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你认为水晶球背后的阴谋主人到底是谁？”冯高胜反问道。
猪猪思索了片刻，“大冷门有这个贼心，但没有这个能力，它的体量与您的相差得实在太远了。可是它又有一个寄收到的水晶球，但从吴侍忠收件的情景看，他是有预期的……”
“难道……难道大冷门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撑着？”猪猪想到这一层，突然背脊发冷，“大冷门只是浮在水面的冰山？！”
冯高胜又举起了红酒杯，随手转动着，“你说得很有道理。也许，这个更大的势力已经判别出我的几次交易指令是诱饵，所以也通知了大冷门；也许，大冷门已经用马甲账户在小规模的试验。”
“对冲基金中有没有一只叫泰格的？”猪猪想到梦境中发生的故事。
“泰格？”冯高胜眉头一皱，“好象没有，至少在中大级别的体量上。”
猪猪隐隐感到失望，不过梦境里也只是出现泰格游击队。
“等等，你是说老虎基金？tiger！”冯高胜转换过来了，“这可是个体量跟启蒙运动差不多的大家伙，但它在世界的异域，怎么会跟在星海市的大冷门沾上关系呢？！”
猪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另行问道，“如果是它，老虎基金，才是跟你势均力敌的对手，是吧？”
“是的，只有资金体量差不多的对手，才能进行对赌游戏，否则，即使你赢了，也拿不到钱，因为对手可能破产了。”冯高胜进一步解释道，“对赌就是期货、期权的对手盘，指数、个股都有。”
猪猪突然问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对赌？”
“正好有一笔。”冯高胜又放下了杯子，凝视着猪猪道，“我大量买入了高级显卡公司德伟达的看多期权，老虎基金却与我相反，说得简单一点，我买入的，正是他卖出的。”
“有没有30天后交割的？”猪猪这一阵子金融知识着实学习得非常快，融会贯通也速度惊人。
“有，而且数额还不少。照目前的市值，我公司可以净赚1000亿美元。这是我的金融职业生涯中最成功的单只股票的操作。”冯高胜想到这点，尽管性格内敛含蓄，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猪猪的脸色却更加阴郁了，“确认一下，是不是这1000亿美元都是老虎基金赔的？”
“是啊！”冯高胜笑了笑，“刚才说过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找体量相等的对手呢？他们的资产完全能复盖这些赔额。”
“呵---呵---”猪猪干咳了二声，“如果在这三十天内，德伟达的价格下跌呢？”
“现在股价是300美元。只有下跌到100美元，我们的利润才化为零。100美元以下，因为品种的原因，我们有一半的期权要产生负利润。”冯高胜仔细解释着，“但是，十一个月前，股价已经是200美元。”
猪猪似乎更加明白了，“但是，大家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老虎基金为什么这么傻呢？”
“其实，那个对赌始于一年前。当时，我们赌德伟达涨，老虎基金赌跌。就这么简单。”冯高胜顿了一顿，又解释道，“当时，我们判断因为生成式人工智能发展极其迅猛，对于高算力的gpu需要会越来越巨大。”
猪猪笑了笑，“问题就在这里，您能看到这点，与您同样体量的老虎基金为什么失眼了？特别是对赌数额这样巨大。”
“你是说，老虎基金早已预测出了一项特别的大利空？！”擅长推理的冯高胜终于推导出这个唯一的结论，“可是，又有什么特别的大利空能在一年前就能预测得出来？！”
猪猪心里暗暗佩服，冯高胜能在零背景信息的情况下，推导出接近梦中发现的事实，“如果发生一次特别巨大的恐怖袭击，比如在异域爆炸一颗原子弹，把全球八分之一的石油开采量给毁了呢？”
冯高胜凝神想了三秒，突然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小朱，你这想象力真绝！要是那样，我至少损失五百亿美元！”
“我不是想象的，我是梦中见到的！”猪猪一脸严肃地说。
