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林凡在匿名论坛抹黑自己的证据后，林墨并没有立刻发作。他像一只蛰伏的猎豹，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
随后的几天，他表现得一切如常。在学校，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偶尔逗逗同桌苏清雅，或者对着班上长得不错的女生吹个口哨，引来一阵笑骂。在家，对林凡的态度也看不出任何异常，甚至有一次吃晚饭时还“好心”地给林凡夹了一筷子菜，说“弟弟多吃点，学习辛苦”，把林凡搞得莫名其妙，差点怀疑菜里有毒。
这天晚上，林墨反锁了房门，打开他那台顶配外星人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平时惯有的嬉皮笑脸收敛了，眼神专注而冷静。
他轻车熟路地再次潜入了学校论坛的后台，绕过了所有安全日志记录。然后，他创建了一个全新的、无法追踪的匿名账号，id 起得相当嘲讽——“真相只有一个·新一”。
“啧， 起名真是个技术活。”他撇撇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他并没有一次性抛出所有证据，而是决定玩个“连续剧”。第一个帖子的标题，他打得极具煽动性：
“【深度揭秘】圣樱‘男神’林凡不为人知的一面（一）：网路水军是如何炼成的？”
帖子里，他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用了“l姓优等生”、“豪门养子”等指向性明确的暗示。然后，他贴出了部分经过处理的截图，内容是林凡使用的几个匿名小号在“深水区”疯狂带节奏抹黑林墨的发言记录，以及这些id的发帖ip与林家别墅ip地址的关联对比（关键部分打了码，但关联性一目了然）。他还刻意截取了一些林凡小号用极其恶毒语言攻击他人的记录。
在帖子最后，他用一种看似客观、实则引导性极强的语气写道：“吃瓜群众不禁要问，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品学兼优的l同学，为何在网路世界如此面目狰狞？是压力过大，还是本性如此？欢迎理性讨论，坐等实锤续集。”
写完，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追踪痕迹，然后干脆利落地点击了发布。
“搞定， 第一弹，送给你当夜宵。”林墨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帖子发布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但圣樱学院的学生们大多是夜猫子。不到半小时，这个帖子就像一颗炸雷，在校园网路里引爆了。
林墨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班级群、年级群、甚至是几个他潜伏的八卦小群，都在转发这个帖子链接，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卧槽！”“真的假的？”“惊天大瓜！”“林凡？？？”
林墨优哉游哉地翻著群消息，看着那些惊叹号和问号，心情颇好地啃了一口苹果。
“叮咚。” 一条私聊信息弹了出来，是班里一个平时比较活跃的男生发来的。
“墨哥！墨哥！ 快看论坛！出大事了！ 有人扒林凡！说他在网上抹黑你！”
林墨慢条斯理地回复：“啊？ 什么论坛？我忙着打游戏呢，没空看。林凡？他不是挺好的吗？别信那些谣言。”
对方立刻发来一连串截图和感叹号：“真的！有图有真相！ip地址都扒出来了！你看这嘴脸，平时真没看出来！”
林墨点开截图，装作刚看到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哦这个啊网路上真真假假的，说不定是谁冒充的呢？林凡弟弟应该不是这种人吧？我跟他相处得挺好的啊。”
他这番“善良”的回应，立刻引来对方更强烈的同情：“墨哥你就是太善良了！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第二天一到学校，气氛完全不同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目光在林墨和林凡之间来回扫射。林凡的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显然一夜没睡好，面对同学投来的目光，他勉强维持着镇定，但笑容非常僵硬。
课间，几个平时跟林凡关系不错的同学围过去，小声问：“凡哥，论坛上那帖子真的假的？”
林凡强作镇定：“当然是假的！有人恶意诽谤！我已经联系版主删帖了，也会追究发帖人的法律责任！”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是，我也觉得是假的。”
众人回头，看到林墨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盒牛奶，一脸“真诚”地看着林凡：“林凡弟弟怎么会做那种事呢？肯定是有人嫉妒他优秀，故意陷害。弟弟，别担心，清者自清嘛！”
他这话听起来是在帮林凡说话，但配上他那副表情和此刻的氛围，怎么听都像是在火上浇油。
林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没维持住表情。他挤出一句：“谢谢哥哥相信我。” 然后就匆匆走开了。
苏清雅坐在座位上，冷静地翻著书，但林墨注意到，她今天看向林凡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深度揭秘】圣樱‘男神’林凡不为人知的一面（二）：‘热心’帮助背后的资源倾斜？”
这个帖子相对含蓄，列举了几件林凡如何利用林家资源，在社团活动、项目竞赛中“巧妙”地排挤其他有竞争力的同学，为自己铺路的事情，并附上了一些时间线和模糊的证据截图，引导大家思考“公平”问题。
校园里的议论更加热烈了。林凡苦心经营的“完美男神”人设，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放学回家的路上，林墨和林凡坐同一辆车。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林凡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快到家时，林凡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是你做的，对吧？”
林墨正在玩手机，头也不抬：“什么？”
“论坛上的帖子！”林凡猛地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林墨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帖子？什么帖子？我今天忙着跟隔壁班花聊天呢，没空看论坛。又有人黑你了？啧，这些人怎么这样？弟弟，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他的表情无辜得让人抓狂。
林凡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有证据。
车子停稳，林墨率先下车，吹着口哨，心情愉悦地走进别墅。林凡则在原地站了好久，才脚步沉重地跟了进去。
晚上，林墨躺在床上，复盘著今天的情况。效果不错，舆论已经发酵，林凡焦头烂额。他并不打算一次性把所有证据都抛出来，那样太便宜对方了。他要慢慢熬，让林凡也尝尝被舆论折磨的滋味。
“跟我玩阴的？”林墨嗤笑一声，“老子在孤儿院跟小混混玩心眼的时候，你还在背小学生守则呢。”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林凡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下一回合，应该很快就会到来。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