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暗渡(1 / 1)

东城的城墙上还残留着前几日激战的痕迹,垛口处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张“字大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张飞按着长矛立在城头,远眺着西北方向上渐渐升起的烟尘。在他身旁,站着东城守将士仁。这位年约三旬的将领身形魁悟,古铜色的脸庞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身着黑色铁甲,腰佩环首刀,正是当年追随刘备起兵的幽州老兵。

“纪灵来得倒快。“张飞眯着眼睛估算着敌军规模,“看这烟尘,至少两万人。“

士仁沉声道:“将军,城中粮草只够十日之用,城墙多处破损,怕是难以久守。“

张飞咧嘴一笑:“谁说要死守了?抗就撤,要给纪灵留个&039;大获全胜&039;的印象。“

翌日黎明,纪灵大军在东城北面三里处开始布阵。只见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两万大军分成三个方阵缓缓推进。前军是五千盾牌手,中间是一万长枪兵,后军则是五千弓弩手。阵型严整,步伐统一,显示出纪灵治军的严谨。

“击鼓!“纪灵在中军下令。

战鼓声中,袁军开始攻城。数千士卒推着冲车、云梯向城墙涌来。城头上,士仁指挥守军放箭阻击,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

张飞亲率两千精锐在城下列阵,与攻城的袁军展开激战。张飞舞动长矛如秋风落叶,所过之处无人能挡。但袁军人数众多,渐渐形成合围之势。

“鸣金收兵!“张飞大喝。

徐州军且战且退,缓缓向城内撤退。纪灵见状,立即增派兵力企图趁势夺城。

“放火!“张飞在城头下令。

预先准备好的火油被点燃,熊熊烈火在城门前形成一道火墙,阻断了袁军的追击。纪灵只得下令暂缓攻城。

“将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副将李丰问道。

纪灵望着城头:“张翼德骁勇,此举必有蹊跷。传令各营,明日再战。

接下来两日,张飞采取机动防御。他时而率军出城袭扰,时而据城固守,每次都给袁军造成不小损失,却又在关键时刻后撤。

第三日深夜,张飞召集众将。

“是时候了。“张飞对士仁道,“你率一千人马留守,做出死守的架势。待纪灵明日攻城,稍作抵抗便弃城而走。”

士仁抱拳:“末将领命。“

张飞又对众将道:“其馀人马随我连夜出城,向淮水方向撤退。记住,要留下溃败的痕迹。”

当夜,张飞率领主力悄悄从东门撤离。他们故意丢弃部分辎重,制造仓皇逃窜的假象。

翌日,纪灵发现城防空虚,立即下令总攻。士仁按照计划稍作抵抗,便率军“溃逃”。纪灵顺利占领东城,立即向袁术报捷。

“将军,是否追击?“副将问道。

纪灵沉吟道:“张飞新败,必退往淮陵。若让其重整旗鼓,必成后患,绝不能让他与关羽顺利汇合!传令,留三千人守城,其馀人马随我追击!“

而此时,张飞已率军退至淮水南岸。陈到早已在此接应,两军会合后立即沿南岸布防。

“叔至,接下来要看你的了。“我要亲自去给纪灵一个&039;惊喜&039;。“

陈到会意:“将军放心,末将定会让纪灵以为主力仍在南岸。“

稍后,士仁亦率“溃兵”抵达营中。他身形与张飞相仿,此刻已换上了张飞那套显眼的黑甲,远远望去,难辨真假。

张飞上下打量,一巴掌拍在士仁的肩甲上,发出沉闷响声,咧嘴笑道:“不错!有俺老张七八分威风了!”

他收敛笑容,环眼中精光一闪:“俺再去闹他一场,今夜便动身!”

待纪灵大军追至,只见前方营寨连绵,“张”字大旗在辕门上高高飘扬。

纪灵勒住战马,望着前方严整的军容,眉头微蹙。副将李丰驱马近前,低声道:“将军,看这阵势,张飞并非溃败,而是有序撤退至此。我军远来疲惫,是否暂作休整?”

纪灵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他连番后撤,士气必受影响。此刻正是趁其立足未稳,挫其锐气之时!”他下定决心,“传令前军,试探性进攻,探其虚实!”

“得令!”

数千袁军前锋在弓弩掩护下,攻击张飞与陈到的营寨。霎时间,寨墙上箭如雨下,滚木礌石轰鸣砸落,将渡河的袁军死死压制得寸进不得

纪灵仔细观察,见守军抵抗坚决,营寨防守强度未见衰减,暗自思忖,“看来张飞是决心死守了。”他随即下令,“命乐就率本部兵马,向东迂回,查找薄弱处侧击其寨,并密切监视淮陵方向!正面加强攻势,吸引其注意!”

命令下达,袁军的攻势更猛,喊杀声震天动地。纪灵的注意力完全被营寨攻防和乐就的迂回行动所吸引。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全力组织进攻的同时,张飞亲率陈到带来的八百精锐骑兵,人衔枚、马摘铃,借着黄昏的暮色和战场喧嚣的掩护,从大营侧后一个极其隐蔽的出口悄然潜出。

他们沿着一条早已勘探好的小路,向西迂回了一大圈,如同一柄暗藏的匕首,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正在专心进攻的纪灵大军侧后方——那里是袁军负责后勤和警戒的辅兵与侧卫部队,戒备相对松懈,且主帅纪灵的注意力完全在前方。

夜幕缓缓降临,战场上的火光成了主要光源。纪灵正在中军指挥,不断接收着前方战报。忽然,大军左后侧传来一阵极其突兀且迅猛的战鼓声与震天的喊杀声!

