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尘不確定地说道:“看行车距离,我们应该是在雅丹魔鬼城一带。
阿丽娜睡了一觉后感觉精力充沛,接著道:“我查了天气预报,这段时间会有沙尘暴和磁暴,这恶劣的天气真是见鬼,当年在中东执行任务时就特別討厌满脸沙尘的日子”
吴尘好奇地问道:“执行任务?你做什么工作的?”
阿丽娜摇摇头:“我是前阿尔法特种部队的成员,不过已经退役了。”
阿丽娜外公在军队有很大的影响力,她能加入军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能进入精锐中的精锐阿尔法特种部队,那就要有过硬的本领。
吴尘特別嚮往军营,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背景审核没通过,说不定他早当兵去了。他的一位大学室友就转了国防生,分配到粤城军区,后来还被送到石庄市陆军指挥学院深造。
“你是后勤人员?”吴尘下意识觉得这么美丽的女孩不应该跟残酷的战爭联繫在一起。
阿丽娜挑了一下弯长的眉毛,骄傲地说道:“我是狙击手,代號西伯利亚雪狐。”
吴尘心中暗暗吃惊,嘴巴张得老大:“果然是战斗民族”
阿丽娜很满意吴尘的表情:“国內应该很少机会玩枪吧?有时间,我教你打枪。”
吴尘一脸古怪,有点贱兮兮地笑道:“好,我没有什么经验,你可要手把手教。”
阿丽娜不明白吴尘为什么笑得这么古怪,点头道:“没问题,我保证让你成为一个射击高手。”
閒聊中,吴尘了解到阿丽娜的爸爸是京都大学考古系的权威,赵教授,专攻丝绸之路文物,年轻时在熊国留学时认识了阿丽娜的妈妈。
阿丽娜从小接触考古,5岁背《唐诗三百首》,10岁跟著苏联老兵的外公学拆枪
吴尘还想问阿丽娜一些关於中东任务的八卦,突然,车外的门把手被扭动。
“陈?是你吗?”阿丽娜下意识地问道,她正想打开车门,突然危机意识觉醒,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吴尘疑惑地看向阿丽娜,对方精致的混血面孔上露出一丝警惕,她冲吴尘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在性感的嘴唇上,示意別出声。
沙尘暴的呼啸声渐渐变小,越野车內瀰漫著紧张的气息。
阿丽娜的手指还搭在车门把手上,轻轻调整呼吸,就如同每一次执行远程狙杀任务的时候,她会平静地带走十字镜中的每一条生命。
两侧的窗户都被厚厚的沙尘覆盖,突然一个影子靠近阿丽娜旁边的车窗。
“別动,那不是人。”吴尘的声音有一点颤抖,眼睛死死盯著窗外模糊的影子。
阿丽娜的呼吸一凝,很快就恢復正常,手悄悄摸向军靴,拔出一把战术匕首。
吴尘心中暗嘆:“玩刀的女人果然很颯,但是也很危险。”
车窗外,一个佝僂的黑影正用某种尖锐物刮擦著玻璃上的沙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借著仪錶盘微弱的光,一只体型巨大的沙漠野狼趴在窗户上,黄褐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光,凶狠地盯著车里的两人。
阿丽娜与它双目相对,眼中充满了杀气:“这匹狼的皮毛不错,我一会亲手將它剥下来。”
吴尘感到血液在沸腾,仿佛血脉中的战斗基因被激活一般,握起砂锅般的拳头,开始跃跃欲试。
噗!一团红色的液体突然在副驾驶座侧窗炸开,如蚯蚓般流出几道痕跡。
“血!”
阿丽娜的声音透露著兴奋,她的杀戮本能开始蠢蠢欲动,正在重新甦醒。
窗外,隱约传来动物的哀鸣,还有多头野狼的低吼。风沙渐小后,这些肉食猛兽终於对一起躲避沙尘暴的其他动物展开了屠杀。
一只北山羊倒在车门旁,喉咙被撕开,四肢还在抽搐。几匹狼正围著它大快朵颐,鲜血染红了沙地。
陈青璇独自坐在后车里,亲眼目睹一匹狼用爪子扒拉吴尘他们的车门,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阿丽娜会打开车门。
她连忙拿起对讲机通知前车,千万不要开门。可惜,对讲机发出一片沙沙的噪音。
突然,一团黑影猛地扑向她的挡风玻璃,前爪伸出锋利的爪子,血盆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恨不得將她撕碎一样。
“啊!”陈青璇猝不及防,被嚇得下意识靠在座椅上,紧张地闭上眼睛。
车外传来撕扯血肉的声音,混合著狼群低沉的咆哮。更多的狼从沙丘后出现,至少有三十几匹,它们围著两辆车打转,发出阵阵低吼,显然已经发现了车內的猎物。
开始有狼用爪子挠车门,甚至用犬牙撕咬轮胎,对车辆里的猎物志在必得。
“糟了,陈还在后车。她自己一个人会有危险!”阿丽娜突然想起,她从副驾驶爬到后排,透过沾满沙尘的后窗玻璃,隱约能看到后车的轮廓。
吴尘按下雨刮器按钮,后窗的雨刮摆动起来,刮开一层厚厚的沙土。
这下子,透过后窗总算能清晰地看到后车的情况,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匹体型硕大的野狼正站在后车引擎盖上,前爪搭在前挡风玻璃上,齜著森白的啮齿对陈青璇嘶吼。几匹野狼在上躥下跳,四处寻找破门而入的办法。
“吼”
几匹野狼听到雨刮声猛地转头,黄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吴尘和阿丽娜的方向,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老天陈肯定被嚇坏了!”阿丽娜捂住嘴。
