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周青回到了母亲居住的别墅。
周父周母已经就坐,见到儿子独自回来,周母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来了,快坐。小月呢?怎么没一起回来?”周母一边示意保姆盛汤,一边关切地问。
周青在父母对面坐下,神色平静无波:“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就不过来吃了。”
周母“哦”了一声,眼神中带着探究,但见儿子没有多谈的意思,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周青默默吃著饭,味同嚼蜡。他看着对面的父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们对他这个自幼病弱的儿子呵护备至,提供了最优越的物质条件,却连换心这样惊天动地的手术,他们竟也全然被蒙在鼓里,是真的事先不知情,还是选择性忽视?
他缺失了手术前关键时期的记忆,那片模糊地带,究竟隐藏着苏月和林昊怎样的运作,才能瞒过周家上下?
或许,正如他所想,他作为周家二少的特殊病情本身就被层层保密,这反而给了苏月和林昊暗箱操作的绝佳空间。
平心而论,这颗来自林昊的心脏确实挽救了他的生命,让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健康。从结果看,苏月和林昊阴差阳错地“帮”了他一个大忙。
但这过程中的欺骗、隐瞒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肮脏交易,让他无法释怀。
他匆匆吃完碗里的饭,便放下筷子:“爸,妈,我吃好了。集团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周父点点头,周母张了张嘴,最终只叮嘱了一句:“别太累著,身体刚好多注意。”
周青应了一声,便离开了父母家。坐进车里,他揉了揉眉心,打开加密平板,查看最新的情报汇总。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花有容和常玉清进入了他和苏月居住的别墅小区,至今未离开。
他的手指在平板上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这三个与林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聚在一起,必定是有所图谋。
他原本可以立刻驱车回去,当场揭穿她们的密谋。但转念一想,他按捺住了这个冲动。将林昊的尸体公之于众,让过去的事重新浮现。
他需要耐心,需要看清她们下一步的举动,这对他是否有利。
至于苏月他心情复杂。
她毕竟是救了他命、法律上的妻子。只要她不是做得太过分,不是坚决不回头,他还是愿意给她机会。
否则,只能放弃她了。
与此同时,周家别墅内。
苏月对于花有容和常玉清的不请自来感到十分不悦,尤其在电话中明确拒绝后,她们仍执意上门,这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姿态。
她勉强将两人让进客厅,然后倒茶。
常玉清一进门,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装修无疑是顶级奢华,但风格极简,甚至显得有些冷清,缺乏生活气息。
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发现偌大的客厅连一个烟灰缸都找不到。
这哪里像一个家?倒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用于静养的疗养之所。
她就心想,看来周青的心脏病,确实让这个家失去了很多寻常的烟火气。
花有容却没心思观察这些,她的注意力全在苏月身上。看到苏月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压抑的烦躁,她故意用一种带着歉意的口吻说道:“月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因为我们来了,连周青都不回家了?哎,都怪我们,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世界了。也是,要是我们三个一起伺候他的话他那个身体,怕是也消受不起。你放心,我们说完事就走,在周青回来前肯定离开,不会让你难做。”
苏月心中冷笑,周青心脏康复的消息被严格封锁,花有容她们显然还不知道周青早已恢复健康。她懒得解释,只是冷淡地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有话就直说吧。”
常玉清接过话头,摆出推心置腹的姿态:“月月,咱们姐妹这么多年,就不绕弯子了。京城林家可能要来算旧账了,我和有容心里都没底。林昊当年给我们的那些,怕是保不住了。我们需要庇护,光靠你肯定不行,得请你家周二少出面。我们没什么大本事,但做女人还算拿得出手,也懂怎么让男人开心。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他需要付出的,只是动用周家的力量,帮我们挡住林家的麻烦。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苏月被常玉清这番赤裸裸、不知廉耻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她简直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提出共侍一夫的建议。但转念一想,常玉清和花有容从林昊那里得了太多好处,林家若追查,她们首当其冲。
而她自己,处境同样堪忧。
她强压怒火,讥讽道:“你们想得倒美!可我老公不是林昊,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他可以‘是’。”花有容幽幽地接话。
“只要你想让他‘是’,他就可以‘是’。”常玉清补充道,语气带着蛊惑。
苏月感到一阵恶心,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们:“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只问你们,凭什么认为能打动我老公?就凭你们是女人?恕我直言,你们这个年纪,对他还有什么吸引力?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常玉清立刻抛出了筹码:“上次你在我那发现的账号,有容查过了,里面至少有十个亿!我们愿意把这笔钱送给周青!看在这笔钱的份上,他庇护我们,不过分吧?”
苏月猛地看向花有容:“你知道林昊的钱在哪?”
花有容紧盯着苏月的眼睛,不答反问:“苏月,那笔巨款,其实是在你手里吧?事到如今,你就别瞒着我们了。”
常玉清也逼问:“是啊,苏月,跟我们透个底,林昊的钱是不是都在你那里?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别再骗我们了!”
面对两人步步紧逼的质问,苏月挺直了脊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在我这里。我只是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