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和梁阿娣对望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读出了震惊。
王东来也颇感惊讶：“你说苏含就是巴久重工的副总姚倩？”
刘风提议：“要不我去传唤一下她，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王东来用征询的目光看了一眼许微，许微想了想：“暂时不要，目前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姚倩和宋青之间有勾连。我们贸然把人请回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博弈的布局阶段，棋手都会极力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有这样，到短兵相接的那一刻，才能一击致胜。”
许微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望向梁阿娣:“你跟姚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当初她为什么要介绍你来工作室？”
梁阿娣回想了一下:“我跟姚倩的认识很偶然，是在一场招聘会上，我和她一起投递同一个岗位。我们都被刷下来了，她说她其实已经有工作了，待遇也很不错，来投简历只是想看看自己哪天失业的话，还能不能再找到工作。”
“我问她能不能介绍我一起去，她说现在的老板对人员把控的很严，但她可以试试。”
许微:“你们投的是哪家公司？”
梁阿娣:“巴久重工。”
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局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布好了。但到底有多早，许微也不清楚。
刘风没有意识到二人说话的内容的重要性，只是说出自己关心的问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许微：“我们先去医院看一下现场，或许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临走前，许微问梁阿娣：
“你还记得当初那些民工的姓名吗，特别是在领工资时，减少的人员。”
梁阿娣不太有把握：“我应该记得一些，但不多。”
许微嘱咐：“你把他们的名字写在纸上，发一个全音，呼吁家属和你联系。”
“另外。。。需不需要安排你在拘留室住两个月？”
梁阿娣闻言一愣。
许微解释：“帮你戒瘾。”
梁阿娣苦笑了一下：“这。。。”
黎清妍热情地拉着梁阿娣：“来嘛来嘛，我们这里宽敞，比强戒所条件好多了，平时都不关什么人，一般人都送到了拘留所去了，不会有人打扰你的。而且，没事的时候，我还可以陪你说说话。”
望着梁阿娣离去的背影，王东来说了句：“你小子比我狠多了。”
去医院的路上，黎清妍突然对许微说:“梁阿娣是不是喜欢你？”
许微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
黎清妍皱了皱鼻子:“你让她去拘留室，她就去了，那地方谁都愿意去的吗。离开之前，她还回望了你一眼，你没有看向她，她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黎清妍的话像一块石头，轻轻地掷在许微平静的心湖中，与那日姚倩在天海酒店楼梯下的话形成呼应，激起层层涟漪。
当初在一起共事的日子，闪电般在脑海中划过。
他想起了梁阿娣早上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卷饼，每天的口味都不一样，而且有些馅料不像是在摊位上买的。
难道，每天都是梁阿娣自己做的？
他一直以为梁阿娣是因为非常珍惜这份待遇不错的工作，想从自己这里学到真本事，才把自己这位老板照顾得这么周到的。
他忽然想到，自己吃卷饼的时候，姚倩会冷不丁来上一句:“哎呀，早饭都不用自己买了，真有福气啊。”
梁阿娣会笑着说:“倩姐，我明天带两个来。”
姚倩会说:“多谢，不用了，我自己在家吃。”
也是从那时起，她们两人的关系渐渐变得有些疏远。
自己一直以为是工作环境本来就不利于培养友情的原因呢。
原来这可能一直是个局，两人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像她介绍梁阿娣来时说的那样亲密。
为什么后来跟姚倩关联的宋青会接手梁阿娣，梁阿娣的冰瘾会不会跟姚倩有关。
许微的背后一阵发凉，他能理解那个任劳任怨的姚倩攀高枝，但他很难想象她会下此毒手。
车停下来了，黎清妍看着一动不动的许微，语气不善:“到了，还不下车，等谁给你开门啊？”
许微见黎清妍颇有点打抱不平的意味，无奈地笑了笑。
许微仔细观看了医院的监控视频，宋青确实是自杀，这点做不了假。
护士说，宋青精神状态一直时好时坏。今天中午在观看电视时，突然癫狂，那是一段关于巴久重工的采访视频。
许微在观看监控时，也注意到了，放大画面后，看到了姚倩，这是一段很正常的采访。
宋青受到刺激后，开始发狂，工作人员将他强行送回房间并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护士回忆说，他清醒后，嘴里一直念叨著:
“她不是小含，我没能留住小含，小含走了。”
医护人员看他状态还算平稳，就没再多管。后来，他出来活动时，突然再次发狂，而且状态几乎是癫狂的。
他痛苦地喊了两声，拉开走廊的窗户，推开来拉他的人，翻身跨过窗户后，纵身跳了下去，从翻窗到跳下只有五秒钟，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许微问道:“他醒来后的状态怎么样？”
护士道:“状态挺正常的，我们就是看他恢复了，才允许他出来活动的。谁能想到他突然间癫狂起来，大喊大叫什么“小含”，行动如此过激。当时有两个护工想拉他，都被他随手推倒在地，根本救不了。”
“我们院长现在头都大了。”
刘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许微道:“从整个视频过程看，宋青没有和谁有什么不正常的接触，自杀肯定是无疑的了。”
“只不过。。。”
刘风:“只不过什么？”
许微看向护士:“请问一下，你们每天组织观看电视都是这个点吗？”
护士点点头:“是的，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组织，因为这个时间是新闻集中播放的时间，我们也不想患者完全脱离社会。”
许微又思考了一会儿:“我暂时想不出有什么疑点，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做一次尸检。”
刘风点点头:“我来汇报一下。”
回家后，许微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女孩回眸间，眼神尽显清冷。
进门后，许微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姚倩放下高冷的姿态:“你不是江开的对手，趁早放手吧。你不懂得江开的狠辣，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想都不敢想。”
许微冷笑道:“怎么，法治社会，他还想杀人放火吗？”
姚倩嘴角一扯:“你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事，江开不做，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不会替他做。实话跟你说，江开手下那帮人，有时候疯起来，连江开都管不住。”
许微盯着姚倩:“包括你？”
姚倩一愣:“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