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志军一把摁进了麦秸洞里。
这洞挖得深,刚巧能挤下两个人,底下铺着厚厚的麦秸,麦秸上又垫了床洗得发白的薄褥子。
上次在东沟的枯草丛里,干草的枝干蹭得她细嫩的皮肤满是划痕。
那些红印子留在春桃身上,却象扎在他心尖上,疼得他夜里睡不着。
况且上次地里到处是人,提心吊胆的,总觉得不尽兴。
他一个四十岁的光棍汉,这辈子头回碰女人,就象着了魔似的馋上了那滋味。
为了今黑这事,他早早就做了准备。
昨夜里就把薄褥子悄悄搬到洞里,又扛了一捆柴堵在洞口,遮得严严实实的。
春桃家丢的鸡子,自然也和他有关。为了弄她,周志军连这种歪门邪道的招数都用上了。
他都不敢信,自己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竟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
夜里躺在床上,他也骂自己不是人,是畜生,可一看见春桃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浑身的血就象烧沸的热油一样,什么理智都没了,就变成了一个发狂的畜生。
春桃往麦秸垛这边来的时候,他并没去东边的道场,而是从村子前面过来,提前躲在麦秸垛后头,就等着这小女人落进他的圈套。
他想,今黑没人打扰,可得好好疼疼她。这种事就象抽大烟,没尝过的时候不觉得,一旦沾了边,就控制不住地上瘾。
白天黑夜都想抱着她,把她揉进骨子里,弄到昏天暗地,弄到海枯石烂,弄到青丝熬成白发……
“啊——”春桃像只被饿狼逮住的小绵羊,喉咙里挤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
“桃,想死俺了!再让俺疼疼你!”男人身上的热气裹着汗味涌过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不要!周志军,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放开!”
春桃从小规规矩矩,连重话都没说过几句,更不会骂人,她被他逼得没法,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红着眼框骂他。
可她的力气太小了,在周志军面前,就象鸡蛋碰石头,半点用都没有。
那骂声娇娇软软的,反倒象打情骂俏,不仅没让周志军收敛,反倒勾得他体内的疯狂劲更烈了。
“桃,俺就是畜生,就只对你一个人畜生!俺每时每刻都想要你……”他粗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喷在她的颈窝。
春桃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了。
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自己身子太弱,前天在东沟被他折腾得狠,这会儿腿还发软呢,走路都隐隐作痛。
身上的青紫还没消,如今又要被他欺负,春桃心里又委屈又无助,可这男人疯起来,哪里顾得上她的感受。
眼泪就象泉水,一股脑地涌出来,她哽咽着哀求,“疼……志军哥,求你……不要……”
男人身上的热气滚烫得能把人融化。春桃拼尽全力把手抵在他胸口,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下指尖的酥软。
感受着男人实打实的力道,那些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画面,就象放电影一样涌了上来。
他为她换卫生带时小心翼翼,布满老茧的大手,轻得象怕碰碎了她。
他帮她穿衣服时,连肚兜上的带子都系得松紧正好,反复捏了又捏,生怕勒着她。
大热天帮她卖瓜、替她犁地。刘翠兰打骂她时,是他冲出来把她护在身后。
王海超在灶房里对她动手动脚时,他红着眼吼出的那句“再敢动她一指头,俺废了你”。让她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了地,仿佛有了靠山。
周二干在北地差点沾污她,是周志军及时赶到,不顾村里人的闲话,硬是为她主持了公道。
村里人嚼舌根,说她守空房不检点时,也是他站出来让那些人闭了嘴……
一桩桩,一件件,堆在春桃的心上,早就成了一座山。
那点微弱的抗拒,在这些沉甸甸的大山面前,忽然就泄了气。
男人滚烫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额角,粗糙的拇指轻轻拭去她腮边的泪,喘息里带着急不可耐的温柔,“桃,俺疼你……”
春桃像被烫到似的,小身子猛地一缩,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斗着,抖落一颗滚烫的泪珠。
她不再挣扎,连哀求的力气都没了,只有干渴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呜咽,有委屈,有无助,又象是认命似的纵容。
她的手彻底瘫软下来,心里明明还在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贴得更紧。
身下是软软的褥子,身上是男人滚烫的胸膛,明明已经是深秋,她却没感觉到一丝凉意,反倒浑身烧得如床头的火炭。
月光通过柴草的缝隙漏进洞口,洒在她玲胧的身段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周志军察觉到她的软化,动作放柔了些,粗粝的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摩挲,刻意避开了上次留下的青紫,声音低沉沙哑,“乖,俺轻点……”
春桃偏过头,不敢看他烧死人的目光,小脸蛋却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颌,胡茬的粗粝感让她又痛又酥。
她又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夜里,月黑风高,他趁她睡着摸进了瓜棚,欺负她。
从那以后,这个男人就象得了失了心疯,变着法子地馋着她。
刘翠兰进城住院,她一个人在家时,他跑到家里来,幸好她身上来了,他才没能得逞。
可他并不死心,高粱地里、瓜棚里、灶房里……他一次次地试探,却都因为各种巧合没能得手。
那些时候,虽被他轻薄了些,但她的身子是干净的,心里还有底气,她不是别人嘴里的“破鞋”。
可就在前天,一切都变了。她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就那样没了。
从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女人。
是这个让她又恨又忍不住依赖的男人,夺走了她的清白……
如今,她彻底成了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的“破鞋”、“不要脸”、“骚货”。
男人的喘息越来越急、越来越沉,裹着她的呼吸,在狭小的洞里交织缠绵。
春桃心里又羞又乱。她嫁给王结实四年,守了四年的活寡,如今男人回来了,却成了废人。
她的日子就象一潭死水,一眼望不到头,没有半点活气。
偏偏是周志军,带着一身的侵略性和霸道,硬生生闯进了这片黑暗。
她恨他,恨他沾污了她的清白,恨他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她的名声,恨他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也是这个疯狂的男人,让她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鲜活。
那种带着烟火气的、实实在在的悸动,是王结实给不了的,是这死气沉沉的日子里,唯一的光亮。
那点深入骨髓的恨里,悄悄渗进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酥软。
她心里的那点硬气,慢慢融化成一滩温水,最后竟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
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却再也喊不出“不要”两个字。
她知道,这份暖就象灶膛里的虚火,看着热乎,烧完了只剩一堆凉。
又象掺了蜜糖的卤水,喝着甜,咽下去却要人命。
麦秸垛外的虫鸣此起彼伏,伴着村子里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洞里却只有两人交织的喘息声。
周志军滚烫的身体融化了这深秋的寒霜 ,却抚不平她心里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