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眼神里明显带上了一股不满。
“我说这位公子，我们醉香楼能成为最大的青楼，靠的可不是运气？您要是真的来玩的，那我们当然把您当成大爷供着，但您要是来捣乱的！”
老鸨说到这一声冷笑，“那不好意思了，伺候不了！”
“人今天晚上兴许会上，您要是真想要那就晚上跟着大家一起竞拍，我们醉香楼又不是没招待过贵客，除非您是皇亲国戚，要不然啊，真没什么特殊的。”
“您请自便吧！”
话落，老鸨在身后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朝着外面离去了。
而李言，静静地站在栏杆之前，低头俯视着下面的大堂。
在高台的后面，有一处明显的大型景观池，其上有一处水车在缓缓旋转，水流落下假山，流淌下来好似小型的瀑布。
关键在于，不论是假山还是上面的亭台，甚至一整个大型的水车，竟都是剔透的玉石所制。
这种玉石李言在皇宫里也见过，那是在洛清然的太和殿。
“这开青楼，能赚银子赚到这个地步”
李言眼神玩味，站立如松。
至于那个老鸨
李言还不屑跟她去争辩什么。
他已经提醒过了。
她看不看得清形势，这不是他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下方好几个姑娘，簇拥着两道身影走了进来，其中的一位，李言一时间没认出来，只是瞧着似乎有点面熟。
可对方抬头的一刻，却是脚步都瞬间停顿了下来，微微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色。
“齐爷，齐爷您怎么了，快来呀！”
身边的莺莺燕燕还在娇滴滴的拉扯他，但他一甩手就把姑娘们全都推开了。
扭头找到边上的楼梯，齐爷立刻急匆匆地跑了上去。
同一时刻，正在下楼的老鸨，瞧着两位貌美的姑娘上来，立刻抬手阻止。
“停吧，你们俩不用上去了。”
莲儿吃惊，“怎么了妈妈，不是说有贵客么？”
“呸！”老鸨一脸的嫌弃，“有个毛的贵客，他就是来砸场子的！不知道谁家的愣头青跑出来胡闹，真当我们醉香楼是吃素的呢！”
莲儿听闻神色也有些吃惊。
“什么，还有人敢来我们醉香楼来闹事？他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鸨得意的一笑，“等着吧，今晚上他要是敢不长眼，我们醉香楼今儿就教教他怎么做人！”
倒是身边的青儿，微微蹙眉，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忽然下边出现了一道人影，迅速地冲了上来。
老鸨低头一瞧，顿时眼神雪亮，“哟！这不是齐爷么，怎么没个姑娘在您身边呢，下边的姑娘们怎么回事，等我这就下”
“哎哎？齐爷？”
冲上来的齐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居然路过她直接走向了里边。
嬷嬷见状奇怪，但还是立刻使了个眼色，“快，跟上去！”
莲儿和青儿会意，立马朝着齐爷追去，老鸨也没闲着，落后了少许一样追了上去。
“齐爷！齐爷您慢着点！”
天字二号。
齐越抬眼仔细瞧着号牌，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是否得体，这才小心地敲了敲门。
“进！”
身后赶来的莲儿和青儿，望见的便是这一幕。
齐越十分小心地推开门，瞧见里面栏杆前的那道身影，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李大人！真的是您！没想到能在这碰见李大人，下官今儿还真是来着了！”
齐越迅速走到了李言的身后，随即直接拍拍袖子，弯腰作礼，“工部侍郎齐越，见过李大人！”
门口，下意识跟进来的莲儿和青儿都惊呆了。
莲儿惊骇地捂住了小嘴，眼底渐渐涌上了恐惧之色。
倒是青儿，只是震惊了片刻，便一脸思索地盯上了李言的背影。
然后，便是最后跟上来的老鸨！
站在门口，老鸨打眼一看，整个人都直接呆住了。
李言依旧站在那栏杆之前，之前她还没感觉到什么，然而此刻再看，李言的身上仿佛凝聚着一股无形的气势。
而她屁颠屁颠一路追随的人，此刻却恭敬地弯腰行礼。
李言未曾发话，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栏杆之前，李言波澜不惊，眼神一直在楼下四处打量。
怪不得觉得面熟，新任的工部侍郎，想必是在明镜司修缮时，还有朝堂上见过面。
“这里是青楼，没有什么李大人齐大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你不必来见我。”
齐越闻言身子一颤，微微抬起头瞄了李言一眼。
“这能见李大人一面实在在下之幸，不如今晚就给在下一个机会，做东好好宴请李大人一番？李大人放心，在下绝无半点别的用意，来这的都是风雅之人，全当是图个气氛！”
门前，老鸨吓得脸色苍白。
户部侍郎竟拿出了这等骇人的态度，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醉香楼虽然有人罩着，但可不会放任她随意找麻烦。
至于事实到底是不是她的错，那根本就不重要。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就是她的错！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李言竟只是站在那，连话都没有再回一句。
齐越便一直弯腰躬着，直至十几秒钟过去，齐越才微微叹了口气。
“在下明白了，不敢再多打扰大人的雅兴，在下告退。”
齐越后退了三步，这才放下手直起了身子，一脸遗憾地向外走去。
瞧着莲儿和青儿都在此，齐越也没说什么。
只是到了门口，见到老鸨那难看的脸色，齐越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老鸨踉跄了一下，连忙抬手扶住了门框。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言的背影，神色间满是惶恐之色。
醉香楼或许能扛得住这位，但不代表她能扛得住。
她只是一个老鸨而已，而醉香楼里不会缺老鸨。
就在老鸨心中焦急，该如何破局时，青儿此刻回神，竟主动走到了李言的身边。
“大人，不如让奴家留下为您斟茶？”
李言轻轻嗯了一声。
莲儿不禁心中暗骂，居然被她给抢先了！
“大…大人！奴家也可留下为您剥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