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叹了口气:“那是个可怜孩子。
梁阿娣刚进公司的时候，名声不好，一个小姑娘为了上位在原来上班的地方勾搭老板，怀了人家的孩子。高攀不成之后，又以死相逼。
偏偏江开很器重她，提拔她担任部门副经理，有段时间还经常把她带在身边，加以指点。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可惜这丫头有点不识好歹，据说利用手中的便利，调查当初千禧工程的细节。千禧工程在巴久重工那是大忌，平时都不允许拿到会议上公开讨论的。
梁阿娣这姑娘心有点野，我们私下里讨论，她肯定是想拿点总裁的把柄在手，好重演在以前单位的戏码，从总裁这拿点好处或者强迫总裁把她当小三养，甚至想上位。
我们都说，这女孩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想不到花花肠子还挺多。
可是她毕竟太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在念大学的话，可能都没毕业。
江总是什么人物，能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很快，梁阿娣就露了马脚，江总勃然大怒。
一天，他找到我说:“老疤，梁阿娣这小丫头没良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愣了下，按说这种事情总裁不会跟我们这些司机商量的。
但既然总裁问了，我不能不说话吧。
我就说:“要不给她点赔偿金，把她辞退了。”
江总一拍桌子，怒骂道:“我给她奶奶个腿，我恨不得把她腿卸下来。
我迟疑道:“江总，您的意思是把她腿打断。”
江总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宋青，现在还来找姚倩吗？”
我点点头:“有时候会来，那人脑子有点问题，我听姚总助说，他说自己有精神分裂症。”
江总眼睛一亮:“精神分裂症好啊。这样，下次他来，你悄悄跟着他，看看他住在哪。然后这么这么办。”
黎清妍用笔在桌子上点了点:“这么这么办，是怎么怎么办？”
老疤说道:“警官，你是文化人。讲事情是有顺序的，我还没讲到那里呢。”
刘风示意黎清妍不要纠结这些:“尊重说故事人的叙事方法。张道军，你继续说。”
老疤点点头:“哎，还是这位警官通情达理。”
我跟江总说:“这么办怕不妥吧，宋青喜欢的是姚倩，我们把梁阿娣送去，他能答应吗？”
江总说:“你怎么是石头脑袋，你跟宋青说，梁阿娣就是姚倩，姚倩整容了。”
我有点吃不准:“这能行吗，宋青就算相信了。梁阿娣也会坚称自己不是啊。”
江总想了想:“这样，你去卡叔那里拿个四号，给梁阿娣来一针，说不定她挺不住，就死在宋青那里，省的我们费事了。”
“如果她侥幸不死，那玩意儿一旦粘上，人就不是人了，还顾得上调查什么。到时只要能满足她的冰，让她当狗她也得愿意。”
我自己虽然不吸，但知道集团里有人在一个叫卡叔的那里拿过货，到年底时，拿的零散货会一次性找江总结账。
我有点害怕:“江总，不至于这样吧，把她赶出去，不让她再踏足詹东，不就行了。真不行，就按您刚说的，打断她双腿，给她一个教训。”
江总两眼一瞪:“你懂什么。梁阿娣查的可是当年千禧工程的事情，你知道她查到些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江总指著自己的鼻子:“不但你不知道，我也不太清楚。要退回去二十年，我直接就把她做了。这丫头片子，一定要给我看好了。千禧工程的事，绝对不能泄露。”
黎清妍问:“后来呢？”
老疤说:“后来我就按江总说的，从卡叔那里拿了四号，给梁阿娣注射了一针，送到了宋青那里。”
“宋青当时正在犯病，病得真不轻。我们敲开门，把人送上去后，我们说这是你的小含，她整容了。他就真信了。”
“哦，对了，小含是宋青对姚倩的称呼。”
“办完事之后，我给江总发了个信息，已办。”
黎清妍:“你们，还有谁？”
老疤顿了顿:“还有大强，他是门卫，但他知道的不多，他只是给我打个下手。事情办完后，我还带着他去江总办公室请了赏。”
黎清妍问道:“那是哪一天的事情？”
老疤想了一会儿:“是18号，哪个月我记不得了。”
黎清妍追问道:“你怎么确定是18号？”
老疤道:“因为后面，每隔一个月的18号，我都给宋青那边送一个纸袋子，纸袋子里面装着四号。”
“后来，那个小区装监控了，我就没再送过。当时江总也比较放心了，梁阿娣一个吸毒的人，还能翻起什么风浪？只是嘱咐我给卡叔那边打招呼，宋青拿四号记他账上。”
黎清妍道:“为什么隔一个月送一次？”
老疤:“江总说了，没必要供著那女的，两个月一次，也戒不掉，算是给她个教训。”
刘风问道:“你说得这些有什么证据？”
老疤为难道:“我哪留什么证据了。”
“哦，对了，我每次买冰送给宋青，都给江总回了个已办。”
“另外，卡叔知道是江总让我去拿的，他年底都会拿着我拿过的货找江总结账。”
“这次，杀宋青的事，也是江总谋划的。杀了宋青，梁阿娣想告他也没证据了。”
“哦，还有，我买针和那个药的钱，都是在集团走的账，江总签的字，这算不算证据。”
黎清妍没有回答老疤:“你这么帮江开卖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疤:“他给了我三百万。”
“现金？”
老疤摇摇头:“一张卡，放在我家里，只不过钱被我取出来了一些。”
刘风和黎清妍对视一眼:“你说的那个卡叔，他的窝点在哪里，你们平时怎么联络？”
“在夜不归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我自己去拿的货。”
“有暗语吗，配合我们抓捕，可以立功，你愿意吗？”
老疤点点头:“我愿意。”
从审讯室出来，刘风带着黎清妍和许微碰了一下案情。
刘风:“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去巴久重工，一路去夜不归酒吧后面的巷子蹲点捉拿卡叔。”
“清妍，你和许微去巴久重工。”
许微道:“夜不归那边可是毒贩，你能搞定吗？需要缉毒警配合吗？”
刘风摇了摇头:“大部分缉毒警都在巴州和寅北边境的地方，现在寻求援助，来不及了。”
许微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夜不归。”
“小黎警官，你一个人去巴久重工没问题吧？”
黎清妍昂起头:“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去申请拘捕令，逮捕江开。”
刘风、许微二人闻言同时捂著额头。
刘风对许微说道:“你说的申请换队友的事情，我会郑重考虑。”
黎清妍一愣:“又咋了？”
许微道:“小黎警官，谁让你抓江开的，是让你把那个大强带回来协助调查。江开是詹东市立法代表，抓捕前要报市立法委员会备案的。”
黎清妍脸色一红。
刘风:“话不多说，分头行动。通知犯罪搜查队的所有兄弟，今晚穿上防弹衣，弹匣填满。”
刘风看了眼许微:“你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