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举贤(1 / 1)

州牧府内,刘备对陈登深施一礼:“若非元龙,备几误大事!便全依元龙之策!”军令随即传出:

关羽率精锐并丹阳兵五千,星夜驰赴盱眙,总督淮水下游防务,淮阴、堂邑诸军皆受其节制。

张飞领铁骑三千,直入广陵,与太守赵昱汇合,加固舆国防线,巡戈中渎水。

糜竺总揽后方粮草调度,保障前线无虞。

对曹豹等丹阳旧将,刘备亦温言抚慰,令其协防郯城,暂安其心。

一时间,徐州上下闻令而动,粮秣兵甲调度有序,各部兵马依令开拔,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效率。

诸将领命而去后,陈登却并未离开,他再度向刘备拱手,神色凝重道:“主公,登尚有一虑。”

刘备:“元龙但说无妨。”

陈登:“郯城虽为州治,然偏于东北。今袁术威胁在南,广陵、下邳乃御敌之首冲。军情如火,若前线战报传至郯城,主公再做决断,批复又传回前线,其间路途遥远,信息往复迁延,恐误战机。且,主公坐镇郯城,与淮南腹地隔有下邳全境,尤如隔靴搔痒,难以真切感知南线态势。”

刘备闻言,深以为然:“元龙所虑极是!备亦有此感,只是未深思。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陈登斩钉截铁道:“莫若将州治暂移下邳!”

“下邳城高池深,地处泗水、沂水交汇之处,水陆畅通,北接彭城,南控淮泗,实乃徐州之腹心、咽喉所在。主公移驻下邳,则:

其一,政令军报,传递迅捷,应对袁术,反应可快数分;

其二,震慑南方,鼓舞士气,使广陵、淮阴将士知主公与之同在;

其三,便于调度,统筹全局,彭城、下邳、广陵三地资源皆可灵活调配。

待日后平定南方,主公再还旧治,或久驻下邳,皆可从容议之。此乃当前应变之权宜,亦为长治久安之基也!”

刘备听完,击节赞叹:“元龙此番谋划,深谋远虑,非止于一战一役,实乃为吾奠定基业之磐石!得元龙之助,实乃天幸!便依元龙之言,即刻筹备,迁州治于下邳!”

此议一定,徐州的重心正式南移,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刘备对陈登的信赖与倚重,也由此更深一层。

消息传至寿春,袁术先是一愣,随即暴怒欲狂。

“刘备?!织席贩履之徒安敢据徐州?!”他一把推翻案几,咆哮道:“糜竺、陈登,肉眼愚夫!竟舍明珠而就瓦砾!此乃耻吾甚也!”

谋士杨弘、阎象苦劝:“主公息怒,刘备已有备,且兖州未宁…”

“休得多言!”袁术粗暴打断,“吾誓擒此大耳贼!传令桥蕤、张勋,点齐三万兵马,兵发淮水!吾要亲眼看那刘备跪地求饶!”

袁术的怒火瞬间化为具体的军事行动。寿春城内顿时一片忙碌景象:信使飞驰而出,调兵符节传往各营;军司马们呼喝着整备器械,清点人数;辎重营更是车马喧阗,开始将堆积如山的粮草装车。战争的阴云,骤然笼罩淮南大地。而这紧张的氛围,也随着探马的疾驰,迅速传递至徐州郯城。

在驿馆中,纪清对太史慈道:“大哥,袁术遣桥蕤、张勋前来,看似声势浩大,然有关云长据淮水之险,张翼德协广陵之固,更有陈元龙这等干才统筹调度,徐州南线,可谓稳如磐石。兖州曹吕之争正酣,短期内也绝无力东顾。”

太史慈点头称是:“泰明所言甚是。那你我是打算留下助玄德公破敌?”

纪清摇头,神色转为凝重:“吾所虑者,在北而不在南。袁绍与公孙瓒战火重起,其子袁谭对青州之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北海兵力本就不足,孔北海虽得人心,却非袁谭对手。一旦青州有失,则徐州北门洞开,玄德公便将腹背受敌。”

太史慈闻言,浓眉紧锁,沉声道:“贤弟所虑极是!北海……确实缺乏能震慑袁军、独当一面之将。母亲与康成公诸人皆在北海,若有闪失,我等岂非愧对厚恩?唯有我等回去,方能助刘政、国渊他们稳固防务,为玄德公守住这条至关重要的北线屏障。”

“正是此理。”纪清见太史慈与自己见解相同,心下稍安,“如此,南方有关张陈诸位,北方由我等尽力维持,方可保玄德公基业无虞。我等这就去向玄德公辞行。”

心意既定,二人一同前往州牧府。

刘备此时正因袁术大军压境、深感人才匮乏而焦虑,见二人同来,纪清随即表明辞行之意,刘备心中顿觉失落与不舍,执纪清手恳切道:“泰明、子义何以去之速也!袁术大军将至,正是用人之际,备正需二位这般大才鼎力相助,岂可轻离?”

纪清感其诚意,将想好的说辞道出:“使君厚爱,清与兄长心领之。然北海乃根本,孔北海处亦需人辅佐。我等在此,于丹阳诸将眼中,终是客卿,反使使君为难。不若暂归北海,亦可为使君守望北境。”

见刘备仍面有憾色,纪清沉吟片刻,决意再送刘备一份“大礼”。

“使君既乏人手,清敢举数人,皆国士之才,若得之,必能助使君安徐定扬。”

刘备大喜:“快请讲来!”