冯高胜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背不疼了，莫非自己潜意识中担心的隐患就在这里？！
“你的梦价值千金！至少治好了我肩背疼痛的毛病。”冯高胜丝毫没有调侃的意思，“但是，之前从未听说过老虎基金与恐怖组织有关系。”
“我在梦中见到一个恐怖组织，叫泰格游击队的，也许跟老虎基金有关。”猪猪用他的“梦境”逻辑解释着，“1000亿美元的德伟达，你能不能提早锁定利润？”
“不能，当时约定只能到期交割！”冯高胜竟也叹了一口气，“但我还可以用其它卖空的方式对冲风险。”
猪猪的手机响了，是祝娟打来的。她告诉他，卢警官在找他，现在等在她的办公室里。
他只得跟冯高胜告别，并再次提醒他注意可能的风险。他解释自己的梦境很准的。可是在冯高胜看来，这是一种幽默的说法，这个年轻人的直觉和洞悉力实在太过于强大了。假以时日，成就一定会超过自己。
“小朱，不要让烂事影响了你宝贵的精力，继续加强金融局势的思考。”冯高胜真心地鼓励着。
猪猪突然想到那个神秘的信息，“冯总，见一下那个警察正好，我想到了杀害姜泗的可能线索。”
猪猪回办公室后，卢警察随即被祝娟带了进来。
“卢警官，又是姜泗的事情吧？”猪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卢警官微笑着，却又不接猪猪的话题，“那个水晶球，是怎么回事？”
“什么水晶球？”猪猪不愿给冯高胜添麻烦，故作糊涂地反问。
“我听程小枝说，姜泗之所以劫持欣欣，就是因为水晶球。”卢警官慢条斯理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水晶球究竟是怎么回事？”
猪猪直愣愣地看着卢警官，似乎想看清这人究竟是正直的警察，还是奸诈的小人，足足过了五秒，才问道，“你的逻辑是铁戈为了保护欣欣，免遭姜泗对她的不利，所以杀了她？”
“关键是现场还留下了铁戈的dna痕迹。”卢警官淡淡地说。
猪猪微微一笑，“这个栽赃嫁祸也不难。你想想，打击铁戈谁最有利？”
“当然是冯高胜的对头。”卢警官此言一出，随即意识到了些什么。
“对！我这个人的一双眼睛有一种识别忠奸的特别能力，看来卢警官是一个正直的警察”猪猪微笑着，“我这儿有杀手的线索。”
卢警官倒也有点出乎意料，他看着猪猪给他看的手机信息，“你们终究还是让他逃了，放心，这事我会替你们办的。”
“那天，在春满园事件中姜泗逃走后不久，有人发了我这样一条信息。”猪猪解释道。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卢警官一下子来了精神。
猪猪苦笑了一下，“谁当时会想到他竟会杀人！”
“这么说，那个杀手当时就起意杀人了！可谁有动机这样做呢？”卢警官陷入沉思。
“这人是隐秘的观察者！”猪猪随口说了一句。
“难道有更大的阴谋？！”卢警官一团乱糟。
猪猪看他迷茫的样子，觉得他不象被人收买，于是提醒道，“还是先查查那个信息源吧！”
卢警官已经回过神来了，“那个隐秘的观察者同时也是隐秘的阴谋者，如果真是铁戈，那么在春满园事件中他为什么要故意放跑姜泗，然后再在程小枝家里杀他？而如果不是铁戈，那么有人专门想陷害他，通过这种方式间接打击冯高胜，那么那人就是冯高胜的对头。”
“后者吧，不是我维护铁戈，实在是铁戈没有这样高智商犯罪的条件。”猪猪笑着说。
“我知道你们并不十分信任我，只是因为我怀疑过柴芳菲自导自演那起劫持案。”卢警官突然坦诚地说道，“但我现在修改观点了，因为有了新的发现。”
猪猪看着他，突然哈哈笑道，“四维空间，空间裂隙，现在你信了？”
“防空洞304实验区的荧光粉同时出现在列那弄地下渠道的洞口，这就说明了这两者之间有着非常特殊的信道。”卢警官竟然与王妙算有相同的发现，他叹了口气，“这就让人不得不假设，那天劫持者和劫持对象确实是从洞口溜走的，通过特殊信道到达防空洞。只是，还有个疑问，程小枝明明在公安局，为什么会出现在列那弄地下室？”
“有二个程小枝！”猪猪接着解释了王妙算如何在防空洞中看到程小枝在304实验区消失了，而同一时间卢警官在虫虫酒吧向程小枝问话。
