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读会结束之后,贺尘又拉着申澳一起请宁里去吃夜宵,等吃饱了也喝到位了回到酒店,他只觉周身酸痛,忙不迭进房间洗澡,准备抓紧时间享受来之不易的清静睡眠。
他刚从浴室出来,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
笃—笃—笃。
声音不大,很有节奏,在空旷的环境里清淅无比。
贺尘看看墙上的挂钟微微皱眉:今晚剧组放假,演职人员家在京城的大半都回去了,剧组包租的楼层里剩下的人寥寥无几,都十二点了,还会有谁来找他呢?
黄武略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申澳?
更不可能,他最近天天晚上都很忙。
“哪位?”
“贺尘,是我。”
贺尘眼神一动,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楼道里只亮着一排瓦数极小的吸顶灯,这个房间又处于走廊尽头,光线更是昏暗,黑乎乎的的背景里,一团粉红包裹着一片雪白,在贺尘眼前明晃晃的戳着,樱唇轻启,声若黄鹂,尾音带着无形无影的小钩子,听得人浑身发麻。
“不请我进去吗?”
简简单单六个字,貌似是疑问句,却能让人听出祈使句的效果。
贺尘面色不变,身形不动:“张娇,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无聊,想找你聊聊剧本,方便吗?”
“你怎么不回去?在京城没住处?”
“唉”,张天艾秀眉蹇起,神情惆怅,“我一个刚签了公司的小演员,哪比得上人家?京城的房子多贵呀,别说买,连想我都不敢想。”
“是啊,你是不敢想,但是你敢干,你是个实干家呀。”
张天艾看着贺尘坏笑的脸做懵圈状:“什么实干家?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进来坐吧。”
把张天艾让进房间,贺尘转身去开冰箱:“矿泉水、可乐还是果汁?”
“快开机了,我特紧张,睡眠不太好,喝点红酒吧。”
贺尘拿饮料的手僵住了:靠,这么直接的吗?
西门庆和潘金莲还挨到了十分光呢,现代社会对效率的追求也太极端了吧?
红酒倒是现成的,是昨天黄武略从申澳房间里顺来的,至于为什么申澳会备着红酒…
不管他为什么了,谢谢吧。
贺尘为自己和张天艾各满上一杯,坐在床头看着她:“找我想说什么?说吧。”
张天艾优雅的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慵懒的拨弄着乌黑的长发,斜眼瞟向贺尘,眉梢眼角传递出万种风情;她穿条粉色包臀裙,香槟金色高跟鞋,烈焰红唇妆,刚刚过臀的裙裾下,两条又细又直的白淅大腿明晃晃夺人眼球,果然是个天生的尤物。
在演艺圈的浓颜系美女之中,张天艾稳居前五,颜值这一块始终拿捏得死死的,她吃亏在没有深厚的背景,争不到大爆剧资源,演技也始终就那么回事,所以一直不温不火,二线稳稳当当,一线基本别想。
但是混演艺圈这个大名利场的女明星,个个都太想进步了,迪丽热芭背后有全力提携她的蜜姐,张天艾比不了,只能另辟蹊径。
“张娇,你这两天跟刘艺菲、热芭处得怎么样?”
张天艾眼神亮了:“真没想到,茜茜那么大的名气,居然那么好接触,一点儿大明星的架子也没有,我们聊得可好了,昨晚她是在我房间睡的,她说等拍完了戏请我去家里玩呢!”
贺尘看看她兴奋的样子,笑而不语。
张天艾后来成了刘艺菲闺蜜团的一员,但那是2022年才初现端倪的,她俩成为好友的中间人贺尘也不陌生,正是张靓影。
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重生,张天艾居然提前七八年有了和刘艺菲亲密接触的机会,那么她后来的道路会不会有所不同了呢?
贺尘正沉思着,张天艾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手中的高脚杯碰在他的杯子上。
“贺尘,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哪有机会认识茜茜这个好姐妹。”
眼波流转,美目盼兮,红酒美人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贺尘昂头瞄着张天爱,轻轻抿了口酒。
张天艾扑哧笑了:“你这是喝酒啊?养鱼呢吧!”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嘴里含着口残酒,挑衅似的向贺尘展示空杯。
贺尘喝掉杯里剩下的红酒,苦着脸:“这样喝很快就会醉的。”
张天艾挑眉:“怎么?跟女孩子喝酒你还怕?”
怕?
我可太不怕了。
张天艾顺势挨着贺尘坐在床头:“我听热芭说,她们的新戏马上也要开机了?”
“好象是吧。”
“她们的戏还有几个配角演员没有确定?”
“好象是吧。”
“你认识蜜姐?”
“好象…是吧。”
“那个剧本也是你写的?”
“好象是吧。”
“有没有搞错?这也好象!”
张天艾睁圆双眼,又向贺尘靠近了些,两人身子已经粘贴,一股诱人的香味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孔。
贺尘表面镇静如常,实则心荡神驰:费洛蒙香水!
有备而来啊。
“你有嘛想法?”
贺尘语气依然淡定,但口音却产生了微妙变化。
离开天津很多年了,贺尘很少有机会使用家乡方言,但在某种特定状态下,他不由自主就会冒出天津味儿。
“你能不能找蜜姐帮我求个角色?”
张天艾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就快跟贺尘脸贴脸,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眸子里简直要滴出水来。
贺尘笑了:“你为什么想上杨蜜的戏?”
“傻子都知道那部戏十有八九会火,谁不想露个脸啊?”
“呵呵,看来你比傻子强。”
“你说谁是傻子?”
张天艾嘟起嘴,气鼓鼓质问贺尘。
贺尘把手里空高脚杯塞给张天艾,斜乜着她:“我跟杨蜜也不是很熟,可既然你开口了,我也只有勉为其难,拉下脸去求求她,不过有言在先:话我可以说,答不答应,在她。”
张天艾漾起舒心的笑容:“贺大编剧出马,必然马到成功,我先谢谢了。”
“就用嘴谢?”
贺尘经常厚颜无耻的标榜自己是文人,黄武略从来不惯着:“你特么充其量是个斯文败类!”
此时此刻,贺尘的嘴脸一点儿斯文都没了。
张天艾妩媚一笑,伏在贺尘耳边,语音迷幻魅惑。
“对,就用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