吴尘虽然对陈青璇没什么好感,但是心中不由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我们要不杀出去?” 阿丽娜冷静地摇摇头,表示不同意:“陈比我想像中还要聪明,希望她能找到我准备的好东西。”因为她看到陈青璇正慢慢地爬向后备箱,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陈青璇果然发现阿丽娜辛苦搞到的装备,竟然是一把双管猎枪。要知道华国禁枪,不知道阿丽娜从哪里搞来这么一把老旧的猎枪。
远处沙丘上,一匹体型巨大的头狼仰头髮出一声长嚎,周围的狼群立刻骚动起来,开始疯狂地撕咬轮胎和车门。
吴尘反应过来:“不好,头狼在召唤更多同伴。车子如果被狼群破坏,可能会影响后面的搜救行动”
爷爷教过他如何观察野外动物的行为意图,因为倒斗下墓经常会遇到蛇鼠蚁虫,尤其是猫,这玩意一靠近棺材里的尸骸,就会引起诈尸。
就在这时,后车的侧边车窗突然降落,露出四指宽的一条缝,一根黑洞洞的枪管伸了出来。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划破夜空,一阵火药浓烟冒起,猎枪子弹在沙地上激起一团烟尘。
陈青璇並没有瞄准狼群,而是对著头狼一旁的沙丘开了一枪。因为狼是二级保护动物,禁止非法捕猎。
狼群瞬间被枪声嚇得四散躲避,慌乱中不忘回头打探敌情。头狼在远处沙丘上猛地弓身,朝陈青璇发出威胁的低吼。
砰!她又开了一枪,將头狼嚇了一跳,胆怯地退后两步。
陈青璇毕竟是习武之人,从一开始的慌乱中逐渐平静下来,快速填装好弹药,然后再次从车窗缝里伸出枪管,对准了头狼。
“滚!再不走,我就开枪了!”她对著头狼大声厉喝道。
头狼仿佛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终於退缩了,它不甘地低吼著,命令狼群退向后方沙丘。
但它们没有走远,一直盘踞在沙丘顶上,一双双发绿的眼睛,像夜里漂浮的鬼火。
“陈太棒了,她果然没让我失望,我爱死她了。”
阿丽娜欣慰地说道,她爬回副驾驶,一把抱住吴尘,嘴里喃喃自语:“谢天谢地,幸好她发现了那把枪。”
吴尘对这种外国礼节充满好感,轻拍了一下阿丽娜的后背:“不用担心,狼群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阿丽娜自然地放开吴尘,很快恢復了平静,不愧是上过战场的狙击手,心理素质足够强大。
狼群在一旁虎视眈眈,出於对猎枪的畏惧,它们迟迟没有贸然行动。
两车形成前后牵制,狼群始终没有找到好机会突破防线。
就这样,双方僵持到下半夜。
为了省油,两辆车的引擎相继熄灭,车灯也全部关闭。黑暗中,对讲机里偶尔传来的电流杂音。
阿丽娜忍不住开口:“吴,你和陈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跟她来这个鬼地方?”
吴尘懊恼地说道:“她爷爷和我爷爷是过命的交情,我是被爷爷派来帮她找爸爸的,不然打死也不来这不毛之地。”
阿丽娜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摊手道:“吴,你这么瘦弱,来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毛子果然很直白,吴尘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他恨恨地暗想:“迟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阿丽娜神色暗淡下来,担心道:“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希望他还活著。”她其实心中不抱多大希望,在罗布泊这种死亡之海,失踪了七天以上,生还的可能非常小。
吴尘突然说道:“阿丽娜,你相信华国古人的占卜之术吗?说不定我能算出你爸爸此刻的安危?”
阿丽娜眼睛一下子放光,一把抱住吴尘的胳膊:“吴,你没开玩笑吧?你还懂那些古老的东方智慧?快点帮我算算爸爸是否还活著?”
吴尘伸出左手,在几根手指上一番掐算,他用的是小六壬推算,然后拇指停住赤口方位:“根据卦象,你爸爸还活著,只是目前情况比较凶险。”
阿丽娜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还活著!”
吴尘小小地骄傲了一回,冷不防被阿丽娜一把捧住脸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要快点找到他。”阿丽娜看著吴尘说道,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神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丽娜问道:“吴,你开空调了?温度突然这么冷。”
吴尘无辜道:“没开空调啊,我早就熄灭了发动机。”
后车的陈青璇也觉得浑身发冷,是冷到骨子中的那种阴冷,哪怕穿著保暖的衝锋衣也无法抵御。
“嗷呜”
沙丘上,头狼发出警示,狼群顿时一阵惊恐骚动,飞快地四散逃窜,仿佛遇见了天敌一般。
“狼群终於撤退了,感谢上帝。”阿丽娜庆幸道。
沙尘暴过后的夜空格外清澈,璀璨的星空像一条银河横贯天际,繁星低得仿佛伸手可及。
在这片绝美的星空下,一股诡秘的阴冷气息正在蔓延。
吴尘拉开车门,跳下车,皱著眉头,仿佛发现什么不对劲。
月光下,雅丹地貌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四周。
陈青璇拉开车门,端著猎枪快速衝过来与阿丽娜会合,相拥在一起,说著安慰彼此的话。
吴尘脸色凝重,突然將手指竖到嘴唇:“嘘,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