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居然解开了短褂的扣子。
桑落的眼睛微微睁大。
次仁的动作不紧不慢,一颗,两颗……短褂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汗衫。
汗衫已经被汗水打湿,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胸膛和腹肌的轮廓。
次仁似乎还嫌不够,又把汗衫的下摆从裤腰里扯了出来,往上卷了卷。
于是,一截结实的小腹露了出来,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桑落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她想移开视线,可目光却象被磁石吸住一样,牢牢黏在次仁身上。
次仁弯腰继续挤奶,背部的肌肉在汗衫下起伏,手臂的线条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
阳光照在他身上,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没入锁骨凹陷处。
那一瞬间,桑落突然感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次仁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占堆和拉珍走了出来。
拉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水井边的桑落,又看看那边光着膀子挤奶的次仁,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捉狭的笑意。
她轻轻碰了碰占堆的骼膊,朝次仁的方向努了努嘴。
占堆看过去,也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次仁这才发现父母出来了。
他慌忙直起身,手忙脚乱地把汗衫下摆塞回裤腰,又去扣短褂的扣子。
可他越着急,手指就越不听使唤,扣了半天也没扣好。
桑落的脸红得象要滴血,她站起身想跑回帐篷,却被拉珍叫住了。
“阿落,跑什么呀?”拉珍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阿妈!”桑落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拉珍笑得更开心了,她走到桑落身边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阿妈跟你说正事。”
“什么事?”
“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凉了,我和你阿爸准备趁着还没彻底冷下来,带阿依去镇上的医院好好检查一遍,再把她的老毛病治一治。这一去可能得一段时间,这期间家里就交给你们俩了。”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次仁一眼:“次仁,你可要好好照顾阿落,听见没?”
次仁这时终于扣好了扣子,听到拉珍的话眼睛一亮:“阿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阿落!”
“那就好。”拉珍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桑落:“你们俩在家,好好相处,啊~”
那句“好好相处”说得格外缓慢,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桑落的脸更红了,她挣开拉珍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帐篷。
身后传来拉珍和占堆压低的笑声,还有次仁那傻乎乎却无比开心的应答。
“阿妈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相处!”
帐篷里,桑落把脸埋在手掌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拉珍和占堆也不在继续调侃这对小情侣,收拾好东西就带着阿依离开了。
傍晚时分,桑落刚回到自己房间,就见次仁抱着自己的铺盖卷,大摇大摆地也跟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
次仁把铺盖放在地上,理所当然地说:“阿爸阿妈不在,我得照顾你啊。你这两天不舒服,夜里需要有人照顾。”
他说着,又从外面提进来一个小火炉,熟练地生起火。
炉火很快燃起,橘色的火光在帐篷里跳跃,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什么照顾,你这就是图谋不轨。”桑落小声嘀咕,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次仁抬头对她笑:“那你让不?”
桑落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梳头。
次仁见状,直接在地上铺好毡毯,又垫了两层厚实的羊皮。
做完这些,他才拍拍手起身:“晚上你要是觉得冷或者不舒服,就叫我。”
桑落看着地上那个铺位,离她的床只有几步远。
房间里因为多了个火炉,确实暖和了许多。
夜深了,两人各自躺下。
帐篷里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阿落。”次仁突然开口:“你睡了吗?”
“还没。”
“我想跟你说件事儿。”次仁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淅:“今年年底就要重新划分承包局域。我不想再跟邻村那几户合用了,我想自己单独承包一块。”
桑落侧过身,看向黑暗中次仁的方向:“怎么突然想单独承包?”
“我想多挣点钱。”次仁顿了顿:“我想给家里盖座大房子。砖瓦房,有玻璃窗的那种。”
“怎么突然想起盖房子?”
“等以后我们结婚有孩子了,得有象样的住处啊。“次仁把手背枕在脑后:”而且以后阿布和丹增还有益西回来,也需要自己的房间。”
“什么结婚……什么孩子……”桑落的脸在黑暗中发烫:“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次仁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温柔和笃定:“阿落,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想跟你生儿育女,想看着我们的孩子在草原上长大。这些事,我每天都在想。”
桑落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不害臊。”
“跟自己未婚妻害什么臊。”次仁理直气壮地说。
桑落抓起枕头朝他扔过去,被次仁稳稳接住。
两人在黑暗中笑闹了一阵,最后还是桑落先讨饶:“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肚子不舒服。”
次仁立刻紧张起来:“要不要喝点热水?红糖还有,我去煮……”
“不用。”桑落叫住他:“你接着说承包的事。你想承包哪块地?”
次仁重新躺好,声音认真起来:“我看中了北边那片草场,挨着溪流,水草丰美。虽然离咱们现在住的地方远了些,但地方够大,能养更多的牛羊。”
“那片地确实好。”桑落想了想:“而且还能种点东西。”
“种什么?”次仁有些惊奇地半撑起身子。
“药材。”
“药材?”次仁有些惊讶:“我们这里能种活吗?”
“能。”桑落的声音很肯定:“有些药材就适合在高寒地区生长。我有把握能种好。”
桑落想着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用的灵泉水:“如果能种出品质好的藏红花、雪莲、红景天之类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你想种就种。”次仁毫不尤豫地支持她。
桑落心里一暖:“可是阿爸会同意吗?单独承包需要不少钱吧,还要买牲口、盖圈舍……”
“阿爸早就让我自己做主了。这两年牧场的事,其实都是我在管。阿爸说了,这个家迟早要交到我手里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阿落,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不用每天辛苦挤牛奶、捡牛粪,不用冬天冻得手生疮,夏天晒得脱皮。我想盖一座暖和的房子,让你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看书、配药。我想挣很多钱,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桑落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些湿润:“我不怕辛苦的。”
“我知道你不怕。”次仁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但我怕。我怕你辛苦,怕你受累,怕你受委屈。”
帐篷里安静了很久。
炉火映照在帐篷壁上,投下温暖跳动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