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发错了,漏发一章,现在已更改,为弥补错误,今日更新加一章,实在抱歉。)
窗外,秋雨绵绵。
徐白坐在檀木圆凳上,静静品茗。
也不知是这里天地真炁充裕的缘故,这里的茶叶看起来糙,但喝起来却是格外的沁香。
‘出去前带几斤回去,给白素尝尝鲜。’
他这般想道。
如今的他穿着店家送来的白色锦袍,腰间系着黑色宫绦,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倒有别样的英挺俊俏。
他推开窗门,见外头雨势渐弱,纤长手指轻轻敲打窗台。
此镇雨水皆由天地真炁所化,虽有助修行,但也挡住了气味的散播。
也就是说,他想要靠天鼻通玄功去找林信松是不可能的。
但此镇不小,想要找一个人,若无其他手段,也并非易事。
‘说起来退尘镇虽是大修士以大神通所化,但毕竟在大离境内,一样归大离管辖。’
徐白若有所思。
他若拿着镇山台的令牌去找官府,或许能寻得助力。
那就去找找!
他没有忘记自己来此地的目的。
就是为了诛杀林信松。
此子不死,他心难安。
推开房门,他望了一眼馀霜的房间,也没有想着凑对方一同出行的打算。
来到此镇的外乡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干。
他也一样。
跟店小二问清官府的方向,再借了一柄油纸伞,他便悠然踏出门去。
青石板街湿润,屋檐下的水珠连接成线,一旁的流水弯弯,有白雾笼罩。
雨水滴在油纸伞上,发出轻快的哒哒声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徐白环望四周,发现即便是小雨天,都一样有许多小贩推车来街道上做生意。
他们的小车上无不有厚实的牛皮长棚遮住,挡住了小镇延绵不断的秋雨。
徐白瞥了一眼,见有小贩卖小笼包,便买了一打。
“店家倒是勤快,这等雨天也出来做生意。”
徐白一边笑着,一边掏出十文钱递给小贩。
小贩乜了他一眼,耐心道:“要是下雨天就不出来干活,那我们都得饿死。”
徐白皱眉:“一天休憩都不能有吗?”
“一天?”
小贩笑了笑,道:“客官说笑了,您问问这老天,它什么时候不下雨的?”
徐白眉头更皱,道:“总不能天天下雨。”
“是啊,总不能天天下雨。”
小贩低头摆弄蒸笼,显然是不想再回徐白的话了。
徐白识趣走来,掀开包住小笼包的荷叶,一股淡淡的清香混着浓醇的熟透白面的味道就冲进鼻子里。
他吃了一口,小笼包皮包馅多,滚烫的汤汁带着浓稠的蟹肉在舌尖流淌,绽放出鲜甜的美味。
“恩……还不错啊。”
徐白将口中的食物吞入肚去,发现体内的真炁又多了些许。
“此地真是修炼福地啊!”
他自言自语,见一青年男子怀里抱着梅花糕慢悠悠走了过来。
那人本自吃得开心,看见徐白手里的小笼包后顿时停住了脚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包子,都走不动道。
“这位兄弟,我能不能用我手里的糕点跟您换一个包子?”
青年男子突然问道。
“给你便是。”
徐白很大方,却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糕点。
“谢谢,这次出门,没带太多铜钱。”
男子吃了一口徐白给的小笼包,露出了幸福感满满的笑容。
“真好吃,我就说嘛,在这里还得是路边小吃才地道。”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黄白之物这么重要,下山前就多带些了。”
徐白笑而不语。
这一路跟馀霜走来,倒是听说了许多山上修士的趣闻。
听说他们追求远离红尘,行辟谷之道,视人间的钱财如粪土。
若是有交易者,则用山上钱。
所谓山上钱,乃是用灵石锻造的玉钱,灵气充裕,十分珍贵。
要不是退尘镇另有规矩,只怕他们下山来都不会带钱。
“我道号为明敕,不知兄弟贵姓?”
“免贵姓徐。”
“原来是徐兄弟。”
明敕将手中的小笼包一口吃了进去,鼓囊着嘴说道:“你既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
他指向雨雾一端的三层高的木楼,道:“这是镇中有名的酒楼,唤作珍馐,不收白银黄金,只收灵玉等山上钱。”
明敕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的钱袋。
“咱别的不多,就是山上钱不缺。”
徐白:“……”
山上人都这么天真吗?不知道财不能露白吗?
