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从苏御霖开口说话分散他们注意力,到最终解决战斗,不超过五秒。
快到极致,也狠到极致。
刀疤脸捂住手腕,冷汗直流,惊恐地看着苏御霖。
他这才明白,对方刚才跟他讲那么多道理,根本不是怕他,而是在……戏耍他。
苏御霖把玩着那把沉重的沙漠之鹰,掂了掂,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刀疤脸的眉心。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刀疤脸咽了口唾沫,艰涩地点了点头。
苏御霖没有再废话,他走到茶几旁,弯腰捡起了那本泛黄的密码册。
他将册子揣进怀里,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维克托。
“你们老板的尸体,你们处理掉。对外就说,他喝多了,谁也不见。”
“找到凶手之前,他的死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明白吗?”
刀疤脸忍着剧痛,再次点头。
“很好。”苏御霖满意地笑了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老板,我带你们去分黄金,有意见吗?”
刀疤脸看了一眼昏迷的同伴,又看了看苏御霖手中的枪,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最终颓然地低下了头。
“没有……”
苏御霖满意点头。
“处理好一切,等我消息。”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拉开雪茄房的门,从容地走了出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门外走廊灯火通明,远处传来派对的音乐声,一片歌舞升平。
苏御霖整理了一下衣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信号。
他皱了皱眉,快步朝着自己套房的方向走去。
刚才维克托说妙妙当众亮出了警官证。
那说明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唐妙语那边,也出事了。
……
游轮a区,皇家复式星空套房。
唐妙语站在阳台上,海风吹动着她的长发。
苏御霖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这艘船上盘踞的,是连国际刑警都头疼的军火贩子和亡命之徒。
她不敢想象,如果苏御霖的身份暴露,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得去找他。”
唐妙语下定决心,转身便准备去顶层。
可她刚迈步。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妙妙。”
是苏御霖。
他回来了。
唐妙语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苏苏!你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
苏御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就是去跟那个老头子多聊了会儿。”
唐妙语抬起头,红着眼圈,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苏,不好了!出事了!”
“江哲……江哲他死了!”
“死了?”
苏御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扶着唐妙语的肩膀,让她站稳。
“怎么回事?慢慢说。”
唐妙语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语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从林溪险些坠海,到她追捕并制服许雯琪,再到许雯琪在安保室的崩溃招供,最后到她们在林溪的套房里发现江哲的尸体。
当说到被迫亮出警察身份时,唐妙语向苏御霖道了歉,问有没有给他的行动带来困扰。
苏御霖摇头,说完全没有,示意她继续说。
“我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但那个时间段,林溪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肯定不是她。”
唐妙我语皱着眉分析,“我现在怀疑是许雯琪,她和江哲是同谋,但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起了内讧,所以她杀了江哲,然后又想把林溪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御霖打断了。
“带我过去看看。”
两人立刻动身,快步来到位于同一楼层的a-01号套房。
门口已经拉起了简易的警戒线,两名游轮安保人员守在门口。
看到唐妙语,安保主管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
“唐警官,现在要怎么办?”
船上死了人,还是死在最顶级的套房里,这要是传出去,对游轮的声誉是毁灭性的打击。
“现场保护得怎么样?”苏御霖直接开口。
安保主管看了一眼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又看了看唐妙语。
唐妙语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苏警官,他也是警察。”
安保主管连忙点头:“保护好了,发现尸体后,除了唐警官,谁也没进去过。”
苏御霖点点头,从唐妙语的随身小包里熟练地拿出备用的手套和鞋套戴上,然后径直走进了房间。
套房内,林溪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看到苏御霖进来,她赶忙站起来。
“姐夫……”
苏御霖对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视线便完全集中在了床上那具尸体上。
房间的情况和唐妙语描述的别无二致。
整洁,奢华,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床上的江哲,姿势扭曲,面目狰狞,脖子上那圈粗麻绳勒出的痕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唐妙语跟在苏御霖身后,将自己的发现和推论又详细说了一遍,特别指出了那道奇怪的多道勒痕。
苏御霖绕着大床走了一圈,细致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捆绑手脚的绳结、死者手腕上的挣扎伤、床头柱的材质、甚至是床单上微不可察的褶皱。
他的观察方式,和唐妙语这种偏重于尸体本身的法医完全不同,他更关注现场的整体,关注那些看似无关的物件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几分钟后,苏御霖站直了身体。
他没有去看尸体,而是走到了床尾,目光在江哲的双脚脚踝处扫过。
“妙妙,你来看。”
唐妙语立刻凑了过去。
“你看他的脚踝。”苏御霖指着江哲的脚踝内侧。“这里,有非常轻微的摩擦痕迹,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唐妙语俯身细看,果然在死者白淅的皮肤上,发现了几道淡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红色印记。
“这是……”
“这是绳索长时间摩擦留下的痕迹。”苏御霖站起身。
“我大概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我演示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