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已经打算跳车,可那毒贩似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突然松开了抓枪的手,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疯狂。
他想要黄粱死!
黄粱如今的身体素质还没炼上来,力气远不如对方大,根本挣脱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黄粱猛地将身子从车窗探进了车里,疯狂争夺方向盘控制权。
卡车开始在街道上呈s型线路前进,惹得边上的车辆和路人不停惊叫闪躲。
“你可想好了,再不松手,对谁都没好处,也耽搁你逃跑!我保证不再追你!”黄粱已经开始心惊肉跳,循循善诱地劝诫起来。
毒贩眼底的疯狂愈盛,呸道:“你一个当兵的,会好心放任放我离开,你当老子是白痴吗?”
毒贩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加大了起来,仿佛是被黄粱的话给激怒和气笑了。
黄粱心底突然涌过一抹说不出的感受,心里不停地在重复对方话里那三个字:“当兵的,当兵的……”
砰!
军卡撞飞了前方的一个水果摊,水果洒落一地,被逼停在了一个人流如梭商场路口。
毒贩猛地打开另一端的车门跳了下去,抄地上的一柄水果刀就往商场方向跑。
黄粱不知是受什么力量驱使,竟不由地跟了上去。
毒贩眼见四周都是人,两人已经相隔了五十米,谅他也不敢开枪,突然回头张狂大笑起来:
“老子记住你了!我保证,等我脱身了,不仅是你,你的家里人,身边的所有朋友都会死得……”
他话未说完,突然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只见那身穿迷彩的年轻士兵,竟真的举起了手中的枪,手臂还未端平,子弹已经“砰”的一声出膛。
毒贩临死前仿佛听到了自己头骨碎裂的轻微声响,右侧额头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滚烫的血流顺着火辣的疼痛点滑落。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他一下子就没了意识,临死前脑海里不禁闪过一堆疑问:
“两人间明明隔了三个人,他是怎么敢开枪的?”
“那子弹,似乎…不是延直线过来的!”
这距离已经超出手枪的有效射程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黄粱就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似乎,闯祸了!”
他那完全就是条件反射的不受控制行为,手枪在手的那一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前世你死我活的战场。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往常被人这么威胁,他都是干脆利落地永绝后患。
只是这新的瘦弱身体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导致他已经开始不自信起来。
好在,竟然真的打中了!
他瞄的是眉心,射中的额头右侧额骨,子弹再偏一点就会飞出去。
后边是厚实高大的墙体,这也是他潜意识里敢开枪的一个重要原因。
若是步枪,他可能打得还没这么准,毕竟已经更迭了无数代,可手枪虽然也在革新,可射击技巧都是大差不差的,如此古董手枪他前世可没少触碰。
“啊!”
“杀人了!杀人了!”
商场门口的路上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
警车已经停在了他的边上。
落车的四名警察见到倒地的歹徒和持枪的黄粱,当即便吓了一跳,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迷彩,迅速拔枪瞄准了他:
“疏散群众!你,把枪缓缓放地上,将手举起来!”
……
平京市公安局。
刑侦大队审讯室外。
“林组长,这是我们禁d大队的案子,你们怎么不打招呼就将人带走了!”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警察,对着一名身穿便服的四十多岁中年人质问道。
林正面色严肃,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不到一厘米的刀疤,头发的一角玩世不恭地微微翘起,闻言不紧不慢道:
“李队,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贩毒案了,更是是十几年不遇的特大枪支走私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批枪支的来源以及剩馀枪支的所在,若是流入社会,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追查的就是小案吗!”李勇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还有,那名见义勇为的部队同志怎么也被你们控制起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
“我没拷他,只是例行询问,毕竟开枪了!你呢,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那名掌握重要线索的毒贩头子被他开枪打死了,经小夏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蹊跷,过来听听……”
……
审讯室内。
“姓名?”
“黄粱。”
“你是现役军人?”
“是,你们已经看过我的证件了!”
黄粱确实没被拷,不过他却坐在了审讯椅上,身后站了三名人高马大的青年警官,视线牢牢地盯着他。
对面主审他的是一名年轻得不象话的女警,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刀削一般的完美脸型,明眸高鼻,美得不可方物。
可能是平时注意防晒,白净的脸庞晃得人眼疼。
本来警局已经准备放他走了,硬是被此女给拦了下来,说他身上存在疑点。
经对方刚刚介绍,她叫夏冰,刚大学毕业就进了市局刑侦大队实习。
此女看起来完全不象是超过二十岁的样子,作为一名刚刚入行的新人,若非有一技之长是不可能直接进刑警队的。
夏冰人如其名,声音也同样冷清动人:“你的证件上显示,你只是一名刚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
“是的。”黄粱不动声色道。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怀疑他,心里也在疯狂想着应答策略。
“你还说你是一名炊事员,一个月前被分到了连队炊事班?”
“是的。”
他没有丝毫的不耐,哪怕这个问题已经前后被人问了三遍了。
夏冰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该信吗?”
黄粱一言不发。
“说话!”
“你们应该已经问过我那名受伤的战友了,不信的话,可以联系我在部队的领导。”
“你前后一共开了三枪,第一枪精准命中歹徒持枪手腕,第二枪命中歹徒小腿,第三枪……你在五十米开外一枪命中对方头颅!作为一个从未触碰过手枪的人来说,你能解释一下吗?”
夏冰的语气越发的冰冷,仿佛对面所坐的是一个狡猾到极点的穷凶极恶之徒。
“我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或许是天赋吧!”
手枪五十米外击中目标,确实很象是巧合。
夏冰握笔的手一顿,死死盯住他:“你之前是否认识那名开车的毒贩?”
“不认识。”
“你可知他是禁d大队那边严令要活捉的人?也是这次枪支走私案的主谋?”
“不知道。”
“你是平日里话就很少吗?”
“是的。”
夏冰的语气越来越冷:“你在车祸路口夺枪、射击,和制服歹徒的过程都被摄象头拍下来了,种种迹象表明,你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不到二十岁的刑警,貌似还进了重案组实习,夏警官似乎比我还不简单,你又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黄粱不答反问。
砰!
夏冰拍案而起,娇斥道:“严肃点,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黄粱始终冷静异常:“我并非你的犯人!我只知道摄象头拍下的是我英勇救人、制服歹徒的画面,不知为何到了你这,就变成了处处都需要解释的问题?”
“你……”
夏冰边上那位年纪稍大的中年刑警干咳一声,好笑地看着黄粱:“小同志,夏警官刚进刑警队冲劲比较大,对谁都疑神疑鬼的,你别介意,不是针对你!”
“理解!”黄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比对方表现得还象过来人。
夏冰为之气结,对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她便越是觉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