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沉闷急促的“咚咚”声,震得春桃心尖发颤。
“放开,来人了!”她小脸通红,压低声音推着周志军。
周志军早已急红了眼,直接把她摁在了床上。
“别叫!”
他下意识低头捂住她的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干啥呢?
没等两人缓过神,院外就响起了村南头王老汉的吼声,“这个死妮子,俺逮到她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这都是啥事啊?她是不想让俺活了!”
王老汉媳妇李婶的哭声也传了进来,“俺的傻妮子,你咋能跟人跑了……丢死人了……”
“这个死妮子,抓住了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这是王老汉儿子王青山的声音。
还有个粗声粗气的喊道,“你们几个去那边追!其他人在村里找,把犄角旮旯都给俺找遍了!”
还有几个半大小子的吆喝声,“往东沟那边看看!”
外面杂乱的声音传进二人耳朵,周志军紧绷的肩膀微微松了些,眼底厉色褪去。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抱着春桃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别怕,是臭妮跟人私奔了,没人会来这儿。”
春桃的脸蹭在周志军的粗布褂子上,听着他胸腔里疯狂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她自己心里也象揣了几只小兔子,“咚咚”乱撞。
她想推开他,可外面的哭骂声、追赶声越来越近。
她心里害怕,小身板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高大的身体笼罩着她,居然生出一丝心安,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外面的杂乱声还没消失,周志军却顾不上这些,眼底猩红。
“桃,都好长时间了,俺想死你了……”他紧紧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揉进身体里。
“外面还有人呢,你快放开俺!被人听见了……”春桃的声音压得极低,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怕别人听见就别吭声,听话!”
浑身的火气从丹田往上冲,眼睛里都冒着火。
他已经忍了一个多月,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一双大手迫不及待地去解她的衣裤……
“骗子,你说只抱抱……”春桃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滚烫的唇堵住了。
他气喘如牛,还不眈误说不要脸的话,“桃,乖乖听话,俺保准让你得劲,比那几次都得劲……”
“不要脸,松开……”周志军滚烫的唇顺着脖颈缓缓下移,春桃被灼得浑身发颤,喘着气艰难挤出几个字。
“别……别……俺怕……”
“别怕……俺轻点……”
“……俺要是有了咋办……”
周志军的身子猛地一顿,他压根没想到这茬。
都弄好几次了,要是真有了咋办?
可此刻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烧得他快要疯了,顾不得想这么多。
“有了俺带你离开这……”
……
早已过了立冬,寒气越来越浓,天空突然刮起大风,北风卷着雪籽打在窗纸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双眼睛要窥探着里面的秘密。
屋内的旧木床“吱呀”作响,节奏一阵急过一阵,混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春桃断断续续的轻吟。
屋外,寒风肆虐;屋内,春色旖旎。
床板拼命的吱呀声,象是无助的挣扎与抗拒,又象是忍不住的沉沦与舒坦。
在这萧瑟的冬夜里,春桃的心像被炭火烤着,又象被寒风吹着,一半滚烫,一半却凉得彻骨。
她明知不该这样,应该推开他,可周志军粗粝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抚过时,让她心尖发颤。
他急促的呼吸裹着男人的野性,偏偏填满了她这些年守空房的孤寂。
心里怕得连呼吸都急促得不成样子,怕被村里人知道后的闲言碎语,更怕真怀了娃没法交代。
可另一边,又忍不住贪恋这份滚烫、实打实的暖意。
男人的动作粗狂而急切,却比漫漫长夜的冷炕头更让她心安。
她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盼着这一刻能久些,再久些,永远不要停下,把这些年独守空房的委屈、空虚都填满。
她不敢承认这份喜欢,更唾弃自己变成了“不要脸”的女人。
但她却不再抗拒,甚至忍不住去迎合,任由那矛盾的欢喜与忐忑,在心底缠缠绕绕,难分难舍。
屋外的寒风越刮越大,雪粒子拍打窗户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破木床终于安静下来。
春桃缩在周志军怀里瑟瑟发抖,象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猫咪。
被窝里暖烘烘的,周志军紧紧抱着她,“桃,得劲了吧?俺说到做到!”
春桃的小脸“刷”地一下更红了,她不敢看他,只把头埋在被子里。
“你不该这样对俺,要是俺有了咋办?”春桃带着哭腔,眼泪落在被子上,洇湿一片。
“别怕,真有了,俺不会不管你!”
春桃无声的流泪变成了低声的抽泣,“你咋管?”
“俺不是早说了?只要你愿意,俺就带你走,天天疼你,天天让你舒坦。
咱们再生一大堆娃,俺给你和娃挣好日子,不会让你们受苦!”
周志军突然想起在南岗家属院买的那包巧克力。
本来想着一进门就给她,可一见到她,啥都忘了,只想着疼她……
他从裤腰的小布兜里摸出那包巧克力,撕开袋子,掏出一块。
和平时的水果糖不一样,水果糖是用玻璃纸包着,这巧克力却裹着锡箔纸。
周志军以前没见过这洋玩意儿,更没吃过,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春桃的发顶,声音温和,“乖,看俺给你带的啥?”
春桃依然把脸埋在被子里,“啥俺也不要!”
“不要?这可是稀罕物,你以前准没见过!快尝尝!”
春桃的哭声慢慢停了,心里好奇,却还是不动。
周志军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伸出粗糙的大手,指腹轻轻在她眼角蹭了蹭。
语气温和,“别哭了,俺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笨手笨脚地剥了锡箔纸,不由分说就往春桃嘴边送。
春桃长这么大从没听过“巧克力”,瞅着那深褐色的模样,倒象是块晒干的药疙瘩。
她眉头一皱,“俺不吃,看着就怪得很,你自个吃吧!”
“傻妮子!这玩意儿贵着呢,俺特意给你买的!”
周志军急了,干脆一手轻轻捏开她的嘴,另一手柄巧克力塞了进去,声音放软,“含着,别吐,尝尝就知道了。”
春桃没法子,只能含着那块硬邦邦的东西。
起初只觉得带着股怪味,不象糖那么甜,反倒有点发苦。
可没一会儿,那苦味就化开了,甜味顺着舌尖往下淌,一点都不腻人。
是她这辈子没尝过的滋味,比水果糖好吃多了。
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不是委屈,而是心里发酸。
守空房这些年,谁肯这般惦记她?周志军虽然强势、霸道,有时还不管不顾地“欺负”她,可对她好起来也是真的。
甜味在舌尖蔓延,甜得让人心里发暖,却又带着一丝涩。
周志军这个人就象这块巧克力,欺负她时让她心里发苦,可事后,那份苦散去只剩下暖暖的甜。
她的眼框更红了,轻轻往周志军怀里缩了缩,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仿佛此刻不是寒冬,而是暖烘烘的盛夏。
周志军突然翻身,紧紧抱住她,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桃,俺还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