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赵昊就被身上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母亲李秀兰压抑的咳嗽声，和身边两姐妹均匀的呼吸声。
他昨晚是和衣睡在灶边的地铺上，为的是万一夜里有什么动静，他能第一时间起来。
昨晚那锅兔肉粥的效果很好，一家人的脸上都有了些血色。
赵丫和赵春燕紧紧挨着睡在炕梢，小丫头的嘴角还挂著一丝满足的口水。
可赵昊心里清楚，一顿饱饭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个冬天还很长，大雪封山之后，想再找到食物会难上加难。
他必须在封山之前，备足过冬的粮食，更要凑够母亲的药钱。
他看了一眼墙角那头已经冻得僵硬的猞猁，这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不能再等了。
他咬著牙，撑著身体慢慢坐起来。
每动一下，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都针扎一样疼。
他解开缠在胳膊上的布条，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周围一圈血肉模糊，看着骇人。
“昊子”
赵春燕不知何时醒了，坐在炕上，看着他的伤口，眼圈又红了。
“姐，我没事。”
赵昊把布条重新缠好，打了个死结，
“你去把那只山猫拖过来，我们得赶紧处理了。”
猞猁最值钱的就是那身皮毛，耽搁久了，皮肉粘连，品相就会变差，价钱也会大打折扣。
赵春燕没说话，默默下地，费力地将几十斤重的猞猁拖到赵昊面前。
赵昊忍着痛，拿出那把铁片匕首，开始剥皮。
他的动作依旧熟练，下刀精准，尽量不损伤皮毛的完整性。
赵春燕在一旁打下手，递东西，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担忧。
“你这伤…真的要去镇上吗？”
她小声问。
“必须去。”
赵昊头也不抬，
“这皮子和肉都等不了，娘的药也等不了。
王老四那种人，这次被吓跑了，下次要是知道我们还这么穷，还会再来。”
赵春燕的身体抖了一下，想起了昨天王老四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她不再劝了，只是默默地帮赵昊把剥下来的皮毛卷好，用草绳捆紧。
剩下的猞猁肉，赵昊也斩成了几大块。
这肉虽然柴，还不好吃，但拿到镇上，也能卖给那些不挑嘴的饭馆，换几个钱。
他把最大的一块肉留了下来，对赵春燕说：
“姐，这块肉你留着，中午炖给娘和丫头吃。剩下的我带去镇上。”
收拾停当，赵昊找了个破麻袋，将猞猁皮和肉都装了进去，沉甸甸的一大袋。
他又把那把铁片匕首别在腰后。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每一下都牵动伤口，但他还能扛得住。
“我走了。”
他扛起麻袋，对赵春燕说。
“哥！”
一直装睡的赵丫终于忍不住，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光着脚就跳下地。
她跑到赵昊跟前，仰著小脸，手里却拿着一件东西，
是她自己的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小棉袄。
“哥，外面冷，你穿着。”她把棉袄往赵昊身上递。
赵昊看着妹妹冻得通红的小脚，和她手里那件薄薄的小棉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蹲下身，摸了摸妹妹的头：
“傻丫头，这是你的衣服，哥是大人，火力壮，不怕冷。”
“你穿着！”
赵丫固执的带着哭腔，
“你流了好多血，不穿衣服，会冷的。娘说流血的人最怕冷。”
她踮起脚，努力地想把棉袄披在赵昊的肩上。
赵昊没再拒绝。
他接过那件还带着妹妹体温的小棉袄，没有穿，
而是小心地叠好，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贴著胸口。
“好，哥收下了。”
他看着妹妹的眼睛说，
“等哥回来，给你买一件新的花棉袄，比这个厚，比这个好看。”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有任何迟疑，扛起麻袋，转身拉开了那扇破门。
“哥！”赵丫在后面喊。
赵昊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摆了摆，大步走进了外面的风雪里。
冰冷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寒风从破烂的衣服缝隙里灌进来，刮得伤口生疼。
但他怀里那件小小的棉袄，却热得发烫。
他扛着麻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换钱，买药，买粮。
还有
他想起了王老四的无赖和凶狠，想起了陈皮昨天晚上的义愤填膺。
靠拳头，只能解决一次麻烦。
要想让那些豺狼一样的家伙再也不敢上门，就必须有能让他们怕到骨子里的东西。
靠陈皮和他哥？
不行，不能把兄弟拉下水。
得靠自己。
一把磨尖的铁片，能杀猞猁，但对付一群人，或者更凶的野兽，就不够看了。
这山里，最硬的道理，是枪！
如果自己有一把枪，王老四还敢上门吗？
如果自己有一把枪，再进山，还会这么狼狈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他心里疯长。
他要搞一把枪！