他摇摇头:“我有事要去官府一趟。”
“这不巧了嘛,听说今天珍馐楼有人送上上好食材,指明了要楼主要亲自操刀,官府的镇将、监镇都在那里呢!”
明敕赶忙说道。
徐白挑眉。
“这样的话,去一趟也是无妨。”
“走走走,徐兄弟别跟我客气!”
明敕很是大方,拉着徐白就往珍馐楼跑。
珍馐楼远看不大,实则占地广阔,里面更是布置精巧,别有洞天。
一楼者,寻常散修皆可来用餐。
二楼者,非身份煊赫之人不得入内。
三楼者,则为楼主亲自款待之地。
别看明敕虎头虎脑,可一拿出几枚青色的灵玉钱,店小二立马换了副嘴脸,将两人带上二楼。
徐白坐在雅间,推开窗户,望向一楼。
来往之人皆是有修为在身之人,也算热闹。
忽然,大门口一阵喧哗。
竟是有人拉着一辆遮着黑布的铁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徐白眯起双眼。
那人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客栈,自己去换衣物时,他则走出客栈。
“来了。”
明敕笑嘻嘻地走到窗户边。
“就是这家伙昨日放下话来,要带珍馐来珍馐楼。”
一楼,几个武夫见状起哄。
“老刘,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个吧?我也没闻到香味啊!”
“就是,赶紧给我们看看,你所谓的珍馐到底是什么?”
“别是吹牛吧,还是跟我们一起喝酒嗑瓜子爽快些,莫打肿脸充胖子。”
老刘冷笑,道:“老子可不会说大话!”
他转身望向身后被黑布笼罩的铁笼,嘴角渐渐咧起。
“这珍馐不仅好吃,吃之前还能给我们表演猴戏呢!”
他一把将黑布掀开。
众人顿时噤声。
“这……这……成何体统!”
明敕瞪大眼睛,讷讷说道。
那铁笼里关着的哪是什么珍馐?明明是一个活人!
那人穿着一身金虎踏云锦袍,蜷缩在小小的笼子里,遍体鳞伤,满眼惊恐地看向外边。
“老刘,你不要命啦?!”
有武夫惊恐大喊。
“那可是镇山台的人!”
“吃的就是镇山台的人!”
老刘冷哼一声,舔舐嘴唇。
“退尘镇内,因果不沾身,各位难道不想尝尝镇山台校尉的滋味吗?”
他的嘴角几乎咧到耳边,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外面吃的人多了,但做成美味珍馐倒是不曾。”
一楼众人沉默,有的独自低头喝酒,有的则双目放光,似乎真的想尝尝镇山台校尉的滋味如何。
尤其是那个刚才惊恐大喊的武夫,眼里的贪婪近乎如实质般流露出来。
老刘抬头望向三楼,大声道:“你们该不会是怯了吧?”
“珍馐楼广邀八方来客,自不会怯。”
三楼,有一苍老的声音传来,又响起磨刀的声音。
“那就好!”
老刘嘿嘿一笑,将铁笼打开,一把将里面的镇山台校尉拉扯出来。
“来,给大家演演猴戏,对,就是平常那个什么‘斩妖除魔,吾辈职责’的把式。”
老刘哈哈大笑,一楼众人也都笑出声来。
“朋友,给个面子。”
一只手搭在老刘的肩膀上。
“给什么面子?让你多吃一口?”
老刘满是不屑地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袍的俊秀少年。
正是徐白!
“那自然是你的面子啊。”
徐白另一手直接扣在他的脸上,用力一扯。
嘶啦!
血肉横飞,他竟将老刘的脸活生生撕了下来。
吼!
一头老牛咆哮着从老刘的身体里冲出!
原来是头牛妖。
“聒噪!”
徐白直接一拳轰出,有大日降临,竟将砸了出去。
轰隆!
珍馐楼顿时被砸出一个大洞,有灰尘翻飞。
徐白大步向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拔住老牛的嘴。
“你倒是很会享受啊。”
他双手用力,将老牛活生生撕成两半,
血肉分离,不带一点骨刺。
“这就叫庖丁解牛,你们说我的手艺好不好?”
徐白笑着问道。
无人敢再笑,无人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