纪清肃然道:“临淮鲁肃,鲁子敬。此人家资豪富,却轻财重义,名播江淮。更难得胸怀韬略,善于治军,袁术曾欲召其为东城长,然其窥术无纲纪,不足与立事,竟辞而不就。此等有识有略之豪杰,使君当速遣心腹,厚礼往聘,若其来投,内政军谋,皆可得其助益!”

“成德刘晔,刘子扬。此子乃光武帝之后,阜陵王一脉,汉室宗亲,与使君共扶汉室,大义相通。其年少知名,人称有佐世之才,慧眼识人,明断事理,尤精于律法政略。聘之而来,可使典制度、参机要。”

“彭城张昭,张子布。此人博览群书,精通《左传》,为江北士林之望。其性刚直,善治民,若得张昭,则徐州内政、文教之事,可托付之,必能使百姓安居,仓廪充实。”

说到此处,纪清面向刘备,坦然道:“此外,清亦需举贤不避亲。吾之至交,琅琊诸葛瑾,字子瑜,其人沉稳敦敏,宽宏有度,有王佐之志;淮阴步骘,步子山,虽出身寒微,然志存高远,克苦向学,文武兼资。此二人之才,清可作保,使君聘之,必不为虚士。”

最后,他补充道:“还有陈国袁涣,袁曜卿。其父袁滂乃汉室司徒,清流领袖,家学渊源。袁涣本人以德行清白、守正不阿着称,袁术屡次征召,皆固辞不应。其风骨气节,海内共仰。主公若得袁涣,可使掌教化、典礼仪,必能彰明主公仁德,使天下士人归心。”

纪清将一众历史上本属孙吴、曹魏的英才,尽数荐于刘备。

刘备听得目光炯炯,激动不已,竟一把抓住纪清的手臂:“泰明此番,真如暗室一灯,为备照亮四海遗贤!此皆国士之才,备虽偶闻其名,却未能如泰明这般洞悉其能!若非泰明,备几与这些贤士失之交臂矣!”

他当即不再尤豫,命孙乾、糜竺分别遣使,携带重礼与自己的亲笔信,火速前往延请纪清所荐诸贤。又对纪清、太史慈再三挽留,设宴饯行。如此盘桓两日,纪清与太史慈终是辞别刘备,汇合了孔融一行。

车驾辚辚,驶出郯城。临行前,孔融于车上回首,目睹刘备麾下文武井然有序、军民协力备战的景象,再回想自身在北海时常有的力不从心之感,两相对比,深受触动,不禁对同车的孙邵叹道:“玄德御众有方,临危不乱,更有陈元龙此等经国济世之才倾心相助。看来…欲安此乱世,非仅靠清谈与名望可为。”一颗种子,已在他心中埋下。

与此同时,北方的急报亦如雪片般飞至。袁谭大军压境,平原郡如临大敌。

刘政立即找来国渊、田豫商议,将刘备来信与北方军情一并告知二人,神色凝重地说道:“主公已正位徐州,然北地战局崩坏,其势甚急。田刺史已决意放弃平原,东归临淄固守。依我等先前所议预案,死守平原孤城已无意义,当立即放弃此地,集中所有粮草军民,东退与田刺史合兵,共守临淄,如此方能互为犄角,暂阻袁谭兵锋。二位意下如何?”

国渊沉吟片刻,道:“正攀兄所言甚是。临淄乃青州治所,城高池深,兼有田刺史主力,确比直接退守北海更能持久抗敌。唯有稳固西线,北海方能无忧。”

田豫亦点头附议:“豫亦认为此策可行。当速行之!”

决议已定,命令迅速得到执行。刘政、国渊、田豫遂与田楷合兵一处,平原部的力量开始有序向齐国临淄收缩转移。

数日后,北海剧县。

诸葛瑾、步骘先后收到了刘备诚挚的征辟书信,心中感佩,却又存了一丝疑惑。二人相约来见纪清。

步骘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感激与不解:“刘使君信中所言,恳切之至,更提及乃泰明兄全力举荐。我与子瑜兄皆感佩于心…只是…”

诸葛瑾接过话头,目光温和却直接地看向纪清:“只是泰明,你为玄德公荐了这许多贤才,连远在扬州的鲁子敬、刘子扬皆在列中,为何独独…未曾与你自身,还有子义兄,向刘使君求一明确功名?我等知你心向玄德公,此举着实令人费解。”

纪清为二人斟茶,闻言微微一笑:“子瑜、子山果然慧眼,此问直指要害。”

他笑容稍敛,神色坦然中带着无比的郑重:“清与兄长,非不愿,实乃时机未至。我二人名义上终是北海之臣,文举公与义母待我恩重如山。若在刘使君新得徐州、百废待兴之际,便急急弃旧主而投新枝,纵得高位,亦恐惹人非议,于主公声誉、于我等名节,皆非美事。此其一也。”

“其二,”纪清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道:“刘使君如今虽得徐州,然根基未稳,内外皆有大患。此时贸然以客卿身份跻身内核,反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若暂居北海,既可为文举公、刘使君稳固北境,亦可静观其变。待文举公他日心悦诚服归于刘使君麾下之时,便是我与子义兄名正言顺、为效死力之日!如此,方为周全。”

他举起茶杯,看向两位好友:“子瑜、子山二位则不同,身无羁拌,正是龙跃云津之时。刘使君求贤若渴,二位此去,正可大展宏图。我等他日再会,必是在刘使君帐下,共襄盛举!”

诸葛瑾与步骘听完这番肺腑之言,心中那点疑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纪清深谋远虑和重情守义的深深敬佩。三人举杯,以茶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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