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左右,周青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席卷而来。看书屋 已发布嶵鑫彰踕
这种疲惫并非完全源于身体,更多是来自高度集中精神后的虚脱。他不再强撑,决定下班。他叫上妻子,一起回去。
车上。周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忽然开口:“还没来得及问你,大嫂今天找你,都聊了些什么?”
苏月闻声转过头,看一眼周青,道:“主要还是打听你的健康状况。我按照你交代的,说你身体还是老样子,需要静养。我看她们听到这个说法,明显松了口气,更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周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人之常情。我要是死了,你今天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些巨额财富,就是他们的了。亲兄弟明算账,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亲情薄得像张纸。”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久病缠身,已经看透世事的苍凉。
苏月伸出手,紧紧握住周青 手,眼中满是心疼:“你以前一定过得很不快乐。”
“不,”周青眼神有着回忆的飘忽,“恰恰相反,以前比现在快乐。以前我能赚钱,但手里并没有堆积如此庞大的资产,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钱。那时,我是一棵需要被呵护的‘摇钱树’。我们对我很好,而现在”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变成了一个装满了金币的‘储钱罐’,他们日夜想的,是怎么把我砸碎,好瓜分里面的财富。
“老公,别这么想!”苏月握紧他的手,“我爱你,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人好好的!只要你健康平安地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强!”
周青反手握住她:“好!我的健康,由你掌控。我信你。”
“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苏月与他十指紧扣。
到家后,周青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回房休息了。
保姆阿香有些担忧地对苏月低语:“太太,少爷今晚吃得很少,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苏月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轻声解释:“他下午处理了很多工作,精神消耗大,身体累了。让他先睡一会儿,晚点再给他做点易消化的宵夜。”
“哎,好的。”阿香应声去收拾了。
苏月到另外的房间洗漱完毕,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这里是她的一方天地,堆满了医学书籍和文献。
她坐在书桌前,下意识地拉开一个带锁的抽屉,从深处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款式简单、有些年头的银质手链。
她拿起手链,手指在一个看似装饰的搭扣上轻轻一拧,搭扣弹开,露出了里面隐藏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存储卡。
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挣扎。当她准备将存储卡插入电脑专用的读卡器时,上面就弹出要输入秘钥才能查看。咸鱼看书惘 芜错内容
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没有进一步输入秘钥。
“他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跟他坦白一切?”苏月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然而,片刻之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退出存储卡,小心翼翼地放回手链的暗格,再将手链锁回抽屉深处。
“算了”她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过去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她关掉抽屉,转而打开电脑,播放起一段心脏外科的手术教学视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专业领域。
经过这半日的所见所感,她更深刻地认识到周氏集团的庞大和周青所处位置的不易。此刻在她心中,确保周青的健康,远比纠结于过往的阴影更为重要。
次日,苏月没有再去周氏集团,而是正常到医院上班。
中午特意打电话回家,听保姆说周青在家休息,她心下稍安。
同时,私家侦探宝妈也发来信息,汇报周青行程无异常。这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午后四点,苏月刚结束一台耗时颇长的手术,带着一身疲惫走出手术室。
护士长迎上来,低声告诉她:“苏院长,有位姓花的女士在你办公室等你,说是你的朋友,等了有一会儿了。”
姓花的,花有容?
苏月的心猛地一沉。她不动声色地签完术后文件,交给助手,然后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花有容正翘著腿坐在会客沙发上,悠闲地翻看着一本医学杂志。见到苏月进来,她放下杂志,脸上露出一抹假笑。
“你怎么来了?”苏月脱下白大褂挂好,淡淡地盯着花有容。
花有容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苏月的办公室,语气带着夸张的赞叹:“啧啧,真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是江东人医鼎鼎大名的苏主任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如果你有病,我可以给你治。但如果是脑子有病,那我无能为力,建议你去精神科。”苏月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语气毫不客气。
“嘴还是这么厉害!”花有容收起假笑,脸色沉了下来,“苏月,我们当初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越界了吧!”
苏月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收购你们集团是周青的商业决策,我干涉不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去找他谈,让他停止针对新江东;第二,痛快点,直接把集团卖给他。”
“他是你男人!”花有容声音拔高,“你要是管不住他,那就别怪我用我的方法来管他!”
“你?”苏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讥讽起来,“你凭什么?奉劝你一句,你玩不过他。趁早把集团卖给他,拿着钱离开江东,这才是明智之举。话说回来,你就不该再回来,更不该成立什么新江东集团抛头露面!你这是在自己找死!”
“少跟我装好人!你也别扯这些没用的!”花有容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带着一股压迫感,“我还是那句话,你阻止不了周青,我就会出手。等他成了我的裙下之臣,你可别后悔!”
她脸上露出自信而妖娆的笑容,对自己的魅力极为自信。
“你真是胸大无脑!”苏月被她的无耻激怒了,猛地站起身,指著门口,“脑子有病就去治!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便!”
“呵呵,你急了,你看,你急了!”花有容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得意地笑起来,“苏月,你除了医术好点,在驾驭男人方面简直一无是处!既然你不会调教,那就让我来替你调教吧!”
说完,她扭动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转身离开。
苏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办公室的门缓缓合上。她缓缓坐回椅子,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但眉头却紧紧锁起。
花有容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她确实有勾引男人的资本和手段。
周青也是正常男人想到这一点,苏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她相信周青的为人和对她的感情,但那个在背后暗中引导周青的“黑手”呢?
那个神秘人既然能精准地给周青提供线索,难保不会利用花有容母女作为棋子,通过某种方式让周青“收服”她们,从而兵不血刃地掌控新江东集团?
苏月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