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帽子扣下来,宋云舒讪讪地笑了笑,“母亲说笑了,儿媳也是担忧行简嘛,怕他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既然无事了,那便回去吧。”
裴夫人深深扫了她一眼,拄着拐杖走了。
宋云舒抬眼看着“青云居 ”这三个字,嘴角浮起一抹轻篾的笑,里面是什么场景她大抵也能猜到。
“大哥啊,大哥,都被你捉奸在床了,你还要替纪姝遮掩,我倒是要看你如何能遮掩得过去,哼!”
青云居,屋内除了床上那两道起伏的呼吸声,再就是裴砚之粗重的喘息声,他撑着桌边,目光定在不远处那片帕子上。
半晌,抬腿缓步走近,躬身将它捡了起来,拢进袖中,神色平静得叫人发寒。
视线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走最终落到青灰色帷幔处,麻木且平静地好似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他抬手将帷幔拉开,视线落在床上。
只见二人交颈而卧,女子白淅的颈背露出了大片。
只一眼,裴砚之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他曾日夜抚摸过的身子,就能看出这不是她。
还好不是她!
若真是她,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一边是他心中所爱之人,一边是他唯一的儿子。
在他发现这帕子时,他一遍遍问自己,徜若真的是她,他该如何做?
不过是几日没回府,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此等事,她真的有心吗?但他更恨的却是裴行简。
他分明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得到纪姝的心了。
可现实往往就是如此的残酷,临门一脚,泼他一盆冷水。
裴行简被突然起来的光线刺激得眯眼,猛然回头,便见到魏蘅浑身赤裸地躺在自己怀里,抬头正对上父亲冰冷的眼睛。
魏蘅恰在这时也缓缓醒来。
二人俱都惊了一声。
尤其是魏蘅,见到燕侯坐在凳子上,注视着他们,那眼神极冷,眼底蕴着幽暗。
慌乱间惊叫出声,急忙用被子捂住身子。
裴砚之无意多留,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裴行简,起身后背对着床榻,道:“收拾好,出来!”
说完,仿佛是懒得再看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蘅抱着被子坐起来,身下的疼痛的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早在一个时辰前,魏蘅还在府中绣着自己的嫁衣,想着不到一个月便可以嫁给行简哥哥,少女脸上掩不住的欢喜。
婢女银子突然从外面匆忙小跑进来,喘了口气道:“娘子,刚刚侯府来人了,说是世子请您过去一趟。”
魏蘅腾地起身,这是她从茺州回来后,行简哥哥第一次主动提出要见她,这如何能不让她高兴。
急忙道:“快快,替我梳妆!”
银子应了声,走到魏蘅身后替她解开发髻,重新梳妆,魏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低声道:“我与纪姝身形差不多,你便按照她的装扮给我化一个吧。”
银子绾发的手顿了下,低低应了一声。
知道这是娘子想要特意讨世子的欢心,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让心上人睹目思人还是讨得一番厌恶。
待到了裴府后,一路走到青云居,只是脚步刚踏进去,屋内却异常安静,魏蘅并未多想,朝着裴行简的寝屋走去。
只是刚一进去,便见到郎中面色为难的对着身旁的陆长风说着什么,见到魏蘅来时,二人眼中俱都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她见裴行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神志不清的呻吟什么,看着十分的难受。
魏蘅疾步上前:“行简哥哥,这是怎么了?”
陆长风先是见了礼,后道:“魏娘子,世子被歹人下了药,只是郎中说这药难解,得要耗费些功夫,属下怕世子等不了。”
魏蘅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长风,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去给行简哥哥做解药,压根不是行简哥哥找她来。
她上前两步,望向在床上痛苦辗转的裴行简,脑海中想到如今还卧在床上的哥哥,父亲时常在她面前叹气,只要她一日不嫁进裴府,便始终有一把刀在头顶悬着。
虽说他们是下个月的婚期,但裴魏两家都清楚,日后还不定是何种情景。
今天留在这里,便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她转向陆长风,声音低而坚定:“你们都退下吧。”
陆长风便和郎中退下关上门窗离去。
听见屋子里隐约传出来的声音,裴行简浑身焦躁的扯着衣袍,神色迷离的睁开双眼,便见到“ 姝儿 ”站在了床边。
满面忧色地望着他。
恍惚中,她一直在喊着自己喊行简哥哥,是啊,他原本就比她长上一岁,就算叫哥哥也没什么,这声“哥哥 ”也只会让让他血脉膨胀。
魏蘅缓缓褪下罗衫,解下钗环,径直躺了进去。
很快,裴行简挥手将帷幔打落下来。
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男女之间的暧昧声久久不散。
……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魏蘅脸上闪过一丝羞怯,扯了扯裴行简的骼膊。
“行简哥哥,你怎么了?”
裴行简面上茫然,哪怕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作为男子来说还能不知道这副场景发生了什么吗?
魏蘅看着他面色晦暗,并无一丝看到她的喜色,心底不由得一沉,想到刚刚在床上时一直唤着自己“姝儿”
莫非他心里还想着纪姝不成,那可是他父亲的妻子,纵使他心中万般不愿,愤恨,但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
魏蘅任由胸前的被子滑落,伸出双臂攀上裴行简的脖颈,吐气道:“行简哥哥,你见到蘅儿不高兴吗,你可知你身中情药,是我不顾自己的清白之身给你解了药。”
见他始终不为所动,又下了一剂猛药。
“更何况,这么久过去,蘅儿府中可能已经怀了你的骨肉,行简哥哥难道不欢喜吗?”
此话一出,裴行简面色变了变,将环在自己颈侧上的手重重拿下,一脸震怒地看着她。
“是谁让你进来的?”
魏蘅脸色难堪,自己舍弃了清白之身,为了解药不说,如今醒来还要被他如此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