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儿话音未落。
萧铸猛然提起泪痕剑,以剑鞘反手一挥!
“啪”一声脆响,正扇在她脸上!
“啊!”
林仙儿嚶嚀一声,目光反而灼热起来。
林仙儿道:“郎君原来你喜欢这样?”打我吧,只要你欢喜,仙儿什么都愿意!”
萧铸面无表情,再起剑鞘狠狠一击!
將她砸倒在地。
他目光已回到剑上。
冷如秋水,静如寒潭。
林仙儿挣扎抬头,佯作受伤:“郎君,难道在你心中,我还比不上一把剑?”
萧铸道:“是。”
林仙儿犹不死心:
“男子一生,岂能只有剑,没有女人?“你体內那把火若不宣泄,又如何静心铸剑?”
她语音酥软,字字撩心。
萧铸道:我是个铸剑师。对剑材苛刻,对女人—也一样。”
林仙儿舒展身躯,尽显曼妙。
林仙儿道:“莫非你有怪癖非处子不可?”
萧铸摇头:错了。”铸剑须用上好的铁,铁中不容杂质。而你体內杂质太多。”
他轻轻一嘆,似觉遗憾:
“好比一块杂铁,质地尚可,却脏了铸剑师的手。”
“住口!住口!”
林仙儿骤然尖叫,眼中怨毒如淬冰针:
“你你们铸剑师可恶至极!”
萧铸以铸剑喻人,比万句恶言更伤她心。
一个女人若是让太多男人玷污过,无论她多美,也就像生锈的铁,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粹了
林仙儿猛地披衣转身,狂奔而出。
真话往往比刀子更伤人。
因为它杀的不是人,是梦。
萧铸身形一晃,已拦住去路。
萧铸冷冷道:“你就这样走——不怕我杀你?”
林仙儿脸色霎白如雪,
活著虽然痛苦,但总比死好。
这道理每个人都明白,所以每个人都怕死。
林仙儿颤声道:
“你你真如此狠心?”
萧铸不语,右手已按上剑柄。
泪痕剑若出,她必死。
而他,將得一块上佳铸材。
林仙儿急道:“慢!我我有东西可换!”
剑仅出寸许,剑气却已瀰漫。
她几缕青丝悄然断落,身子也不禁颤抖。
当媚惑无用,她也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
萧铸的冷,剑的利,皆让她恐惧入骨。
萧铸目光如冰。
“你真能拿到我要的东西?”
林仙儿道:“你要什么?”
萧铸道:“我要上好的兵器。它们铸法非凡,我要取其之长,补我之短。”
林仙儿道:“你要什么兵器?莫非是小李飞刀?还是龙凤金环?”
萧铸道:“小李飞刀不过凡铁,非我所求。
林仙儿道:“不错。”
萧铸道:“龙凤金环材质虽佳,但你拿不到。”
林仙儿道:“確实。”
林仙儿咬牙,眼中掠过一丝不甘,“那你究竟要什么?”
萧铸目光如剑,直刺向她。
每个人的价值,都体现在能被利用的地方。
若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萧铸道:“我要几件兵器的消息。这对你而言,应当不难。”
林仙儿道:“是。”
她脸上又浮起那抹熟悉的骄傲,
林仙儿道:“若论天下情报,纵是百晓生,也未必如我。”
男人在床笫之间,从来守不住秘密。
而她林仙儿—— 上官金虹、荆无命、郭嵩阳、吕凤先
甚至龙小云。
有名有姓的男人,几无漏网。
若她身染恶疾,只怕半个武林都要凋零。
萧铸声冷如铁:“我要三把刀。”
林仙儿道:“怎样的刀?”
萧铸道:“第一把是形如圆月的弯刀。”
林仙儿道:“那第二把呢?”
萧铸道:“那是一把受到诅咒的黑刀。”
林仙儿道:“第三把刀只怕也是不凡。”
萧铸道:“不错。”
林仙儿道:“愿闻其详。”
萧铸道:“第三把,是割鹿刀。”
萧铸语锋一转,如剑出鞘:
“记住。”
“下次见我,须有此三刀消息。”
“否则莫怪我辣手摧。”
林仙儿道:“当真绝不留情?”
萧铸道:“绝不留情。”
林仙儿闻言,身子忍不住一颤。
林仙儿身影已远。
那三把刀的名號,她似曾听闻,却又模糊。
可她不敢多留,更不敢问。
唯有带著满心恐惧,踉蹌离去。
萧铸正欲举步登楼。
脚步却陡然一顿。
萧铸道:“李探既至,何不喝一杯?”
语声未落,一道人影已飘然而至。
如叶落无声,如风过无痕。
正是李寻欢。
他的轻功,本就是武林一绝。
李寻欢站定,目光如酒般醇而沉。
李寻欢道:“我確是个酒徒。但不知你这杯酒——该不该喝。”
他细细打量萧铸。
乱发黑袍,不掩其俊。
若换白衣,稍整仪容,必是翩翩公子。
即便如今这般模样,也自有一派气度。
萧铸轻笑道:“不知该不该喝?看来你看到不少。”
李寻欢道:“不多。”
萧铸道:“不多是多少。”
李寻欢道:“青衣人来时,我恰也在。你说的话——有理。铸剑师,乃至男子,確不该近杂质之物。只是那般直言未免太伤女子心肠。”
萧铸道:“李探这是在怜香惜玉?”
李寻欢苦笑道:“她那样的女子,背后想必有段悽惨故事。总叫人觉得终究是可怜的。”
萧铸道:“李寻欢果然还是李寻欢。这店中確还有未启的好酒,无毒。”
李寻欢此人,本就极怪。
有人恨他入骨,说他让爱、送家业,是千古罕有的人,足以气死祖宗。
也有人敬他如月,说他重情重义,心怀苍生,只愿与他为友。
或许,心底也盼著他能赠自己些什么。
此刻李寻欢已安然落座,拍开一坛酒。
酒香四溢,他深深一嗅,面露欣然。
可若细看,他眉宇之间始终凝著一片散不去的阴翳。
萧铸知道。
那片阴翳,名叫林诗音。
三碗酒尽,
李寻欢终道:
“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萧铸道:“说。”
李寻欢目光沉静,望定萧铸。
李寻欢道:“方才见你出手,虽只一瞬但你手中这柄剑,若列兵器谱,可入前五。”
他语声微顿,又道:“以你武功修为、铸剑之技,本可逍遥度日,造福武林。为何还要如此执著於铸剑?一生能得一好剑,已是难得。何苦再求更多?”
他心中隱约有感:
萧铸这般求剑若渴,只怕將来武林之中——
风雨难休,血浪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