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陈默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有两个字，就象是一盆冰水，狠狠地浇在了那位老人的头上。
老人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他叫李国栋，是中科院微电子研究所的所长，也是国家光刻机攻关项目的总负责人。
为了那几纳米的制程，他熬白了头发，熬干了心血。
这次来找陈默，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是被那些神奇的传闻给忽悠瘸了，才拉下老脸来的。
本来，他也觉得，或许陈默真是一位不出世的天才呢？
但结果，向来只会“有有有”的陈默，这次怎么不灵了？
“没……没有？”李国栋的声音都在颤斗，满脸的不可置信与绝望。
“你怎么能没有呢？”
“网上不是都说，你这里啥都有吗？”
“连那种能飞天的机器狗，连那种能把面包车拉上天的发动机你都有，怎么就连台光刻机都没有啊！”
“你……你……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没有呢！”
老人指着陈默的手一直在颤斗，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见状，虽然有些同情老人，但也忍不住开始发弹幕感叹。
【唉，我就知道。】
【这次主播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不容易啊，看了这么久直播，终于从陈黑狗嘴里听到‘没有’这两个字了。】
【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正常。那是光刻机，人类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哪是那么好弄的。】
【心疼老人一分钟。】
【这老人我好象在新闻上见过，这不是李国栋院士吗？】
【我靠！看起来跟疯老头似的，竟然是院士，失敬失敬。】
【不是，陈黑狗是怎么好意思让一位老院士失望的啊！都快把院士给委屈哭了。】
李国栋失魂落魄地嘟囔着：“我就不该听那帮学生的，我就不该抱有幻想。这是科学，不是变魔术……”
看着老人那副快要碎掉的样子，陈默却笑了。
他从躺椅上坐起来，无奈地摊了摊手：
“大爷，我都说了，违法的东西，我不卖。”
李国栋急了：“买光刻机怎么能是违法呢。这是搞科研！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陈默一脸“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光刻机不违法，但是阿斯麦的光刻机违法啊！”
“人家阿斯麦公司，早就被勒令禁止向华夏出口euv光刻机了。你真当我不看新闻啊？”
“我要是真给你拿出一台崭新的阿斯麦光刻机，那成什么了？”
“那是走私！”
“而且，我要是真拿出来了，丑国不仅要找咱们的麻烦，肯定也得找阿斯麦的麻烦。”
“人家开个公司也不容易，咱不能把人家往火坑里推，让人家被审查被罚款吧？”
“做人，得厚道！”
“哪能跟你似的，一进门舔着个大脸就要禁运的东西啊。”
听完这番话，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无语了。
【神特么做人要厚道！】
【主播你人还怪好的嘞，还替人家asl公司操心。】
【不行就说不行，非得找这么多借口。】
【陈默：我没有光刻机，主要是为了保护阿斯麦。】
……
华夏，军方指挥中心。
徐白儒和一众将军看着屏幕，也是面面相觑。
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眉头紧锁：“你们说陈默是真搞不出来吗？按理说，以他的天才程度，就算没有现成的，光刻机技术对他而言，也不是完全不能突破的壁垒吧？”
一旁的徐白儒叹了口气：
“或许是术业有专攻吧。”
“毕竟光刻机涉及光学、流体力学、精密机械、自动化控制等几十个顶尖领域。他一个人，终究精力有限。”
……
大洋彼岸，白房子。
这里的气氛不同于华夏的沉闷，整个白房子一片欢腾，仿佛过节了一样。
看着陈默亲口承认没有，糖纳豆高兴得直拍大腿。
“look！look！”
“我就说嘛，华夏不行了吧？”
“他们这个所谓的什么都有五金店，终于露馅了吧！”
“他不过就是华夏推出来的一个可怜虫而已。”
周围的幕僚们赶紧送上马屁：“总统先生英明！您的制裁策略简直是神来之笔，一剑封喉！”
“只要卡住了光刻机，他们就永远只能在低端徘徊。”
糖纳豆得意洋洋地翘起兰花指，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出了那个标志性的手势，臭屁地说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华夏！也没有人比我更懂那个陈黑狗！”
“他就是个玩杂耍的，真到了拼硬实力的时候，还得看我们大丑国！”
……
河兰，asl总部。
高管们看着直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情极其复杂。
一方面，他们觉得陈默“是个好人”。
“这个华夏人还挺体谅我们的难处。”
说实话，他们也是真想卖光刻机给华夏。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一台euv光刻机，卖给别人也就一两亿美金，但卖给华夏，几十亿美金都有人抢着要。
那可是好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溢价啊！
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但是，没办法。
丑国那边盯得太紧了，他们要是敢私自卖一台，下一秒公司就得被制裁到倒闭，高管们都得去吃牢饭。
公司也会被某个丑国的财阀立刻接管。
另一方面，他们又感到一阵由衷的自豪。
“看来，我们的技术壁垒还是坚不可摧的。”
“是啊，那个陈默之前表现得那么神，连航母都能戏弄。结果面对我们的光刻机，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产品，才是真正的工业皇冠，是神都造不出来的神器！”
……
五金店里。
李国栋教授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叹了口气，转身佝偻着背就要离开。
“等等。”
陈默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李国栋眼里闪过一丝希冀：“你又有办法能搞到了？”
陈默依旧躺在椅子上，却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不是，大爷，你别急啊。我就纳闷了，你干嘛非得要阿斯麦的光刻机啊？那玩意儿又不咋地。”
“啥？”李国栋愣住了。
全世界最好的光刻机，你说不咋地？
陈默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起来：
“你看啊，要求那么高，不仅得专门盖一个超大的厂房，还得做地基减震，还得维持恒温恒湿无尘，中间还不能停电……总之，事儿是真多！”
“而且，它那个euv光源，效率低得吓人。电能转化率才百分之五，剩下的全变成热量了，还得配个巨型水冷系统伺候着。”
“最关键的是，它的光学系统太复杂了。十几个反射镜，每一个都要原子级的光滑度。稍微沾点灰，或者震动一下，几十亿的设备就趴窝了。”
“那个反射镜也是个棒槌，事儿一大堆，出点问题就说是你的问题。”
“又贵，又娇气，还费电。”
“这就跟那个特能拉一样，纯纯的工业垃圾，也就是仗着拢断才卖那么贵。你怎么好意思说它是好东西的？”
陈默这一通吐槽，把李国栋和直播间的观众都给听傻了。
把人类最顶尖的科技结晶，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也太狂了吧！
关键是，人家为啥能拢断？
不就是因为其他人都造不出来吗？
我如果能造出来，还用得着买阿斯麦的？
还用得着找你？
李国栋作为一个搞了一辈子光刻机的专家，听到这就忍不住了，反驳道：“小伙子，你这就太外行了！”。”
“除了这个，根本没有更好的光源能做到这一步。”
“你竟然连阿斯麦的光源都瞧不起？”
老教授死死地盯着陈默，语气中带着一丝赌气：
“难道……你能搞出更好的光源？！”
听到这个问题。
直播间里那些熟悉陈默套路的老粉们，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节奏……
这铺垫……
这嫌弃的语气……
怎么跟之前卖东西的时候一模一样？
弹幕区里，甚至有人已经鬼使神差地打出了那个字。
【有。】
也就在这时。
陈默看着老教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那个熟悉的笑容，轻轻吐出一个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