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开口问:“大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见他这副茫然模样,裴砚之已知问不出什么了,“你不如好好问问你那好夫人,究竟说了什么,能将人直接气昏过去。”
“大哥,你是说今日那位纪娘子?这……宋氏怎么可能。”
裴颂一脸惊慌,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哥都亲自找过来了,显然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咬了咬牙道:“好,我这就去问,必定会给您和纪娘子一个交代。”
……
山水居内。
纪姝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熟悉的纱帐,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抵触,她几乎能想象到他们是怎么在这屋内张灯结彩,洞房花烛。
又是如何在这榻上缠绵缱倦,受孕。
纪姝趴在床边干呕,只是胃里早已空空如也,春枝听到动静惊呼一声。
“女郎,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婢子啊!”
急忙唤着怜儿一同将她扶了起来,擦洗的擦洗,倒水的倒水,一通忙活过后,纪姝虚弱地躺在床上。
有气无力道:“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恰在此时,裴砚之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听见里面的动静,直接推门而入。
见她脸色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面色焦急的上前:“这是怎么了,不是用过药了吗,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说完就要去探纪姝的额头,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别碰我!”
屋内寂静无声,吓得怜儿和春枝噗通一声跪在床边。
裴砚之面色微怒,可见她气色极差,念着她生了病,终究是缓了缓神色道:“若是不舒服,再将雷军医请过来号脉看看。”
纪姝看着他刚毅的面庞,心里恨极了,好恨好恨,他这是将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上,才会一次次这般折辱于她?
府中院子众多,她就不相信,没有她住的地方,非要在此处。
她只觉疲惫至极,眼角泪珠滑过,幽幽地问到:“燕侯,我只想问一句,这屋子可是你先夫人所住?”
裴砚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些她怎么会知晓?想到宋氏,心里一沉。
抬眸便看到她神色恹恹,眼里没有一丝活气,便想要开口解释:“是,但姝儿……”
话音未落,被纪姝打断,“好,好,我知道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边下床边吩咐道:“春枝,怜儿我们走。”
裴砚之下颌绷紧,一把扣住她的骼膊,不让她继续:“你这是在做什么?什么叫要走?”
他结实的臂膀因为隐忍而紧绷着,说出口的话却是异常冷静。
纪姝拧紧的那一根神经终于崩断,奋力推开他吼道:“我要走!你听明白了吗?我是有多下贱,才会住在这种地方,还要日日与你在这榻上缠绵。”
她冷冷一笑:“你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呸!”
裴砚之周身的威压骤升,眸色深不见底:“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跪在脚下的春枝和怜儿愈发的抖如筛糠,春枝甚至想要拉扯女郎,让她不要在这个关口说这样的话了。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都给孤滚出去!”
春枝和怜儿忧心地看着女郎,不敢火上浇油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二人,纪姝梗着脖颈,眼里似乎含着一汪水,只是那抹水意一闪而逝,让人分辨不出是不是幻觉。
“就算我身份微贱,但也是父母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不曾想,行差踏错竟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你这屋子明明是先夫人居所,为何将我安排到这处?”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对这些有多在意,她哽咽难言。
只要想到他和顾氏在这上面颠鸾倒凤不知所以,如同带她一般,阵阵反胃厌恶的反应就控制不住。
要让她住在这里,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裴砚之就这么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才能看出他此时的情绪。
良久,他扯了扯唇角:“你就为了这么些莫须有的事,你便要死要活?那好,既然你想要知道,那孤便告诉你。”
“没错,这屋子以前就是她住的,但是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她住过,孤要将此处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还是你觉得你有这么大的面子?”
“你觉得你能拿捏住孤,能让孤为你做到此种地步?”
纪姝跟跄地后退半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恍惚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燕侯如此瞧不上我,我这就收拾东西,马上搬走。”
此话一出,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愈发沉得吓人,“孤告诉你,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这个屋子里。”
看着纪姝直直摇头,他猛然逼近,手掌抵住她的脖子。
感受到蓬勃的脉搏在手心处跳动,沉声道:“就算你今日出了这个大门,只要孤一声令下,你觉得整个燕州谁敢收留你。”
灼热的气息逼近她的耳廓,纪姝死死地闭着眼:“还是……”
他点了点她的胸口,丝毫没有情绪问:“还是说你要去找裴行简,嗯?”
纪姝猛地睁眼:“你……你混蛋……”她抬起双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裴砚之脸颊微侧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舌尖顶了顶口腔,感受到一股血腥味,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他始终记得,茺州时在城外的庄子上,她是如何地和裴行简抱在一处,两人又是如何地殷殷切切。
假若不是自己使了手段,强迫地将她带来燕州,她怎会甘心在此。
他扭过头,牢牢锁住她的眼眸:“孤知道行简对你用情至深,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住进府里,不就是怕遇见他是不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跟他父亲有了干系,是也不是?”
纪姝哆嗦着嘴唇,显然已经被他这些话气得不轻,她哑着声音回:“是,只要是个男人我都喜欢。”
“不光世子,就连魏郎君我也是喜欢得不得了,你怕是不知道吧,魏郎君几次三番的想要同我示好,若是没有您,跟他来个鱼水之欢也未尝不可!”
裴砚之原本只是轻轻抵住她的下巴,被她这一番话激起,手缓缓往下移,看着这般漂亮的脖颈,眼里闪过一丝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