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禾去银行取了现金,然后又买了五个红包,将五万块分装到五个红包里。
由于银行取钱花费了点时间,所以到达深水湾1号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沉晚禾敲门敲了好一阵,薄宴舟才姗姗来迟。
他睡眼惺忪,头发也有一些凌乱,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睡袍还系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半精壮的胸部。
都这个点了,他还没起床?
不过昨晚他凌晨一两点还打电话给她,估计是去哪里浪了。
沉晚禾也不进去,从包里拿出五个大红包,递给他,“给你,五万元的红包。”
薄宴舟看了眼没接,转身往里走,“进来再说吧,我先去洗个脸。”
沉晚禾站在门口没动,薄宴舟走了几步,见她没进来,不由说道,“怎么了?连进我家都避讳了?”
沉晚禾抿了下唇,还是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等着。
没一会儿,薄宴舟出来了,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睡袍,不过睡袍系得稍微整齐了些。
看着桌上堆放得整整齐齐的五封鼓鼓囊囊的大红包,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过是想纠缠她,不是真的想要她的钱的。可眼下这个情况,好象他们之间的情分都在用钱计算。
薄宴舟拿起其中一封红包,掂了掂。
沉晚禾道,“一封红包一万块,你要不要数一数?”
薄宴舟顿了下,突然将红包丢到桌子上。
“钱的事等会再说。”他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先说说你和欧阳凯的事。你和欧阳凯在一起了?”
沉晚禾感到莫明其妙,“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胡言乱语?”薄宴舟忍着醋意,“昨天你不是跟他见面了吗?他送你花了,你还请他喝咖啡。”
“你怎么知道的?”沉晚禾警剔地看着他。难道他跟踪她?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薄宴舟定定地看着她,“你只需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听到他这样子说,沉晚禾冷哼,“我和欧阳凯的事凭什么要向你汇报?”
凭什么?是的,他凭什么问?以什么身份问?
薄宴舟捏紧了烟头,看着她嘲讽道,“怎么?有喜欢的人了,连底气都不一样了?”
沉晚禾涨红了脸,“薄宴舟,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说话吗?”
“那要怎么说?我还不够客气?”薄宴舟也绷着脸。
沉晚禾气得胸口起伏着,但最终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硬邦邦道,“钱我已经给你送到了。其馀的事我不想跟你谈,也没必要跟你说。就这样,我走了。”
她起身离去,薄宴舟将烟头丢在烟灰缸里,突然起身,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沉晚禾,你给我站住。”
“你干什么?”沉晚禾蹙眉想将他的手挣开。
薄宴舟却紧紧抓住她不放,“沉晚禾,你以为你找到了真爱?那个欧阳凯就是个骗子,他在玩弄你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沉晚禾生气地拍他的手。他的手抓得她疼了。
“你别装傻了,昨天你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对他有好感你为什么要收他的花,跟他坐同一辆车?”薄宴舟说着这些,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为什么对我却这么冷漠?你告诉我为什么?”
薄宴舟摇着她,眼里的红血丝愈加明显,更显得他此刻的行为有些癫狂。
沉晚禾挣不开他,只好低头用力咬他的手臂。
薄宴舟吃痛,只能松开了她。
沉晚禾趁机推开了他,怒道,“薄宴舟,你简直不可理喻。欠你的我已经还给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将门摔得震天响。
薄宴舟怔怔站在那里。
为什么情况又变成这样子了?明明他想挽留她,明明他想提醒她,欧阳凯不是个好人,他不怀好心,为什么却变成不欢而散?
他看向桌子上的那堆钱,突然怒火中生,走过去将它们全都扫到地上。
……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医院也开始冷清了起来。海城是一座外来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城市,临近过年的时候,大家都陆续回老家过年了。
唯一让海城有点儿年味的应该是街头挂起的红灯笼,以及各家各户大门上贴的红红的对联。
今年过年沉晚禾要替英姐值班,所以她已经提前发了信息给齐蔚如,让她转告齐海和沉秋月,春节她就不回去了。
除夕那天,沉晚禾要上一天一夜的班,所以睡在值班房里。
过年期间没什么牙科病人,但海城医院秉承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还是在春节期间都排一名牙科医生上班,处理一些口腔上的紧急情况。
沉晚禾不是第一次值这样的班,大多数医务人员也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除夕值班是多么可怜的事。
只是晚上一个人待在诊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孤单。
特别是外面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更显得此处冷冷清清。
齐蔚如给她带来了年夜饭,两人在诊室里聊了一会儿。
“你过完年就打算辞职吗?”齐蔚如问。
“是的。”
“辞职需要多久?”
“正常的话一个礼拜就能搞定。”
“那你辞了就立刻去越城,还是说休息一阵子。”
沉晚禾垂眸,“应该是辞了就过去。越城那边的同学说越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在招人,他帮我留了一个名额,我要赶去面试。”
齐蔚如道,“这所医院是你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应该不比海城医院差。”
“是的。”沉晚禾点头,“我导师也在那里,也可以照应我一下。”
本来沉晚禾毕业后导师就劝她留在越城,因为她是在越城学校毕业的,人脉和资源自然比在海城好。
她自己也想留在越城的,她挺喜欢越城这个城市。更重要的是,她在越城,应该没什么机会碰到薄宴舟。
可是沉秋月让她回来海城,还说齐蔚如已经不在海城,她要是也不在的话家里万一有什么急事她照应不了。
虽然她和沉秋月的关系不好,但她毕竟是自己在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沉晚禾尤豫再三,还是留在了海城。
那时候薄宴舟还在国外,即使他回了国,他和她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算两人在同一座城市,想要碰面还是很难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和薄宴舟还是见面了,不仅见了面,还又纠缠到了一起。
当初她就不该在这里的。
如今她没有告诉沉秋月,擅自辞职去越城,不知道沉秋月知道了会不会又骂她一顿?
不过无所谓,她去越城,是势在必行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