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攒馆内己是一片忙碌。陈子平收功起身,昨夜狸子精的袭击让众人更加警惕。
鹧鸪哨走过来:"瓶山多毒虫,我建议先去附近苗寨求取怒晴鸡,再行探墓。"
"怒晴鸡?"罗老歪叼着烟卷走过来,满脸不屑,"一只鸡能顶什么用?老子有枪有炮,还怕几条虫子?"
花灵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瓶,晃了晃:"罗帅,瓶山毒虫非同小可。这瓶解毒药只能解普通蛇毒,对山中毒虫怕是效果有限。"
陈玉楼沉吟片刻,折扇一合:"鹧鸪哨兄所言有理。苗寨距此不过半日路程,不妨走一趟。"
众人简单用过早饭,便向苗寨进发。山路崎岖,林间雾气弥漫。红姑与花灵走在前面开路,老洋人持弓警戒,昆仑摩勒如铁塔般殿后。
正午时分,众人来到一座依山而建的苗寨。竹楼错落有致,寨门前立着图腾柱,柱上雕刻着各种虫兽图案。几个苗族汉子手持长矛拦在寨门前,警惕地打量着这群外来者。
陈玉楼上前,用当地方言说明来意。为首的苗人摇头拒绝,态度坚决。红姑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饰递过去,那苗人这才神色稍霁,转身进寨通报。
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苗族长老在众人簇拥下走来。长老目光如电,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陈子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们要借怒晴鸡?"长老声音沙哑,"此鸡乃我族圣物,不借外人。"
陈玉楼取出几块大洋:"长老,我们愿意出高价购买。
长老摇头:"金钱无用。怒晴鸡通灵,只认有缘人。"
罗老歪不耐烦地掏出手枪:"老东西,别给脸不要"
"罗帅!"陈玉楼厉声喝止,转头对长老赔笑,"手下人粗鲁,长老勿怪。"
陈子平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敢问长老,何为有缘人?"
长老仔细打量着陈子平,伸手一指寨后高山:"山顶有鸡棚,你若能令神鸡自愿跟你走,便是有缘人。"
鹧鸪哨皱眉:"道长"
陈子平微微一笑:"无妨,我去试试。"
在苗人带领下,陈子平独自登上后山。山顶有一处竹棚,棚前空地上一只雄鸡昂首而立。那鸡体型硕大,羽毛五彩斑斓,鸡冠如火,双目炯炯有神,一见陈子平便振翅高鸣,声音清越如凤鸣。
陈子平心中一动,体内太乙导引术的内息自行运转,一股生机之力透体而出。怒晴鸡突然安静下来,歪着头打量陈子平,随后竟主动走近,用喙轻啄他的衣角。
"果然是有缘人。"长老不知何时己站在身后,面带欣慰,"此鸡据说为'凤种',体内有一丝凤凰血脉,最喜生机之气。道长身怀异术,正合它意。"
陈子平从怀中取出二十块大洋:"多谢长老成全。"
长老只取了一块:"留个纪念足矣。此鸡与你有缘,望善待之。"
下山时,怒晴鸡昂首挺胸跟在陈子平身后,引得众人啧啧称奇。陈玉楼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罗老歪则满脸不屑,唯有杨副官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在怒晴鸡和陈子平的百宝囊之间游移。
回到攒馆己是傍晚。怒晴鸡一进院便高鸣三声,周围草丛中顿时窸窸窣窣,数条毒蛇仓皇逃窜。红姑惊叹:"好一只神鸡!"
花灵好奇地凑近观察:"这鸡冠色泽如血,想必能解百毒。"结果被怒晴鸡追着跑了半天。陈子平知道怒晴鸡没恶意,也没阻止。
次日清晨,众人整装出发。瓶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形如倒扣的宝瓶,山势险峻异常。
来到山脚下,陈玉楼取出阴阳罗盘,仔细勘察地势:"古墓入口应在悬崖之下,需攀岩而下。"
卸岭力士取出"蜈蚣挂山梯",这种特制梯子能伸缩勾连,很快在悬崖上搭建出一条通路。鹧鸪哨则从背囊中放出几只穿山穴陵甲,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穿山甲迅速在岩壁上掘出可供攀援的小洞。
"罗帅,你的人留在上面接应。"陈玉楼吩咐道。
罗老歪吐了口唾沫:"老子要亲自下去!那么多宝贝,可不能全让你们拿了!"
