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嘲讽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噗！主播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搞2n、1n？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呢，还可以挑肥拣瘦的，你想要啥就买啥？那是光刻机，是人类工业皇冠上的明珠！一台asl的光刻机就要几亿美金，而且人家还不卖给咱们。】
【没有光刻机，你拿头去搓1n芯片啊，拿刀刻吗？】
【完了，主播这是被气疯了，开始说胡话了。】
【笑死，你要是能手搓光刻机，我当场把手机吃下去。】
【主播是真的飘了，做机械做武器，和造车是一样的只需要供应链集成能力就行，但造光刻机可不一样，那可是所有高精尖科技的组合。就连阿斯麦也是集全球所有国家的高科技才能制造出来光刻机。堪称人类科技之光！】
看着满屏的嘲讽，陈默并没有急着反驳。
他躺在椅子上，看似在发呆，实则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对他来说，搞一台光刻机难吗？
不难。
系统里，从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到未来的一体化光子印表机，应有尽有。
难的是，这东西该卖给谁，又该怎么收费。
卖给猴子哥？
虽然猴子哥豪爽，还是自己的榜一大哥，也是他明面上承认的“好大哥”。
但陈默又不傻，猴子哥大概率是个顶级的二代，还不是富二代那种。
和这种人有交集没问题，那是人脉。
但如果过分绑定，甚至把这种国之重器当成私人生意来做，最后的结果未必是好事。
猴子哥背后的水太深，哪天说不定就淹死了。
他可不想跟着猴子哥一块，把自己也淹死。
至于秦雨薇？
那个女人根本不在陈默考虑范围内。
给了她，万一哪根筋抽了，给自己一个差评怎么办？
这玩意不是三块两块的东西，真扣个几亿几十亿，他也心疼啊！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吧。
直接给军方？
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算军方来要，陈默也不会给。
军方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怎么能让他们造芯片、卖芯片呢？
一旦军队做起了生意，那初心就没了，性质也就变了。
他陈默虽然爱钱，但也知道什么钱能赚，什么底线不能碰。
他也想过用技术入股拿提成。
其实早在造车的时候就想过了。
一百亿虽然很多，但比起未来造车的利润来说，这点钱微不足道。
但他问过系统，系统的逻辑是买定离手。
陈默可以技术入股那分成。
但分成的钱，不算做“系统交易”之内，不能产生万能币。
对现在的陈默来说，钱就是废纸，能随时兑换黑科技的万能币才是命根子。
他现在已经有几百亿的现金了。
有用吗？
没有用。
他想开豪车，随随便摆弄就有豪车。
他想住好在，都不用自己买，就有人双手奉上。
单纯世俗意义上的金钱，对他的吸引力还是有的，但已经没那么大了。
他需要的万能币！
所以，光刻机不是不卖，但必须是一个合适的买家，必须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才行。
他在等。
等一个能代表国家意志，又能进行商业采购的人上门。
陈默从来不是傻子。
他之所以表现得象个只会打游戏、贪财又有点中二的五金店小老板，甚至经常说出一些离谱的话，不过是为了打造一个“纯真天才”的人设。
只有这样，所有人才会相信，他真的是个天才。
是个有本事但没野心的吉祥物。
否则，哪怕他现在已经有了自保能力，也只能和世界为敌，各处游走，当一个黑市商人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陈默反而不着急了，躺在躺椅上，脸上再次挂上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指着镜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就纳了闷了，你们这帮人，怎么就这么不自信呢？”
“这光刻机，说白了和大白菜有啥区别，不就是精密点的机器吗？大白菜不够吃，你知道种，光刻机没有，就不能造了？”
“如果说难，什么不难？一开始我们也没有航母，现在不一样有了，甚至还下饺子一样往海里下。”
“你们不要妄自菲薄！”
陈默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咱们现在既然能造14纳米的，为啥非得按部就班地去攻克10纳米、7纳米？”
“人家都在搞3纳米了，咱们就不能直接搞2纳米、1纳米？”
“只有傻子和穷比才一级一级地练级，天才和土豪都是直接跳关的好吗。”
陈默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扳手，在镜头前晃了晃：“不就是几个破零件组装起来的吗？”
“搞点极紫外光源，弄几个反射镜片，再整一套双工件台系统。”
“然后什么浸没式系统啊、磁悬浮导轨啊、光栅尺啊、激光干涉仪啊……把这些东西往一块一凑，再调个光路，这不就成了吗？”
“多大点事儿啊，至于把你们愁成那样？”
随着陈默如数家珍般地报出一个个专业名词，直播间的弹幕风向，再次变了。
这次不是嘲讽，而是震惊。
【卧槽？有没有吊大的来说一下，光刻机需要的是这些东西吗？】
【我是微电子专业的……主播说的这些，确实是euv光刻机的内核组件，没错！】
【我也惊了，极紫外光源、双工件台……这些词儿虽然网上能查到，但从一个五金店老板嘴里这么随意的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违和呢？】
【你特么如数家珍，说得跟炖大杂烩似的，你该不会真能做吧？】
【主播：只需一点点euv光源，再加一点点磁悬浮，这就成了美味的光刻机~】
【你别告诉我你有蔡司的光刻机镜片啊！那玩意儿全世界都没几家能磨出来。】
看着网友们被唬住了，陈默心里暗笑。
这时候，有懂行的硬核网友也出来科普了：
【其实主播说的跳过7n直接搞1n，虽然听着离谱，但理论上也不是不行。】
【现在的所谓3n，其实也是营销概念。受限于硅基材料的物理极限，也就是量子隧穿效应，硅基芯片到了3n以下，漏电问题很难解决。现在的技术其实已经偏离了摩尔定律了。】
【没错，现在的工艺很多都是把晶体管竖起来（ffet）或者环绕栅极（gaa），并不是真的线宽到了3n。主播要是真能搞出物理层面的1n，那绝对是秦始皇踩电门，赢麻了。】
直播间里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科普党和质疑党吵成一团。
就在这时，五金店老旧的玻璃门被打开。
一个戴着厚底眼镜，头发乱糟糟象个鸡窝，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的老人，满脸愁容地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有些拘谨，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绝望，就象是那种在实验室里熬了几个通宵刚出来的科研民工。
他环顾了一圈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最后目光落在了躺椅上的陈默身上。
“你好，老板。”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你这里什么都卖？”
陈默扫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熟练地背诵着自己的免责声明：“只要是合法的我都卖，违法的一概不接。”
老人连忙摆手，神情急切地解释道：“不违法！绝对不违法！”
陈默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
就算不是为了光刻机来的，恐怕也是为了解决这次芯片禁运问题来的。
毕竟，他身上那股气质太明显了。
当然，陈默什么都没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把来意说出来。
过了许久。
老人仿佛天人交战一般，表情不断变换。
最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着牙问道：“那个……河兰asl公司生产的，high-na euv光刻机，你这儿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