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教堂钟楼的阁楼上。
老旧电视里正反复播放着三段震撼人心的战斗录像。
一是大蛇丸手持一颗红色宝珠，将两头狞的次代种化为灰烬；
二是蝎掌中一颗蓝色宝珠释放出毁灭性的电流，将另外两头次代种直接电翻；
三是小医仙手持一颗冰霜之珠，轻易冻结了数百死侍以及数名强大的袭击者。
看视频的人身穿花格子衬衫，头上一顶卷沿的帽子，脚下一双亮的牛仔靴，马刺随着晃动的靴尖闪铄，他摊倒在沙发里，脚翘得老高，手里还拎着一瓶啤酒，不时就灌两口。
“每次来到你这里，我都有一种中毒了的错觉。”昂热的声音响起。
“这句话我这几个月已经听过很多次了。”瘫在沙发里的副校长打了个酒隔：“怎么，那两位神人又拿出什么震撼人心的研究成果了？”
“不是他们。”昂热皱着眉环顾四周，最终小心翼翼抽了张报纸垫在沙发上才坐下。
“我刚从中国回来。”昂热警了一眼狼借的桌面，放弃了把东西放上去的打算：“给你带了点土特产，但你这儿好象没有地方放。”
“切，那边的混血种势力虽然炼金术水平不低，可还比不上我。”弗拉梅尔副校长又灌了一口酒：“你以为谁都是那两尊神仙？”
昂热没搭腔，只是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他从容取出了两个精致的水晶瓶，瓶身剔透，里面盛放着淡青色的液体，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微光。
“延寿药剂。”昂热的声音平静得象在介绍一杯下午茶：“据说服用一瓶，能延寿二十年。”
“二十年？！”副校长的眼晴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醉意和懒散一扫而空，他猛地从沙发里弹起，带着风扑向桌面。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到瓶身的刹那，他整个人却象被抽了骨头般软倒下去，脑袋“砰”地砸在一本摊开的《花花公子》杂志上。
昂热警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拿起其中一瓶延寿药剂，对着桌上的烛光仔细端详。
淡青色的液体在光线下流转，内部似乎还有细微的光点在沉浮。
“你从哪里弄到的这玩意儿？”副校长挣扎起身，大手一挥，粗暴地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清出一大片地方。
“祭祀商店。”昂热的目光仍在药剂上流连：“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原理不明，成分不明，效果也存疑。”
“存疑个屁！你不要就给我！”副校长脸皮厚得能挡次代种的利爪，此刻摆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显得无比崇高，仿佛散发出了圣光：“老友，我身上背负着弗拉梅尔的荣耀，交给我，我一定能破解配方，造福全人类呢，至少能造福卡塞尔！”他眼中闪铄着对未知炼金造物近乎狂热的光芒。
“呵。”昂热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笑：“少来这套。”
“交给你，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你直接炫进嘴里，然后告诉我瓶子不小心打碎了。还弗拉梅尔的荣耀？我看是弗拉梅尔的胃袋。”
被戳中心思的副校长毫不在意：“给我看看！就看看！”
昂热将手中药剂瓶放在清理出的桌面上，接着又依次拿出四瓶药剂。
这四瓶药剂颜色迥异，从左到右，一瓶比一瓶色泽更深，如同凝固的血液在逐步沸腾，最左边的是浅淡的绯红，最右边的则呈现出一种深沉、近乎暗紫的猩红。
“这又是什么好东西？”副校长原本正贪婪地盯着延寿药剂，等昂热拿出新东西，注意力再度被成功转移，好奇凑近。
“血统提升药剂。”昂热指着最左边那瓶浅绯红的：“这个，理论上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稳定觉醒d级血统。”
副校长的笑脸瞬间凝固。
身为炼金大师，他当然明百这意味着什么。
这打破了血统天生的铁律！将龙血的力量，赋予那些原本与之绝缘的凡人！
这绝不仅仅是延寿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在动摇整个混血种社会的根基，甚至可能颠复世界秩序！
“左二，c级，要求用户本身具备d级基础血统；右二，b级，要求c级基础；右一—”昂热的手指停在最深色的那瓶上：“a级，要求用户具备b级的血统。”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副校长粗重的呼吸声，他脸上的狂热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忧虑所取代。
“昂热，这东西太危险了祭祀商店和它售卖的商品一旦泄露出去”他艰难地咽了口睡沫：“整个世界，所有隐藏在幕后的、站在台前的、有权有势有野心的家伙绝对会象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
“战争将不可避免！祭祀商店到底想干什么？掀起世界之战吗？！”
