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大人,对面军阵严整、战兵众多,我方此时强攻,即便能胜,也必将是一场险胜,这定会导致我军损伤严重。”赵峰毫不尤豫的开口了,随后他看向周围的军士,眼中满是欣赏和怜悯地继续哀声道:
“这些跟随着我们奋战多日的兄弟们不应该是这个结局,起码不该让他们倒在黎明前的夜晚,我建议立即撤离,敌方定不敢追击。”
哼,妇人之仁!军士死了可以再招,军队被毁可以再建,只要能杀鞑子,区区一些损伤又算得了什么周成听完赵峰的话后,他当即冷哼一声,内心越发鄙夷起此人来,觉得这家伙和自己格外的不对付。
“我赞同,敌军战力还在,贸然强攻很可能会遭至大败,这是我们万万不可接受的!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剿灭这些鞑子兵。”
王一此话倒是没出赵飞云预料,这家伙本就是求稳之人,因此不愿再战也是极为正常。
就在赵飞云等人商讨着是战是退的时候。
另一边,阿依达无比凝重地看着对面军阵。
对方那整齐而无声的战阵,狂热而好战的军士,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感,心中对其充满了忌惮。
他深刻地意识到了敌军的不简单,对方军士的战斗力远超出他的想象。
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支边军队伍。
他知晓,这次是真的撞上铁板了。
不过他已经牢牢记住了对方的旗号,等回到军中,他定得好好探查一番,看这战力非凡的敌军到底是由谁统率的。
这深知此人很可能成为他们鞑子军日后的大敌,准备收齐此人信息后,再向军中高层汇报。
他下次定充当先锋,彻底扫平这对敌军,为自己以及为阵亡的军士报仇雪恨。
但眼下,他只得忍。
他虽然有着近三百战兵,可两侧军士都是群被吓破了胆的溃兵,一旦再遇苦战。
这些败兵怕是立马会崩溃,而后转身就逃。
因此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等待天明的到来。
他深知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只要继续对峙下去,想必那些溃兵们也会慢慢好转起来。
到时候他也能从容撤退了。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由北境方向奔袭而来一队四百来人的具甲骑兵,他们身披红色战甲,连夜奔袭数百里,从镇山卫直接赶到了这里。
这些精锐骑兵正是游击将军沉从军率领的。
他在接到赵峰派出去的求助哨兵后,也是急速赶来。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及时赶到。
此刻沉从军心急如焚。
他深知这场大战已经打响,甚至打完了,可作为关键援兵的他却还迟迟未到场。
一想到因自己而导致赵飞云大败,甚至惨死,他就痛苦不已。
对方算得上是他的恩人了。
不仅让他成功躲过了边军军察,更是助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军职,这可是他苦求多年而无力获得游击将军之职,让他可以专心于鞑子军作战而不用再管理大片人口、土地。
“上次上次我没有及时驰援,这次我又慢了一步,我真是该死呀!”沉从军此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当即怒吼出声:“全军加速前进!”
看着心情失控、面露急躁的沉从军,这让一旁的副手十分担忧,他们已经连夜奔袭近两百里了。
不说战马上颇为疲惫的军士,主要是战马都快要达到极限了,即使他们还多备了半数战马,可一连狂奔十来个小时,此刻是人马皆疲。
更关键的是,看沉从军的架势,大有一副全军突袭的意味,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如此疲惫之师去和精锐鞑子铁骑血战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他只得大声劝阻道:“游击将军,我们距离那决战场地已经不足十里了,现在该是找个地方好好修整一番了,即使将士能够忍耐,可战马不行呀!”
有着副手开口,其馀将领也纷纷急声劝阻起来,他们本就对这场歼敌战没有信心,更是不愿前来,可按不住沉从军的坚决,他们只得听从。
但让他们以当前这种状态去与鞑子军血战,他们是决不同意的。
“是呀!将军,此刻战况不明,我们贸然发动袭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将军,还是先派出哨探吧!属下愿意带一小队哨兵前去探查敌情!”
在听到一众下属激烈的反对声,这也让沉从军再次冷静下来。
他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当即决定先修整探查一番。
在他连连催促之下,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山林小道东北方向二公里外的一处缓坡背面之地。
这是他按照原定计划应该提前埋伏的地点,等他来到此地后。
他立马找了个高处向山林小道方向眺望起来。
他隐约看见了一个战阵正位于山道前方,但完全没有战斗的迹象。
见此情形,沉从军心底一沉,只觉得是鞑子军大获全胜,此刻正在山道内打扫战场呢!
他神情越发阴沉起来,不过在没得到确切消息前,他只得一脸忐忑地来回踱步着,内心更是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哨探的到来。
直到哨兵满脸兴奋地奔向了沉从军。
“启禀将军,此刻鞑子军正与山道内的屯兵形成对峙态势,双方看上去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精锐的鞑子兵此刻只馀三百来人。”
听到这等大优情报后,在场高层长官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们可是知道此行前来的鞑子大军高达千人之多,如今却被区区一个百户给杀得只剩下三百人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让人相信?!
即使是沉从军此刻都懵了,他不禁瞪圆了双眼,内心更是震撼不以。
他是知道赵飞云能征善战,可也没想到对方能做到如此地步呀!
这还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