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赵昊压着嗓子，声音沙哑。鸿特小税蛧 已发布蕞新章洁
门外安静了两秒，才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昊子？你在家吗？我是陈皮啊。”
陈皮？
赵昊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是他这具身体的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住在一个山坳里。
他怎么来了？
没等赵昊回话，那扇破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来人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脸冻得通红，
看到屋里的情景，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屋里一片狼藉，血腥味和土腥味混在一起。
赵昊浑身是血地站着，手里还攥著凶器，地上躺着一头死透的山猫，
旁边还有一只捆着的肥兔子。
“昊…昊子…你…你这是”
陈皮的嘴巴张得老大，话都说不利索了。
赵昊确认来人后，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让他差点站不稳。
“进来吧，门带上，外面风大。”
他把手里的铁片收回腰间，对赵春燕说：
“姐，扶我一下。”
赵春燕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
陈皮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槛，
他看看地上的猞猁，又看看赵昊身上的伤，脸上从震惊变成了担忧。
“你这是进山碰到大家伙了？伤哪儿了？重不重？”
他把手里的口袋往地上一放，就想上来查看赵昊的伤势。
“死不了。”
赵昊摆摆手，被赵春燕扶著在炕沿边坐下，每一下拉扯都让他疼得直抽气。
“娘，这是陈皮，你还记得吧。”
赵昊对炕上的李秀兰说。
“记得，记得，是老陈家的二小子。”
李秀兰看着陈皮，又看看地上的麻袋，声音虚弱，
“这么晚了，还下著雪，有啥事吗孩子？”
陈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婶子，我下午听我娘说，你家…你家断粮了。”
“我爹让我送点棒子面过来，不多，你们先对付两顿。”
说著，他解开口袋，露出了里面黄澄澄的玉米面。
虽不多，大概也就五六斤，
但在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的年头，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赵家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这怎么行！”
李秀兰挣扎着要起身，
“你家也不宽裕，快拿回去！”
“婶子，你别动。
陈皮赶紧按住她，
“远亲不如近邻，我爹说了，当年要不是赵叔帮衬，我们家也过不来。”
“这点东西算啥。”
他目光落在赵昊那条血肉模糊的胳膊，和屋角被打碎的瓦罐和散落的杂物，眉头皱起：
“昊子，你这伤，还有这屋子，到底咋回事？”
“光是跟山猫子打架，家里不能乱成这样吧？”
提到这个，赵春燕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抽泣著把刚才王老四上门逼债、还要拉她去抵债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陈皮听着听着，脸上的憨厚不见了，怒火开始升腾。
当听到王老四想动赵春燕的时候，他“噌”地站了起来！
“他娘的王老四！这个狗杂种，欺负到你们孤儿寡母头上了！”
陈皮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拳头捏得咯咯响，
“昊子，你等著！”
“我这就回村里叫上我哥他们，今天晚上不把王老四的腿打断，老子就不姓陈！”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赵昊喝住了他。
“昊子你别拦我！这口气不出，我睡不着觉！”
陈皮梗著脖子，一脸的愤慨。
“回来。”
赵昊不容反驳道，
“打断他的腿，然后呢？”
“他去公社告我们，我们全都得进去！”
“为了一个人渣，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值吗？”
陈皮愣住了，他光想着出气，确实没想那么多。
“那…那就这么算了？他今天敢来，明天就敢再来！”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昊看着陈皮道：“打人是下策，我们得想个上策。”
赵昊停顿一下继续语出惊人，“明天，你跟我再进一趟山。”
“什么？”
陈皮和赵家母女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昊儿，你疯了！”
李秀兰急得又咳了起来，
“你伤成这样，怎么能再进山！那是要命的事啊！”
“哥，我不许你去！”
赵丫也哭着抱住他的腿。
陈皮也急了：
“昊子，你别犯浑！”
“你这伤没个十天半月养不好，再进山，碰上个狼崽子你都对付不了！”
“听我的，这事我来想办法！”
赵昊摇头，拍了拍陈皮的肩膀，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兄弟开口。
“打架解决不了我们家没米下锅，也付不起我娘的药钱。”
“王老四是狗，打跑了还会回来咬人。”
“只有我们自己手里有吃的，有钱了，腰杆才能挺直，他才不敢再上门！”
他朝地上的猞猁和兔子努了努嘴。
“今天这一趟，够我娘一个月的药钱。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陈皮，”
赵昊盯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打猎是把好手，你家那条叫黑风的猎狗，更是这山里一等一的帮手。”
“我们俩加上它，再进山干一票大的！”
“这比你去打断王老四的腿，有用一百倍！”
陈皮被赵昊说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赵昊说的是对的，可看着赵昊那副样子，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可是，你这伤”
赵昊没让他说完，他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又回头看向炕上生病的母亲，和衣衫单薄的姐姐妹妹。
赵昊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我的伤，我自己有数。你就说，这事，你干不干？”