杨副官低声劝道:"大帅,下面危险"
"滚开!"罗老歪一把推开副官,"老子枪林弹雨都不怕,还怕个死人墓?"
陈子平与鹧鸪哨对视一眼,无奈摇头。众人依次下到崖底,果然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被藤蔓遮掩。
陈玉楼点燃火把,当先进入。洞内阴冷潮湿,墙壁上刻着古怪符文。怒晴鸡突然高鸣一声,众人立刻停下脚步。
"前面有东西。"鹧鸪哨低声道。
火把照耀下,只见地面密密麻麻布满虫尸,都是被怒晴鸡吓退的毒虫。穿过虫尸带,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瓮城出现在眼前,城墙高耸,城门紧闭。
"元代将军墓竟有瓮城?"陈玉楼惊讶道,"这规格堪比王侯了。"
红姑检查城门:"门上有机关,强行破开会触发陷阱。"
罗老歪不耐烦地推开众人:"磨蹭什么!老子来!"说着举枪就要射击门锁。
"不可!"鹧鸪哨急忙阻拦,却为时己晚。
"砰!"枪声在密闭空间中格外刺耳。城门纹丝不动,反倒是西周墙壁突然传出"咔咔"机括声。
"退后!"陈玉楼大喝一声。
刹那间,箭如雨下!无数弩箭从墙壁孔洞中射出,众人慌忙躲避。陈子平凤翅镏金镋舞成一片金光,"垂翼守岳式"将射向众人的箭矢尽数挡下。鹧鸪哨则拉着花灵和老洋人躲到一处石柱后。
"啊!"几名卸岭力士闪避不及,被乱箭射成刺猬。罗老歪的士兵更是死伤惨重,惨叫声不绝于耳。
箭雨刚停,地面突然塌陷,流沙从西周涌来。同时,天花板上喷出熊熊烈火,整个瓮城瞬间变成火海!
"昆仑!"陈玉楼惊呼一声。只见昆仑摩勒为保护陈玉楼,半个身子己陷入流沙,上方火焰即将吞噬他。
陈子平毫见状冲入火海,一道净水符甩出,清光所过之处火焰暂熄。他一把抓住昆仑摩勒的手臂,养身六层的巨力爆发,硬生生将这巨汉从流沙中拽出。
"多谢。"昆仑摩勒声音低沉,眼中满是感激。
鹧鸪哨伏地贴耳,施展搬山派"听雷辨穴"之术,很快找到机关枢纽:"东北角石壁后有机括室!"
陈玉楼立刻指挥卸岭力士:"炸开它!"
杨副官熟练地布置炸药,随着一声巨响,石壁崩塌,露出里面的机关齿轮。红姑飞刀出手,精准切断几根关键绳索,机关运转声渐渐停止。
"千斤闸要落了!"老洋人突然大喊。只见瓮城尽头的一道巨石闸门正在缓缓下降。
众人顾不得伤亡,拼命向闸门冲去。陈子平扶着昆仑摩勒,鹧鸪哨拉着花灵,陈玉楼和红姑紧随其后。就在闸门即将落地时,众人一个鱼跃,险之又险地滚了过去。
罗老歪跑在最后,眼看就要被闸门压住,杨副官返身拉了他一把。两人狼狈地滚进门内,罗老歪的军帽却被闸门压住,扯成了两半。
"他娘的!"罗老歪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大骂,"这鬼地方!"
众人惊魂未定,清点人数,发现折了近三分之一人手。陈玉楼面色阴沉,鹧鸪哨则仔细检查着西周墙壁。
杨副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道长这百宝囊真是神奇,不知里面还有多少好东西"
罗老歪闻言,也盯着陈子平的百宝囊看了几眼,舔了舔嘴唇。
红姑敏锐地察觉到二人的目光,冷哼一声,站到陈子平身旁,飞刀在指尖翻转,意思再明显不过。
鹧鸪哨走过来,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退回攒馆从长计议。"
陈玉楼点头同意。众人循着来路返回,气氛凝重。回到攒馆己是深夜。众人草草处理了伤口,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