“杀!燕人张翼德在此!踏破敌营!”

如同平地惊雷,一支骑兵从黑暗的丘陵后杀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插袁军侧后!铁蹄践踏,长矛突刺,瞬间就将措手不及的袁军后队与辎重队伍冲得七零八落!火光下,只见一员黑甲猛将一马当先,勇不可当,所向披靡!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敌军?”纪灵在中军听到后方骚动,大惊失色,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后军方向火光乱晃,人影奔走,混乱异常,喊杀声、惊呼声混成一片。有溃兵仓皇跑来禀报:“将军!不好了!侧面…侧面有敌军精锐骑兵突袭!打着…打着张字旗号!”

“可恶的张飞!”纪灵气急,他想不到在如此强攻下张飞还有馀力出营袭击己军后侧。

混乱中,那支突袭的骑兵并不恋战,在袁军后队狠狠搅杀一番,焚毁了一些辎重车辆后,趁着袁军主力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便如同旋风般脱离接触,再次没入黑暗之中,来得快,去得也快。

整个过程如电光石火,从突袭到撤离,非常短暂。等到纪灵惊魂未定,派出的稳定部队赶到现场时,只留下一片狼借和惊惶未定的士卒。袭击者早已退回营寨。

而前方大营,此刻却响起了震天的鼓声与呐喊,庆祝这次成功的突袭。

纪灵脸色铁青,看看一片混乱的侧后方,又望了望前方那依旧坚固的营寨,一股强烈的挫败与疑虑涌上心头。今夜士气已堕,敌情诡谲,乐就部亦无进展,他不敢再行险。

“鸣金!收兵!”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各营严加戒备,谨防敌军再袭!”

与此同时,张飞返回大营,一进辕门,他便哈哈大笑,对迎上来的陈到和士仁道:“痛快!这样纪灵就记着俺老张了,正好给君义打下掩护!”

士仁由衷赞道:“将军神勇!此一击,必让纪灵更加谨慎,不敢再轻易猛攻。”

张飞肃容道:“接下来就很关键了,我即刻率兵出发,这里就交给二位了!依计行事,务必拖住纪灵主力!”

陈到、士仁肃然抱拳:“将军放心!”

张飞与经过休整的两千精锐,借着微弱的星光,迅速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舟筏。河水潺潺,与夏虫鸣叫混成一片,完美掩盖了军队渡河的声响。

踏上北岸,张飞回望南岸那片连绵的灯火与隐约的敌营轮廓,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

“走!”他低喝一声,翻身上马。

两千精锐在张飞的率领下,避开官道,专走僻静小径,向着西北方向的虹县疾驰而去。他们的动作迅捷而安静,马蹄都用厚布包裹,将士们虽经历连番厮杀,却无一人抱怨,眼中只有对战斗的渴望和对主将的信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沛国南部,虹县。

此地位于淮水以北,属于袁术军势力的中间地带。北面有蕲县陈纪大军镇守,南面淮水沿线有纪灵主力“压制”着徐州军,在虹县守将看来,此地可谓安如磐石。城头守军稀稀拉拉,大多抱着长矛打盹,哨探也远不如前线那般警剔。

突然,大地传来一阵轻微而密集的震动。

守城军官一个激灵,探头向外望去。只见晨曦的微光中,一道黑色的铁流突然出现在城外不足一里之地,沉默而迅猛地直扑城门!

“敌……敌袭!是徐州兵!徐州兵怎么到这里来了?!”军官的惊叫声撕破了黎明的宁静,城头瞬间一片慌乱。

“燕人张翼德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开城纳降!”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张飞那标志性的怒吼炸响,他一人一骑,如同离弦之箭,已冲至城下。身后两千养精蓄锐已久的精锐齐声呐喊,声震四野,杀气直冲云宵。

“是张飞?!”

“他不是在淮水南岸吗?”

“快!快关城门!放箭!”

守军彻底乱了方寸。关门的士卒手脚发软,稀稀拉拉的箭矢根本无法阻挡那道黑色的旋风。

“架云梯!随俺冲城!”张飞大喝一声,竟不待云梯完全架稳,长矛往城垛一搭,借力一跃,如同大鹏展翅,竟率先登上了城头!

张飞挥动长矛,如同黑龙出海,所过之处,袁军如波开浪裂,非死即伤。主将如此神勇,身后的徐州精锐更是士气如虹,纷纷蚁附而上,瞬间便在城头站稳了脚跟。

虹县守备本就空虚,主将又无能,在张飞这雷霆万钧的打击下,抵抗迅速瓦解。不到半个时辰,城门便被从内部打开,张飞大军一拥而入,彻底控制了虹县。

“肃清残敌,紧闭四门,封锁消息!敢有泄露军情者,斩!”张飞入城后,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他深知兵贵神速,此刻远未到庆功之时。

他一面派人安抚受惊的百姓,一面召来军中书佐:“立刻书写捷报。一份送往西北铚县,交予太史将军;一份送往东南淮陵,报予关将军和陈元龙;最后一份,六百里加急,直送下邳主公处!我军在此休整半日,午后兵发洨县!”

“喏!”

信使怀揣捷报,冲出虹县,奔向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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