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馆的免费餐食则是一周一度的盛宴,有些同志会自己开辟菜园,也能让人尝到久违的、新鲜的家乡蔬菜。
伦敦市面上的选择乏善可陈,不是莴苣就是洋葱。
一个月后,李复兴在使馆吃到了热气腾腾的韭菜饺子。
在此期间,他也见到了先期抵达的那群十几岁的少年。
他们被安置在附近小城的中学里主攻语言,每周末也会回到使馆。
与李复兴这批人的严肃规整不同,这些孩子们的言行穿着要随意得多。
周末的例行活动结束后,李复兴常找使馆的工作人员闲聊,试图拼凑出这座陌生城市的真实面貌。
可惜他们大多两点一线,所知有限。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一个盘踞在伦敦地下世界的名字:克雷兄弟。
他听说过这对双胞胎。
他们是拳击手出身,在伦敦东区横行霸道数十年。
哥哥瑞基,有头脑,胆大果决,自信到傲慢;弟弟郎恩,则是个确诊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还是个双性恋。
兄弟俩黑白两道通吃,势力大到连报纸都不敢揭其劣迹,寻常百姓更是闻其名而色变。
有人说,后世小说里那个“不可说”的黑魔头,其原型灵感便部分来源于此。
此时的伦敦,克雷兄弟之名,亦是禁忌。
李复兴对这种人毫无好感,纯粹依靠暴力和恐吓,毫无技术含量。
不过,他也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所剩无几。
根据历史,他们覆灭在即。
既然如此,李复兴便不打算客气了。
周末结束,他返回剑桥镇继续学业,暗中却开始打探东区的风声。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大致摸清了克雷兄弟团伙的两处核心据点——东区的一家夜总会和一栋多层公寓。
他曾幻想过,如果能接触到苏格兰场正在搜集的罪证该多好,那将省去无数麻烦。
九月底,又一批公派学员抵达伦敦,好在都是理工科,并未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
时间的流逝让他感到一丝紧迫,他清楚,该行动了。
十月底学院放了一周的阅读假,这个时间正好与回使馆学习的安排错开,为李复兴的计划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某个夜晚,李复兴抵达东区,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行头,悄然来到克雷兄弟那家夜总会的后巷。
巷子里放哨的混混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随即打开了夜总会的后门。
他现在的空间能将三十米范围内的人和物收到里面,足以覆盖整个夜总会内部。
克雷兄弟的手下在营业时间大多待在楼上,以免惊扰一楼大厅的普通客人,这恰好方便了他的行动。
他沿着后门楼梯向上,将沿途遇到的打手一个个从现实中抹去,每吸收一个目标,他戒指中的那个隐秘空间便扩张一分。
夜总会共四层,一层是大厅,二三层是包厢。
唯有最高的第四层不对外开放,是匪帮的专属领地,大部分核心成员都聚集于此。
在清除了二三层零星的守卫后,他在三楼的洗手间稍作停留,仔细感知了四楼的人员分布,然后开始最后的清扫。
李复兴按照预想的顺序行动,先处理密闭房间里的人。
他们目标集中,逐个解决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即便被察觉也来不及反应。
接着是开放空间里的人,他们大多在交谈,一个人的突然消失,必然会让他面前的同伴目睹那惊悚的一幕,他只能用更快的速度来应对。
当轮到走廊里的守卫时,大厅里人员的失踪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到了这一步,已无暇分辨谁罪有应得,他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刻,他就预料到了所有意外。
他看到那些打手都望向四楼小厅的方向,便从队伍的末端开始动手,这样前面的人就不会立刻察觉。
当一切结束,整个四楼陷入一片死寂。
桌上的威士忌尚在散发着幽香,唱片机依旧播放着音乐,只是片刻之前的喧闹人群,已然踪影全无。
在一片喧嚣的夜总会里,音乐与舞步交织出的欢乐丝毫未减,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除了克雷兄弟的手下,其余的客人与员工都安然无恙。
李复兴在三楼的盥洗室里处理完所有麻烦后,神色自若地走了出来。
他慢悠悠地穿过走廊,甚至还礼貌地为一对中年夫妇让开了路。
直到确认楼梯口无人注意,他才迈步踏上通往四楼的阶梯。
他迅速登上四楼,这里已是空无一人,成了他自由搜刮的领域。
四楼的二十多个房间里堆满了杂物,但他对普通物品毫无兴趣,一件未取。
他此行的目标明确:现金、黄金以及武器弹药。
李复兴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开到最大,逐个房间地扫描过去。
他在许多房间里都发现了暗格,里面藏着克雷兄弟手下们的各种私货。
他找到了大量现金,虽多为零钞,但他并未嫌弃,这些正好用于日常开销。
黄金的收获则很少,仅有一些金戒指和项链,大概是那些打手们敲诈来的战利品。
武器弹药的数量倒很可观,他悉数收下,用以替换自己带来的装备。
他带来的武器有明显的来源特征,国内子弹的钢制弹壳在击发后,会在铜弹头上留下独特的膛线痕迹,极易被识别出产地。
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今后在海外行动时,全部使用这次缴获的本地武器。
这些英制武器在伦敦随处可见,根本无从追查。
这些打手的私人积蓄并不丰厚,搜刮了十几个房间,所得也寥寥无几。
直到他进入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房间,一个巨大的保险柜出现在他眼前。
李复兴的感知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钢板,内部景象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