“谁？”
赵昊压着嗓子，声音沙哑。
门外安静了两秒，才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昊子？你在家吗？我是陈皮啊。”
陈皮？
赵昊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是他这具身体的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住在一个山坳里。
他怎么来了？
没等赵昊回话，那扇破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来人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脸冻得通红，
看到屋里的情景，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屋里一片狼藉，血腥味和土腥味混在一起。
赵昊浑身是血地站着，手里还攥著凶器，地上躺着一头死透的山猫，
旁边还有一只捆着的肥兔子。
“昊…昊子…你…你这是”
陈皮的嘴巴张得老大，话都说不利索了。
赵昊确认来人后，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让他差点站不稳。
“进来吧，门带上，外面风大。”
他把手里的铁片收回腰间，对赵春燕说：
“姐，扶我一下。”
赵春燕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
陈皮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槛，
他看看地上的猞猁，又看看赵昊身上的伤，脸上从震惊变成了担忧。
“你这是进山碰到大家伙了？伤哪儿了？重不重？”
他把手里的口袋往地上一放，就想上来查看赵昊的伤势。
“死不了。”
赵昊摆摆手，被赵春燕扶著在炕沿边坐下，每一下拉扯都让他疼得直抽气。
“娘，这是陈皮，你还记得吧。”
赵昊对炕上的李秀兰说。
“记得，记得，是老陈家的二小子。”
李秀兰看着陈皮，又看看地上的麻袋，声音虚弱，
“这么晚了，还下著雪，有啥事吗孩子？”
陈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婶子，我下午听我娘说，你家…你家断粮了。”
“我爹让我送点棒子面过来，不多，你们先对付两顿。”
说著，他解开口袋，露出了里面黄澄澄的玉米面。
虽不多，大概也就五六斤，
但在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的年头，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赵家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这怎么行！”
李秀兰挣扎着要起身，
“你家也不宽裕，快拿回去！”
“婶子，你别动。”
陈皮赶紧按住她，
“远亲不如近邻，我爹说了，当年要不是赵叔帮衬，我们家也过不来。”
“这点东西算啥。”
他目光落在赵昊那条血肉模糊的胳膊，和屋角被打碎的瓦罐和散落的杂物，眉头皱起：
“昊子，你这伤，还有这屋子，到底咋回事？”
“光是跟山猫子打架，家里不能乱成这样吧？”
提到这个，赵春燕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抽泣著把刚才王老四上门逼债、还要拉她去抵债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陈皮听着听着，脸上的憨厚不见了，怒火开始升腾。
当听到王老四想动赵春燕的时候，他“噌”地站了起来！
“他娘的王老四！这个狗杂种，欺负到你们孤儿寡母头上了！”
陈皮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拳头捏得咯咯响，
“昊子，你等著！”
“我这就回村里叫上我哥他们，今天晚上不把王老四的腿打断，老子就不姓陈！”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赵昊喝住了他。
“昊子你别拦我！这口气不出，我睡不着觉！”
陈皮梗著脖子，一脸的愤慨。
“回来。”
赵昊不容反驳道，
“打断他的腿，然后呢？”
“他去公社告我们，我们全都得进去！”
“为了一个人渣，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值吗？”
陈皮愣住了，他光想着出气，确实没想那么多。
“那…那就这么算了？他今天敢来，明天就敢再来！”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昊看着陈皮道：“打人是下策，我们得想个上策。”
赵昊停顿一下继续语出惊人，“明天，你跟我再进一趟山。”
“什么？”
陈皮和赵家母女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昊儿，你疯了！”
李秀兰急得又咳了起来，
“你伤成这样，怎么能再进山！那是要命的事啊！”
“哥，我不许你去！”
赵丫也哭着抱住他的腿。
陈皮也急了：
“昊子，你别犯浑！”
“你这伤没个十天半月养不好，再进山，碰上个狼崽子你都对付不了！”
“听我的，这事我来想办法！”
赵昊摇头，拍了拍陈皮的肩膀，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兄弟开口。
“打架解决不了我们家没米下锅，也付不起我娘的药钱。”
“王老四是狗，打跑了还会回来咬人。”
“只有我们自己手里有吃的，有钱了，腰杆才能挺直，他才不敢再上门！”
他朝地上的猞猁和兔子努了努嘴。
“今天这一趟，够我娘一个月的药钱。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陈皮，”
赵昊盯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打猎是把好手，你家那条叫黑风的猎狗，更是这山里一等一的帮手。”
“我们俩加上它，再进山干一票大的！”
“这比你去打断王老四的腿，有用一百倍！”
陈皮被赵昊说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赵昊说的是对的，可看着赵昊那副样子，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可是，你这伤”
赵昊没让他说完，他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又回头看向炕上生病的母亲，和衣衫单薄的姐姐妹妹。
赵昊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我的伤，我自己有数。你就说，这事，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