“不会。”昂热微微挑眉：“商店的这些特殊药剂是限购的，而且有严格的购买权限筛选，普通客人能看到的商品清单上，根本不会出现这些东西。”
“那你这个老混蛋是怎么搞到的？”副校长立刻追问，眼中重新燃起探究的火焰，
他早就对大蛇丸和蝎这两位神秘炼金大师的研究成果垂涎三尺了，可惜那两位以前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只支持以物易物，而且从不对外出售技术。
“一场小小的交易便利。”昂热优雅晃了晃右手，一枚样式古朴的黑色戒指在他指间闪过微不可查的光泽。
“鉴于我为他们的员工提供了安全的研究场所，以及必要的实验素材，还提供了数个优秀的临时员工，作为对我的特别回报，他们向我开放了私密商品清单。”
昂热将自己购买的商品全部摆放到桌上，
副校长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昂热的右手上的戒指，瞳孔骤然收缩，失声叫道：“空间戒指？！楚子航用的那种？！据说里面固定了一个微型尼伯龙根，可以用来当移动仓库？！”
“眼光不错。”昂热嘴角勾起，显然很满意对方的反应，他顺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同样款式的黑色戒指，丢给了副校长：“给你也买了一个。”
“我靠！够意思！”副校长手忙脚乱地接住戒指，脸上的表情瞬间从震惊切换成了狂喜，象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他迫不及待地戴上，反复尝试着将地上刚扫下去的空酒瓶、披萨盒、甚至那本《花花公子》，
收进去又取出来，玩得不亦乐乎，嘴角咧开的弧度几乎要延伸到耳后根，发出嘿嘿的傻笑。
昂热给自己倒了一杯随身带来的红酒，慢悠悠地品着，耐心地等待副校长的兴奋劲过去，直到对方勉强按捺住激动，注意力终于回到桌面的其他商品上。
“咦？你把你的折刀也拿出来干嘛？”副校长注意到桌面上多了一把熟悉的折刀。
“我请竭帮忙加工了一下。”昂热拿起折刀，指腹轻轻拂过冰冷的刀刃：“附加了一个小玩意儿"言灵·刹那。”
“嘶”副校长看着那把平平无奇的折刀，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这下某些校董怕是要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些老家伙得知昂热的武器再次升级时的惊恐表情。
“还有。”昂热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得象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还顺便觉醒了一个新的言灵。”
“哦？”副校长来了兴趣。
“哦豁。”副校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双重言灵持有者，还是无尘之地这种顶级防御言灵。”
“完了完了，昂热，你这下彻底变成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们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处理掉你这个越来越失控的怪物。”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还带着点挪输：“看来我这个副校长转正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啊。”
“别高兴得太早。”昂热警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少来这套，谁跟你一条绳子？我跟你这个老家伙可不熟！”副校长手中还把玩着戒指，却立刻试图撇清关系，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昂热对他的表演视若无睹，又慢悠悠地从戒指里取出了两样东西：一瓶闪铄着奇异星辉的药剂，和一把造型复古、枪身布满繁复炼金纹路的银白色左轮手枪。
“你的那份。”昂热将药剂和左轮推到副校长面前：“一瓶觉醒第二言灵的药剂，以及一把附加了言灵·圣裁的炼金左轮。”
副校长看着眼前的东西，又看看昂热，脸上的表情从警剔到惊讶，再到‘你小子够意思”的赞赏。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壮烈的语气说道：“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我每年清明的时候，会记得给你带杯酒的。”
“戚，死到临头还挑三拣四。”副校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注意力被那把炼金左轮吸引，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感受着枪身内蕴藏的恐怖力量。
昂热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鲜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完美的弧线。
