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小区3栋2单元1802
即使还没有正式进入现场林立等人就已经闻到了那足够杀死自己嗅觉的腐烂味道。优品暁税罔 勉费阅黩作为从警多年的警王他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
高温封闭环境下尸体腐烂的味道。
只是这种浓郁到几乎快要化为实质的腐臭味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进入现场的规矩我想你应该都知道，多的我就不废话了。里面的味道和场面都够劲。记住，如果实在受不了，别硬撑，自己退出来，不丢人。”
站在门口，张彪递过去几样东西。为了防止案发现场被破坏所有勘察人员在进入之前都会穿戴鞋套手套和口罩，不过这次张彪递过来的东西中还多了一样，一次性塑料袋。
其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他受不了想吐也别吐在现场。
“放心，师傅，规矩我懂。”林立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显得有些沉闷，但语气却异常平稳。
对于他来说，这种极端犯罪现场虽然不常遇到，但更恶心、更挑战人类承受极限的场面他也曾经历过。眼前的阵仗，还不至于让他腿软失态。
见林立这么有自信张彪也没有再说什么。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等林立真的看过现场之后他才会知道他们刑警需要面对的是什么。不仅仅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还有人性深处最阴暗的角落和人类感官所能承受的极限。
穿戴完毕进入现场，一进门林立就看到了让人胆寒的一幕。
室内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只有民警和技术人员携带的强光手电筒和勘查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苍白的光柱，光柱中尘埃飞舞，更添几分诡谲。
一进门，客厅中央的景象，便让所有初次目睹的人，包括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林立，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直窜而上
那是一座由人类碎肉堆积而成的“山”。
高度目测在一米三到一米五之间，底部直径超过一米五，形成了一个令人极度不适的不规则圆锥体。肉块早已失去原本的形态和颜色，黑、红、绿三色交织，那是凝固的血液、腐败的组织和渗出的胆汁脓液混合后干涸粘稠的痕迹。
无数白色的蛆虫在肉山的表面和缝隙间疯狂蠕动，贪婪地啃食著，远远看去，整座肉山仿佛覆盖著一层正在缓缓流动的、活着的白色薄膜，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嗡嗡声和更加浓郁的死亡气息。
仅仅是瞥上一眼，就足以让最坚强的神经为之颤抖。
死亡人数不低于三人！直接就是大案！
“彪哥。你们来了。”
见林立等人进来，一名戴着眼镜、脸色苍白的中年民警从靠近阳台的地面上站起身，显然他刚才正在仔细检查地面。
他扶著膝盖，缓了一下才走过来，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也带着深深的疲惫。从他和张彪简短的眼神交流与默契的点头来看，二人应是旧识。
“嗯，接到你们的报告，队里立刻安排，我带着最精干的一组人过来了。”张彪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那座肉山上，声音凝重：
“现在什么情况？初步勘察有什么发现？”
中年民警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汇报显得专业而冷静，但眼神中的惊悸仍未完全褪去：
“彪哥，这案子有点邪门，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什么意思？”一听对方这么说张彪瞬间皱起了眉头。
他了解这位辖区派出所的资深警官，经验丰富，作风扎实，绝非小题大做之人。能让他用上“邪门”和“不合常理”这种词，案件背后的诡异程度恐怕远超想象。
“从门窗以及现场的勘查我们没有发现打斗以及闯入的痕迹。而且在现场也没有发现碎尸所留下的痕迹。整个案发现场除了我们眼前的肉山之外，其余地方干净的不像话。连拖拽痕迹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没有打斗以及闯入痕迹？
一瞬间，林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张彪拧著眉头，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否则这很难理解现场为何除了客厅的这座肉山外如此干净。
“有这个可能性。”民警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张彪点了点头让二组的人开始工作。等所有人都开始干活之后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徒弟。等他看到林立竟然围绕着那堆肉山正埋头查看什么时他有些震惊了。
林立的心理素质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认知，就眼前这种风景就连他这个老刑警都有点犯恶心，可自己这个徒弟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难不成这就是天生干的刑警材料？
“你没事？”
林立抬了抬头，见张彪眼神有些怪异他摇了摇头。
“还好，以前在学校里面模拟过这种现场，也算是有些经验。”
“是吗？”张彪那模样还是有些不信，不过既然徒弟都说没问题了那他这个师傅就不操闲心了。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要是不行别硬撑。”
林立点了点头继续在四周观察起来。越是观察他的神色就越是怪异。整个现场处处都透露著一种说不清的诡异。不管是客厅的肉山还是其他，都很直白给人一种这不是第一现场的感觉。
“不！这就是第一现场！”多年的办案直觉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想。
首先不管是杀人还是碎尸都需要极其强大的体力，不然光是将这一家人杀死就已经足够让一个成年男性脱力了，更别说还有后面更费力的碎尸。
可如果这里不是犯罪现场，那犯罪嫌疑人不但在杀人碎尸之后还要将这几百斤的重量运到这里来，除非他是超人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而且这一路上还要避开监控，邻居和物业人员的观察，所需要耗费的体力更是呈指数级增长。别说是超人了，奥特曼也不行！
但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那门和窗也没有闯入的痕迹，整个房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又怎么解释？
林立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没有打斗痕迹很好解释，或许是犯罪嫌疑人在杀人之前就已经让受害人失去了抵抗能力，又或者是犯罪嫌疑人本身和这一家人熟悉，所以被害人才没有防范。但是没有分尸痕迹就很不寻常了。
杀人只需要一把刀就能搞定，可是分尸就不一样了。
下过厨房的人都知道，在劈砍如排骨之类的食材时普通的家用刀具是没办法做到的，所以往往要用到一把刀脊更厚的菜刀按压在骨肉上，再用其他坚硬的器具敲打刀脊从而做到骨肉剔除。
但是这可是几个人！不是几斤排骨！光是这样就算砍上一天一夜都没办法把这几个身高1米6以上的成年人碎成这副模样。更别说金属敲击所传出的巨大声响会惊动周围。
“如果是用了碎肉机之类呢？”林立摇了摇头直接把这个可能性否决。
市面上的能够快速处理这么多尸体的碎肉机体积可都不小，根本就不方便携带。如果罪犯用的是这种方法那他是怎么把作案工具带走的？这么大体积的物品运输小区门卫和监控一定会拍到。
可根据走访和监控排查已经排除了最近一周所有进出小区的大型物品，没有符合作案能力的可疑对象。而且现场也没有查到有大型物品挪动的痕迹。
一时间林立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从常规视角来看，所有的痕迹和证据都指向最开始的可能，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他多年的查案直觉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罪犯是不是真的有超人的体力，光从动机上就说不通。犯罪分子的任何行为都有一个动机。
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恶魔为什么要在杀了人碎了尸之后又不辞辛苦的将这些碎肉带到这里？如果是想对警察示威那不应该选择更显眼的地方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