天蒙蒙亮，
赵昊就被身上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母亲李秀兰压抑的咳嗽声，和身边两姐妹均匀的呼吸声。
他昨晚是和衣睡在灶边的地铺上，为的是万一夜里有什么动静，他能第一时间起来。
昨晚那锅兔肉粥的效果很好，一家人的脸上都有了些血色。
赵丫和赵春燕紧紧挨着睡在炕梢，小丫头的嘴角还挂著一丝满足的口水。
可赵昊心里清楚，一顿饱饭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个冬天还很长，大雪封山之后，想再找到食物会难上加难。
他必须在封山之前，备足过冬的粮食，更要凑够母亲的药钱。
他看了一眼墙角那头已经冻得僵硬的猞猁，这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不能再等了。
他咬著牙，撑著身体慢慢坐起来。
每动一下，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都针扎一样疼。
他解开缠在胳膊上的布条，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周围一圈血肉模糊，看着骇人。
“昊子”
赵春燕不知何时醒了，坐在炕上，看着他的伤口，眼圈又红了。
“姐，我没事。”
赵昊把布条重新缠好，打了个死结，
“你去把那只山猫拖过来，我们得赶紧处理了。”
猞猁最值钱的就是那身皮毛，耽搁久了，皮肉粘连，品相就会变差，价钱也会大打折扣。
赵春燕没说话，默默下地，费力地将几十斤重的猞猁拖到赵昊面前。
赵昊忍着痛，拿出那把铁片匕首，开始剥皮。
他的动作依旧熟练，下刀精准，尽量不损伤皮毛的完整性。
赵春燕在一旁打下手，递东西，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担忧。
“你这伤…真的要去镇上吗？”
她小声问。
“必须去。”
赵昊头也不抬，
“这皮子和肉都等不了，娘的药也等不了。
王老四那种人，这次被吓跑了，下次要是知道我们还这么穷，还会再来。”
赵春燕的身体抖了一下，想起了昨天王老四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她不再劝了，只是默默地帮赵昊把剥下来的皮毛卷好，用草绳捆紧。
剩下的猞猁肉，赵昊也斩成了几大块。
这肉虽然柴，还不好吃，但拿到镇上，也能卖给那些不挑嘴的饭馆，换几个钱。
他把最大的一块肉留了下来，对赵春燕说：
“姐，这块肉你留着，中午炖给娘和丫头吃。剩下的我带去镇上。”
收拾停当，赵昊找了个破麻袋，将猞猁皮和肉都装了进去，沉甸甸的一大袋。
他又把那把铁片匕首别在腰后。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每一下都牵动伤口，但他还能扛得住。
“我走了。”
他扛起麻袋，对赵春燕说。
“哥！”
一直装睡的赵丫终于忍不住，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光着脚就跳下地。
她跑到赵昊跟前，仰著小脸，手里却拿着一件东西，
是她自己的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小棉袄。
“哥，外面冷，你穿着。”她把棉袄往赵昊身上递。
赵昊看着妹妹冻得通红的小脚，和她手里那件薄薄的小棉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蹲下身，摸了摸妹妹的头：
“傻丫头，这是你的衣服，哥是大人，火力壮，不怕冷。”
“你穿着！”
赵丫固执的带着哭腔，
“你流了好多血，不穿衣服，会冷的。娘说流血的人最怕冷。”
她踮起脚，努力地想把棉袄披在赵昊的肩上。
赵昊没再拒绝。
他接过那件还带着妹妹体温的小棉袄，没有穿，
而是小心地叠好，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贴著胸口。
“好，哥收下了。”
他看着妹妹的眼睛说，
“等哥回来，给你买一件新的花棉袄，比这个厚，比这个好看。”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有任何迟疑，扛起麻袋，转身拉开了那扇破门。
“哥！”赵丫在后面喊。
赵昊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摆了摆，大步走进了外面的风雪里。
冰冷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寒风从破烂的衣服缝隙里灌进来，刮得伤口生疼。
但他怀里那件小小的棉袄，却热得发烫。
他扛着麻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换钱，买药，买粮。
还有
他想起了王老四的无赖和凶狠，想起了陈皮昨天晚上的义愤填膺。
靠拳头，只能解决一次麻烦。
要想让那些豺狼一样的家伙再也不敢上门，就必须有能让他们怕到骨子里的东西。
靠陈皮和他哥？
不行，不能把兄弟拉下水。
得靠自己。
一把磨尖的铁片，能杀猞猁，但对付一群人，或者更凶的野兽，就不够看了。
这山里，最硬的道理，是枪！
如果自己有一把枪，王老四还敢上门吗？
如果自己有一把枪，再进山，还会这么狼狈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他心里疯长。
他要搞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