“我私下找丽莎和贝奥武夫借了一批东西。”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遗撼：“可惜见面的时间太仓促，来不及搜集更多的宝贝，否则能拿到的好东西，远不止这些。”
“更多宝贝？”副校长目光下意识向身前的老旧电视机，屏幕里循环播放的那三段录象已经成了他近期研究的重点，连最爱的西部牛仔片都被他暂时冷落了：“总不会还有元素宝珠这种级别的玩意儿吧？”
“上面刚好有一颗元素宝珠。”昂热点了点头，脸上的遗撼之色更浓了。
“我靠，还真有？！”副校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杯都晃荡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昂热：“那玩意儿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弄回来一颗啊，你就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
“卡塞尔学院是校董会的共同财产，我没有权力私下动用学院资产去换取个人物品。”昂热冷静指出：“这是那位商店老板明确告知我的。”
“那你倒是联系丽莎啊。”副校长急得直跌脚，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这次连昂热杯子里的红酒都溅出了几滴：“只要你开口，她肯定会全力帮你，我甚至怀疑你们之间嘿嘿”
“商店的交易规则是现场结算，实时交割。”昂热打断了他的八卦：“我又不会分身术，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凑齐换取元素宝珠的巨额货款并送到商店？”
“唉”副校长遗撼地叹了口气：“那你给丽莎和贝奥武夫那老顽固买了什么？”
“一人一瓶提升血统到s级的药剂，一瓶觉醒第二言灵的药剂，一枚空间戒指，以及一把附加了指定言灵的炼金武器。”昂热坦然回答：“我只向他们隐瞒了延寿药剂的存在。”
“上道！”副校长立刻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同道中人的猥琐笑容，对昂热这种典型的中饱私囊行为表示高度赞赏和深度理解：“干得漂亮，老家伙，深得我心！”
昂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从戒指里取出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小心翼翼地将那两瓶珍贵的延寿药剂分别倒入杯中，青色液体在杯中荡漾，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
两人同时举杯。
昂热依旧优雅从容，副校长也难得地收敛了所有玩世不恭，眼神深处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敬畏和对漫长生命的复杂渴望。
“为了”副校长斟酌着想找个祝酒词“为了活下去。”昂热接口道，语气平淡，却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活到清算的那一天。”
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有尤豫，两人仰头，将杯中那神秘的淡青色液体一饮而尽。
药液入喉，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久违的甘霖，又象沉寂的火山深处重新点燃了熔岩。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在体内悄然苏醒、流淌。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
副校长咂咂嘴，似乎在品味那药液的味道，又象是在感受身体内部的变化，脸上表情古怪，混杂着惊奇和满足。
“既然药剂你都喝了。”昂热见杯子见底，淡然说道：“近期帮我出趟任务吧。”
“哈？还有什么任务是楚子航小队搞不定的？”副校长回味着口腔里残留的奇异感觉：“就算是四大君王苏醒，在楚子航和路明非手里，也跟待宰的家猪没两样吧？”
“楚子航、路明非、恺撒还有芬格尔都获得了认可，即将成为祭祀商店的临时员工，所以他们不会再帮学院执行任务了。”昂热平静解释：“这趟，得我们两个老家伙亲自出马。”
“哼，我就知道你个老东西没憋好屁。”副校长没好气地说，但心情显然很好，于是勉强同意道：“行吧行吧，那就陪你走一趟。”
“说吧，目标是次代种还是初代种？就是四大君王亲临，这次老子也帮你送他们回去沉眠。”
“日本那边，蛇岐八家内部出现重大变动，原大家长橘政宗被揭穿里通外敌，退隐多年的上杉越重新出山，那个老家伙邀请我去日本，猎杀神明。”
“目标是白王尚未孵化的胚胎。”昂热晃了晃手中早已空了的酒杯。
“-咳咳，近来老夫深感身体不适，想来是年老体弱，已经不堪驱驰了。”副校长立刻换上一副心力憔瘁的样子，语气虚弱地说到：“也只好在这里祝福你凯旋而归了—”
“呵，老东西，把你刚吞下去的延寿药剂给我吐出来。”昂热挑眉说道。
“嘿嘿，等我去厕所排拉出来，我就还你。”副校长厚着脸皮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