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的主要演员总算是聚齐了,虽然刘艺菲、迪丽热芭和张天艾都对宁里很陌生,但看到贺尘和申澳都对他毕恭毕敬,举止中竟似执的是弟子礼,立时明白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不简单,都对他很客气。
整个围读会基本成了宁里的教程课,大家都在安静聆听他对剧本的解读,对人物的剖析,令人钦佩的是,宁里不但深入研究了自己扮演的权宗主角色,对所有和权宗主有对手戏的角色也都做了研究,
她们是客气,齐丹就是崇拜了,围读会一开始,她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宁里身边,手里捧着茶杯,只要宁里说话稍多一些,不凉不热的茶水必然奉上,宁里注意到了齐丹对自己的关照,微笑道:“谢谢,齐丹,咱们有多久没见了?”
“宁里老师,我上您的表演课已经是两年前了,这么长时间您都在忙什么呀?怎么没见您出来演戏?”
宁里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演艺圈里的浮浮沉沉是寻常事,尤其2010年前后资本大规模进入之后,以海外四子为先驱代表的小鲜肉成批出现,他们有流量、有粉丝、有打投出来的数据,资本一看小鲜肉有的搞,自然一窝蜂投资,作品类型也开始高度趋同,像宁里这样演技出神入化的老戏骨没戏可演就变成了常态。
不止一位德高望重的业内前辈在公开场合斥责过这种情况,可惜资本只认真金白银,内娱在流量道路上一路狂奔,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对于这些,贺尘是有看法的,在他重生前的几年,演艺圈流量经济已经有了明显退潮的趋势,好几部妄图吃粉丝红利的电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扑了街,资本记吃不记打,非得亏到姥姥家,他们才明白一个傻子都懂的道理:原来,演戏终归是需要有点演技的。
宁里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接过齐丹递来的茶水润润口,恳切道:“刚才呢,我根据个人的理解,说了几点不成熟的意见,肯定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指出来,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现在就请申导先说说吧?”
申澳合上剧本:“宁里老师,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导演有点多馀呀?”
宁里哈哈大笑:“坏了坏了,我越俎代庖,申导不高兴了,我和剧组的合约还没签呢,现在看来呀,恐怕是签不上喽!”
贺尘按住申澳的手背:“申导,我有个想法。”
“你说。”
“宁里老师的合同确实不太合适,得改。”
“哦?怎么改法?”
“我建议增设‘表演指导’职位,就委托宁里老师担任,薪水在片酬之外单独发放。”
申澳重重点头:“我同意。”
接着转向黄武略:“黄副导演的意见呢?”
黄武略撑着胖大身子离开座椅:“我现在就去起草合同!”
贺尘又笑问齐丹:“制片方同不同意增加额外开支啊?”
齐丹看都没看他:“黄导,我和你一起去。”
贺尘诚恳的说道:“宁里老师,能者多劳,能请到您是我们剧组的荣幸,还请您对我们这些新人主创和新人演员多多指教,我作为主创编剧,拜托了!”
申澳并肩站在贺尘身边,目光里满是期待。
宁里看着贺尘,感动又欣慰:“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啊!既如此,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负贺编剧的厚望!”
“宁里老师,您比我年长,叫我贺尘就好了。”
贺尘示意李宪近前:“李宪,剧组的房间安排满了,只能委屈宁里老师和你挤一挤,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
“放心吧,我明白!”
“你明白个啥?”
贺尘把李宪拉到近前低声道:“我安排你们俩住一个房间,可不只是为了让你照顾他,明不明白?”
李宪挤挤眼:“尘哥,收到!”
本来是演员们畅所欲言的剧本围读会,一不留神变成了宁里的独角戏,可无论刘艺菲、迪丽热芭还是张天艾却都没有半点的不满,宁里对于剧情、对于人物的观点鞭辟入里、体察入微,对她们三个来说,那真说的上是听君一席话,绝对不止一席话。
至于李宪早就成了宁里的小迷弟,满脑子琢磨怎么利用和他同屋的机会好好请教一番。
剧本围读要进行多次,时间要持续半个月左右,等到剧组主创人员充分交换意见达成一致,那就是开机的时候,托经验丰富的老戏骨宁里的福,《恶女》剧组的剧本围读进行的很顺利,比贺尘和申澳预计的进度快了不少,仅仅十天之后,大家都已经基本做好了开机前的一切准备,贺尘、申澳和黄武略聚在房间里小酌,商谈具体的开机日。
“贺尘,说来惭愧,我一个学导演的居然不如你了解宁里老师,你是从哪里挖来这么块宝啊?”
听到申澳的佩服之语,贺尘几杯酒下肚难免有些得意:“从哪儿挖来的?你要是看过他演的李丰田,根本就问不出这话!”
“李丰田是什么作品里的哪个角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申澳懵了,他看过海量的影视作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有什么角色叫李丰田的。
黄武略也奇怪:“贺尘,你说的这是哪部戏啊?宁里老师什么时候演的?”
贺尘酒一下子就醒了。
淦!
说秃噜嘴了!
李丰田这个角色是2017年令宁里一炮而红的经典,现在才2014年,申澳和黄武略怎么会看过?
他们又不是重生者。
贺尘企图蒙混过关,申澳却当了真:“我得问问宁里老师这场演出有没有录像资料,能让你这么信服的表演,绝对是一流的,必须学习。”
贺尘嘴里如同含了块热豆腐,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好在黄武略及时解围:“贺尘,刘艺菲让我转告你,她今晚得回去一趟,马上要开机了,需要准备进组的东西。”
“恩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迪丽热芭也说要回去一趟。”
“别一个个单蹦了,全组谁还想回去的抓紧走人就是。”
“我一会儿得去看外景地,今晚也回不来。”
“我的天,这可是好消息!”
贺尘如释重负:“耳朵边总算清净了,我今儿晚上能睡个踏实觉了!”
贺尘天真了,虽然黄武略不在,他这一夜照样没睡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