卢警官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个信息解除了我最后的疑惑。我相信那个空间裂隙，而那个水晶球对于进入空间裂隙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是我的重要猜想。”
猪猪暗暗赞许，这个警察远比他想象的聪明，这下他们终于想到一块去了，但因为涉及到冯高胜的计划，他终于没有说明水晶球的下落。
“我先回去查查那个短信号码，如果你有水晶球的消息，及时通知我。”卢警官握了握猪猪的手走了。
卢警官前脚刚走，欣欣后脚便至。
她一脸高兴，说是那首《初恋之吻》让她一炮打响，上午来了唱片公司要跟她签约，她想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好啊，那你成为娱乐圈名人了！”猪猪完全同意。
“那家唱片公司叫光微子鸟。”欣欣这几天成为当红歌手，朋克气息着实收敛了不少，“他们说我有极强的原创能力，最好多写几首像《初恋之吻》这样的歌。其实我哪有原创能力，都是你写的。猪哥，再帮我写一首，我让妈妈谱曲去。”
欣欣竟然立等即要，猪猪缠得没有办法，只得搜肠刮肚地想，想了好久，都没有憋出一个字来。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日的梦境，于是，提笔写了起来。
地狱公主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我的古驰皮鞋跑丢了
脚烫得象跳舞的蜥蜴
终于来到了胡杨林
我遇到了一位姑娘叫怀依
历尽曲折
我和她被沙尘暴埋葬
却被她救到地狱
原来她竟是地狱公主
地狱的中央是一个正立方体
我们目睹地上的奇迹
一颗蘑菇云正在升起
究竟地上是地狱
还是地下是地狱
猪猪带着戏谑的心情，草草地写完，忐忑地提交。本以为会被欣欣骂个狗血喷头，没想到她竟大加称赞，说是这歌词够劲，并马上发到她妈妈的微信中，要她加紧谱曲。
“我妈妈说了，晚上到我家吃饭。”欣欣心情愉快地邀请。
“柴总去不去？”猪猪顺口问道。
“柴芳菲嘛，我妈妈没有说。”欣欣故意拖着长音。
“一个人去，我胆小。”猪猪倒并不是在说谎，真是有点不自在。
欣欣圆眼一瞪，“谁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是人么？！”
“晚上你不是要到青色螳螂歌吧里去么？”猪猪忽然想到了一个坚实的理由。
“我们不可以提早吃饭的么？”欣欣学着猪猪的语调。
关键时刻，王妙算来了。
王妙算鼻青眼肿，左手腕还缠着纱布。
欣欣看见，忍不住笑道，“神机妙算的王妙算怎么这般狼狈？！”
王妙算也没有生气，自嘲道，“幸亏神机妙算，不然跌入无底深渊。”
原来王妙算在不断研究防空洞304试验区的空间裂隙。他听猪猪说起过，四维空间中有无限个三维空间，若是迷失其中，可能永远无法返回原来的三维空间。但他对程小枝消失的地方实在充满兴趣，因此今天上午找了个助手“以身试隙”。
他在304试验区像无头苍蝇般地东碰西撞，却无一不被撞得隐隐生痛。
左、右、下面全都试过，是不是洞顶就是空间裂隙的所在，他边想着边把头盔系紧，用力一跳，头撞到洞顶，只撞得眼冒金星。
“即使那是空间裂隙，也有特殊的维阻的。”听到这里，猪猪忍不住发表了一句评论，“但具体维阻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维阻？！哈哈哈，我当时是爱迪生造灯泡，试着试。”王妙算自嘲着，“当我第二次起跳的时候，突然，不知什么缘故，我被一股神秘的大力吸引，像光速般地往上冲去。刹那间，我自觉自己缩得很短，抬头是一片白光，脚下是一片红光。”
“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尺缩效应！”猪猪惊呼道，“难道克服四维空间的维阻需要光速般的能量？难以置信，不太可能！”
“什么尺缩效应！”王妙算摇了摇头，“我是被在四维空间中的人拉了一把进去的。”
“那人是谁？”欣欣好奇地问。
“一个老朋友！”王妙算神秘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