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舟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起来。
睡了一晚上,沉晚禾感觉好多了。她去卫生间洗漱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她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一些衣服,一个小包就装好了。
薄宴舟走过来,“我帮你提。”
“不用!”沉晚禾避开,自顾往外走去。
薄宴舟跟在后面。
办理完出院手续,沉晚禾走出医院,往公交站方向走去。
薄宴舟道,“晚禾,我有车,坐我的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就几站而已。”沉晚禾冷着脸。
薄宴舟无奈,只好跟在她后面。
这时,公交车恰好到了,沉晚禾忙快步跑过去上了车。
她没注意到薄宴舟竟然也跟了上去。等发现的时候,不由蹙眉,“你跟上来做什么?你的车不要了?”
“怕你有意外。”薄宴舟道,“车子我会叫人开回去。”
沉晚禾不再说话。他要跟就跟吧。等到了家,他总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公交车里很多人,沉晚禾坐了最后一个位置,薄宴舟就没有位置了,只好站在一旁。
这时,公交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
薄宴舟忙抱住沉晚禾的头往他身边靠,“小心。”
他知道她的脑震荡还没完全好,生怕这一晃又晃出毛病来。
沉晚禾是面向他坐的,这一按,她的脑袋恰好碰到了他双腿之间尴尬的位置上。
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薄宴舟的身子一僵,某处突然灼热起来。
沉晚禾的脸霎时红了,忙一把推开他。
薄宴舟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刚刚他真的是无心之举。
可是某处的反应是真实的
“……对不起。”他不自在地开口。
沉晚禾怒瞪着他,猛地起身,想走到车厢另一侧,谁知刚起身车子又是一停。
她晃了一下,身子被薄宴舟抱住了。
“你放开我!”沉晚禾低声恼怒道。
薄宴舟很快放开,“小心点。”
沉晚禾的脸红得厉害,走到另一边扶着柱子。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都怪薄宴舟,坐个公交车而已,他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医院离小区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就到站了。
沉晚禾下了车,薄宴舟也跟在她后面。
沉晚禾停下脚步,“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送你到家门口再回去。”薄宴舟道。
“不用了!”
薄宴舟却不管她的反对,抢过她手中的包走在前面,“走吧。”
“喂,薄宴舟!”
沉晚禾追着跟了上去。
薄宴舟走得很快,不容她拒绝。
沉晚禾无奈,只好随他。
小区没有电梯,沉晚禾住在六楼。平时这点楼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可能脑震荡还没完全好,刚刚又坐了公交车,刚走了两层,她就头晕眼花起来。
薄宴舟注意到了,忙扶着她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沉晚禾逞强地扶着把手,还想继续往上走。
薄宴舟见她脸色苍白,也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抱起了她。
“薄宴舟,你放我下来。”沉晚禾急道。
薄宴舟不为所动,“我抱你上去。”
“不行,你快放我下来!”沉晚禾捶打着他。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也认识一些邻居,要是被他们撞见了,那真是羞死人了。
薄宴舟不管她,一口气将她抱上六楼。
“薄宴舟,你……”
沉晚禾正要斥责他,却见薄宴舟蹙眉搂着她,“晚禾你看。”
沉晚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她的门被人用红色油漆泼了,还写了几个大字。
“庸医”、“去死”、“赔钱”等字眼异常醒目。
油漆早就干了,也就是说这些字写了有一段时间了。
街坊邻居肯定早就看到了。
沉晚禾气得浑身颤斗,那群人真的太过分了。
薄宴舟忙抱住她,一遍一遍地抚着她,“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被人泼了油漆嘛,我找人来处理。”
沉晚禾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她从薄宴舟怀里出来,低声说了声谢谢,然后拿出钥匙来。
薄宴舟握住她的手,“别在这里住了,这里不安全。”
“没事,有锁。他们也进不来。”
“不行!”薄宴舟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万一他们在外面砸门怎么办?”
沉晚禾垂着眸,“廖警官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他说那几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应该没事的。”
“可是万一他有同伙呢?”薄宴舟道,“你还是别住这里了,我担心。”
沉晚禾抿唇不语。
她没地方可去了。沉秋月那里她不想去,小宋倒是不介意她去她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可这样一来会不会把麻烦带给小宋?
薄宴舟看出了她的忧虑,“晚禾,去我那里住吧。我那里安保很严,平常人进不去。”
沉晚禾以为他说的是秋水台,想都不想就拒绝,“我不去。”
她去他家住是什么意思?苏阿姨一看不就明白了?
“不是我爸妈家。”薄宴舟解释,“是我自己的家。在深水湾一号,有三室。你要是介意,我回我爸妈家住,你一个人住那里。”
沉晚禾还在尤豫,薄宴舟道,“程晚禾,你要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拒绝。”
想起他昨晚爬上自己的床,沉晚禾瞪着他,“我是当你是朋友,可你有当我是朋友吗?”
“我当然把你当朋友。”薄宴舟想也不想就说道。
“你把我当朋友还半夜爬我床!”
薄宴舟抿唇,她还在介意他昨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爬床。
眼看沉晚禾已经拿着钥匙开门,薄宴舟忙道,“昨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你做噩梦了,我本来过去是想安慰你一下,结果你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想等你睡着了再走,结果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这回轮到沉晚禾不说话了。
她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梦里她的确抱住了薄宴舟。
“晚禾,去我那里住吧,好不好?”薄宴舟道。
沉晚禾看着被泼得不成样的门,沉吟不语。
这些油漆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干净,如果她还住这里,那些邻居肯定免不了对她指指点点。
现在这样子的情形,她只能去薄宴舟的家里过渡一段时间了。
沉晚禾收回钥匙,“那好,我去你那儿住吧。”
薄宴舟内心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我们走吧。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走。”沉晚禾可不想被邻居看到。
薄宴舟扶着她的手臂,“那我扶着你走,总可以吧?”
沉晚禾没再反对。她的头的确还有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