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禾浑身一僵。
竟然是幻境里那位皇子,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不会也要变异成外面那些东西
听见这句话,她立刻条件反射地说:“不是我!”
身后男人似乎极轻的笑了一声,似有若无。
但声音还是如寒冰般:“不是你?”
宋听禾懊恼地合上眼,不想面对自己说了什么胡话
但心脏还高高悬着,她悄悄抬起手,搭上男人微凉的手腕,用力扭动着想将男人推开。
要是一会他变异了,自己还不够他一拳的。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都被身后人收入眼底,看她细白的骼膊不足为惧,单手就将人控制住。
微微俯身,贴在她耳边。
“嘘。”
宋听禾挣扎的动作一顿,男人拉着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
只要宋听禾按下就能跑出去。
但是手心处持续传来震动,是整个门板都在轻微的晃动,连带着门把手。
外面的东西似乎将走廊塞满了,相互拥挤着转身行走,在外面徘徊着。
拉开门,外面的怪物就会一起冲进来,前仆后继。
男人垂眸看见小人类泛白的脸色,往日冷心冷情的他从来不会管其他人的想法,难得地开始迟钝的思考。
是不是吓到她了?
睫毛都在抖,比水里的小鱼苗还要可爱。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齐妄将岑伯栖狠狠按在门板上。
当时岑伯栖并不是简单撞了小人类一下,而是拉开她的肩膀,自己挤进来。
齐妄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另一间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脸色骤变,浑身戾气暴涨。
把人死死按住贴在门上,手下用力。
岑伯栖刚挤进屋时,就立刻随手关上门,就算宋听禾真的跟在他后面,也会被关在门外。
他越想越怕,脸色愈加惨白。
是当时太害怕了,他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情急之下就伸手了不是真的想这样,他只是不想死而已
脸侧着紧贴着门,耳朵压在门上,木门的传声很好,他甚至能听见门外那些东西的喘息和吼叫声。
“你…你要做什么?”
岑伯栖抖着声音,颤颤巍巍地开口。
齐妄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眉眼透出几丝危险的意味,没说什么,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只要看见这死东西的脸,他就会想到小卷毛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知道她自己在一间房害不害怕?
男人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胸膛中翻滚着强烈的怒意。
无数恐怖的猜想在岑伯栖心头缠绕,他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难以言语的恐惧弥漫开来。
这人是真的能把他弄死!
“啊!”
岑伯栖额头布满着冷汗惨叫出声,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感受到门外逐渐躁动的步子,他咬着牙及时收住声音,咽回肚子里。
但经久失修的琼庭并不隔音,其他人也听见了突如其来的惨叫声。
听出是岑伯栖,裴书臣知道是齐妄的手笔,他只是厌恶地皱眉。
转身观察起这个房间,因为小人类进入的那间,只和他隔了两间。
如果能过去最好。
陆凌更是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动一下,还好小姑娘手里有背包,应该没什么事,但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
岑伯栖面色涨红,却没办法转身,他的手腕被扭成怪异的型状,整条手臂都脱臼了。
“你敢动我?没有我,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吗!”岑伯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他侧头对着身后的人大声说。
说到后半段时,又想起怕门外的怪物听见,音量减小转成气音。
“你?”
齐妄嗤笑一声,单手抽出匕首,直接刺进岑伯栖的肩膀。
岑伯栖剧烈颤斗,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疼得冷汗直流咬着下唇没发出声音,血液很快就浸透了他半个肩膀。
身后的男人沉声,语气里满是肆意:“你觉得呢?”
滴血的匕首直直插进门里,要不是岑伯栖仰头躲了一下,现在自己的脑袋就被扎在这了。
“你…你别生气我有办法能感应到那个人类安不安全,如果有危险你才能及时过去”
岑伯栖抽着气,努力安抚他小声说。
只有这个筹码才能压住身后的疯子。
果然,齐妄准备拔出匕首再来一次的动作顿住,片刻后松开对岑伯栖的桎梏。
岑伯栖捂着肩膀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劫后馀生般喘着气,胸膛起伏。
他低头看了一眼,肩膀没被扎透,但背后的伤口应该也不小,而他另一只手臂则是完全不能动。
“快点。”
齐妄不管那些,他伸脚踢了踢脚边的兽人,垂眸催促。
岑伯栖现在不敢反抗他,咬着牙用完好的那只手贴着门。
细细缕缕的白丝顺着门穿通过去,无视门外拥挤的怪物,趴伏到另一扇门上。
“她没事比我们这里还要安全。”
岑伯栖感受到后最先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仅仅是如此,齐妄就要因为那个宝贝疙瘩弄死他,如果真出事了,他连这扇门都出不去。
齐妄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说的真话,心里的石头落下来,转身向屋内走去,没在管他。
“害怕了。”
迦诺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人类应该是被吓倒了。
但他即使已经软了声调,语气也格外僵硬。
宋听禾松开握着的门把手,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她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撞进男人的怀里。
迦诺没管这些,上次见她也是惨兮兮的模样,身上都是血迹,这次脸上都是灰,象是刚从窝里爬出来的兔子。
他顺着小人类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手臂揽住她的腰,将人带离门口。
但外面的东西因为这声惨叫更躁动了,似乎笃定人就在附近,一直徘徊着没走,喉间不停发出低吼。
感觉到怀里人是因为外面的声音在轻微打颤,他抬起一只手指,冰晶凝成,将门和它旁边的墙壁冻在里面。
门外的声音小了不少。
从被他抱起的那刻,宋听禾对门外的恐惧已经小于对他的恐惧了。
尤其是感受到他格外凉的体温。
什么人的体温能这么凉?
迦诺缓缓眨下淡蓝色的眸子,眼睫低垂,看着小人类因为抿唇而鼓起的脸蛋,有些疑惑。
为什么她看着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