肉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铺子外传来:
“林老弟!忙着呢!”
只见一个身材精壮、背着长弓、腰间挂著几只野兔的猎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镇上有名的猎手赵磊。
他笑着跟林大勇打了声招呼,随手将一只色彩斑斓的野禽“啪”地一声放在了厚重的肉案上。
那禽类体型比家鸡略大,羽毛呈现出华丽的青蓝色,在阳光下泛著金属般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双巨大的爪子,呈暗金色,趾甲尖锐弯曲,仿佛精铁打造,即使已经死去,依旧透著一股锋锐之气。这便是低阶灵兽——风爪鸡。
“赵老弟,好身手啊!这风爪鸡可不好猎,速度快,爪子利,稍不注意就被它挠一下。”林大勇笑着迎上去,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赵猎户结实的臂膀。
赵猎户哈哈一笑,带着几分自豪:“可不是嘛!追了它小半天,差点让它钻林子跑了”。
“不过嘛,它这身羽毛和这对爪子,可是好东西,肉虽不算多,但听说酒楼里的老爷们就爱这一口,灵气足,味道鲜!”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林大勇夸赞了一番赵磊的打猎技术,约定好晌午过后再来取处理好的肉和皮毛。
赵猎户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转身离开了。
赵猎户一走,林大勇便对女儿招招手:“灵儿,过来,先把猪肉放下。”
他提起那只风爪鸡,对林小灵讲解起来:“灵儿,看好了,这叫‘风爪鸡’,算是落霞山外围比较常见的低阶灵兽”。
“名字就来源于它这双堪比低阶法器的爪子,速度快,擅扑击”。
“它的肉因为带点风属性,口感滑嫩不柴,而且易于吸收,所以很受一些刚开始修炼或者家境殷实的凡人喜爱,价格比普通灵猪肉贵上不少。”
他拿起另一把更小巧精致的刀,开始示范:“解剖这东西,关键在‘细’”。
“它的皮薄,紧贴着肉,下刀要又轻又准,不能划破内脏,尤其是胆囊,一旦破了,整只鸡就苦得没法吃了。先从这里,颈后入刀…”
林大勇的动作慢而稳,一边操作一边详细解说每一个步骤,如何分离皮毛,如何完整地取出内脏,哪些部位需要小心避开,哪些部位心、肝可以保留作为食材或低阶药材。
他特意将那双暗金色的利爪完整地卸下,放在一旁。
“来,你试试。”
林大勇将刀递给女儿,指著另一只鸡腿部分,“从这儿开始,感受一下它肌肉的纹理和普通家禽的区别。”
林小灵深吸一口气,接过刀。她回忆著父亲的每一个动作,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落刀。
风爪鸡的肌肉纤维果然更加紧实,筋膜更有韧性,她必须用上比处理灵猪更专注的掌控力。
起初有些生涩,但在父亲的指点下,她很快找到了感觉,动作渐渐流畅起来。
“嗯,手感不错,”林大勇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赞许,“对力道的控制比你爹我当年刚开始学的时候还强点,这东西就吃一个‘巧’劲。”
得到父亲的夸奖,小灵心中微喜,更加用心。剩下的部分由林大勇利落地完成。
他手法娴熟,几乎不见刀光闪烁,一整只风爪鸡便被完美地分解开来:骨肉分离,皮毛完整,内脏各归其位。
尤其是那对暗金色的爪子,被小心地放在一块软布上,隐隐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锋锐之气。
林小灵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
她深知,多掌握一种灵兽的解剖技巧,未来就多一条赚取灵石的门路,离她的丹道梦想也更近一步。
正当她还在回味刚才的学习所得时,赵猎户准时回来了。在他与父亲结算银钱、一边闲聊起来,林小灵竖起耳朵,捕捉到了几句关键信息。
“林大哥,最近山里有点不太平啊,”赵猎户压低了些声音,“我这次进去,感觉外围的低阶妖兽好像比往常躁动些,遇到好几只都红着眼睛,攻击性强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林大勇闻言,眉头微蹙:“哦?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倒没有,就是感觉不对劲。”赵猎户摇摇头,“反正啊,最近要是家里小辈想进山玩,可得看紧点。”
站在一旁的林小灵,将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山林异动?
她握了握口袋里的玉锄,心中刚刚因学习新技能而升起的兴奋,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看来,下一次进山,需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