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娣是在胖子介绍下进入的巴久重工，有一天江开叫来梁阿娣，笑眯眯地问她：“阿娣，在这里上班还习惯吗？”
梁阿娣点了点头。
江开说道：“你要是觉得这里还不错的话，以后就别回你那个工作室了。胖子和许微他们能是什么好人，把你害得这么惨。”
梁阿娣顺着江开的话道：“我以后就跟着江总您了。”
江开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小姑娘，我观察了很久，干事认真负责，许微他们真是瞎了眼，把你放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重用你的。”
梁阿娣正愁不能进入核心圈层：“请江总给我安排工作，我什么苦都能吃。”
江开哈哈大笑：“怎么能让你吃苦呢，不过眼下有件事确实要辛苦你一下。正好你暂时还没有脱离他们工作室，这件事你办最合适。”
江开说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袋子口是密封好的：“明天记者会上，你就说这是你们工作室受勃朗宁集团的委托，送给巴久重工总裁的礼物。”
勃朗宁集团，梁阿娣听说过，是一个外企，在业内很出名，但业务范围暂未涉及夏国。梁阿娣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江开很随意地说道：“一个我们集团的徽章，和一封贺信。你明天打开来，当众朗读一遍，然后把徽章送给我，就完事。萝拉暁税 免费越黩”
梁阿娣有些奇怪：“这个东西为什么要说是委托我们工作室送的？”
江开语重心长开导：“你还太年轻，不懂行业潜规则。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封贺信是假的。我们做企业的，都要学会宣传自己，用你们工作室转这么一下手，显得更真实。”
“你放心，很多企业收到的贺信、条幅都是假的，不止我们这样做。就算许微知道这件事了，我会帮你摆平，不会让他追究你的。”
江开还特意嘱咐：“记得明天戴上白手套，以示郑重！”
后来，江开让梁阿娣出庭作证，当时梁阿娣刚刚调查出一些当年工程的眉目，不甘心就此放弃，便答应了江开。
王东来插话道：“你说你调查出一些眉目了，是什么？”
梁阿娣道：“我收集到了当时参与工程的施工人员工资签领表，每个月签领工资的人数，都在减少。”
刘风问道：“表呢？”
梁阿娣摇摇头：“丢了，他们把我租住的房子撬开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然后还给我打了一针冰，把我交给了宋青。”
刘风大惊，他忽然想起之前宋青被抓捕的时候，说过自己帮梁阿娣戒过冰瘾：“那你现在还吸吗？”
梁阿娣苦笑了一下：“宋青每两个月就会给我注射一针，最近注射是在一个月前，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戒掉。”
刘风目瞪口呆：“每两个月注射一次，那之间的日子怎么办？”
梁阿娣却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怎么办，反复戒呗。江开就是想用这种手段折磨对付他的人。让你既不能彻底戒掉，又要饱尝戒冰的痛苦。”
连经验老道的王东来，听了这段话都感到不寒而栗。
全场沉默了两分钟，许微问道：“宋青和江开到底是什么关系，江开怎么会找上他的？”
梁阿娣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宋青应该不是江开的马仔，我没看到过他拿过江开的钱。他所有的生活费用都是开店挣得。”
黎清妍停下笔：“不图钱，那他图什么？会不会他的家人被江开控制了。”
梁阿娣：“他没有家人，他因为患有精神分裂症，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叫苏含的女生。刚开始的几年，他没有过分限制我的自由，还和我说一些自己的家庭经历。”
“有一次，还带我去詹西老家给他父母上过坟。在坟上，他还念叨著，让他爹娘放心，他和小含在一起挺好的。”
许微问道：“宋青老家具体是哪里的？”
梁阿娣回忆：“詹西的，我当时没有心思管这些，具体哪里我不记得了。”
许微望向刘风几人：“宋青身份证上的地址是？”
黎清妍接过话头：“宋青户口多次迁移，身份证上住址不在詹西。”
许微道：“麻烦查一下詹西市的户籍信息，把所有叫苏含的人的资料全部调取出来。”
黎清妍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许微让梁阿娣继续讲一下这个宋青的事，平时他和江开怎么联络？
梁阿娣回忆了一下：“我没有发现过他们有什么联络，就连冰都是宋青自己花钱买的。”
许微摇摇头：“不对，且不说宋青精神分裂症的严重程度，他一个普通人，自己不吸，接触不到那种环境，他是怎么找到购买途径的呢？”
“江开肯定授意过他人，向宋青透露如何购买冰的信息，这个介绍人很重要。”
“如果能抓住卖给宋青冰的人，或许能摸到介绍人，再从介绍人摸出江开。”
刘风道：“会后，我立马去一趟医院，问一下宋青。”
这个时候刘风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声抱歉，出门接通电话。
回来后满脸震惊：“宋青死了。”
王东来直起身子：“什么？自杀还是他杀？”
“医院刚刚打来电话，宋青中午看电视的时候，情绪忽然异常激动，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后，状态平静下来。可是下午，却从医院走廊的窗户跳了下去，现场多人在场，确系自杀。”
“接警台已经安排附近的同事到现场了。”
王东来恨恨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哎！”
黎清妍抱着一大堆资料进来了，显然她也听到了消息，犹豫地问道：“所有叫苏含的人的资料都打印出来了，现在还需要吗？”
许微接过资料，厚厚的一沓。
黎清妍解释道：“詹西下辖十三个县，五个区，四个开发区。叫苏含的有十好几人呢。这里是她们每个人的全部资料。”
许微一页页地往下翻，各种年龄段的脸庞在自己面前闪过，里面的信息非常详尽。
翻到最后一页纸：“这个苏含怎么没有照片，而且信息也只到西元2002年？”
黎清妍道：“这是我在注销类型里找到的，有的人可能前后拥有两个身份证号，警事部门就会认为其中一个是有效的，另一个是无效的。无效的这个就不再更新，如果当事人回到无效的户籍地，开证明的话，当地警事部门会顺便在系统里彻底删除信息。”
许微不甘心：“能看到后续的信息吗？”
黎清妍摇摇头：“只能用现在仍然有效的身份证号码才能查到。”
“不过，我可以试着联系当地警方，把她之前的照片要来。”
许微点点头：“那辛苦。”
过了会儿，黎清妍抱着个平板过来了：“对方把信息传过来了。”
许微等人凑了过去，梁阿娣也好奇地看过来。
黎清妍滑动平板下翻著表格，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小女孩年纪稚嫩，但已经能想象出成年后的大致模样，特别是右眼下米粒大小的那颗浅痣，很可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一直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