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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夜市(1 / 1)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尼斯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迎来了它一天中最具活力的时刻。结束了与各方势力的冗长谈判,吕永终于得以暂时摆脱那些繁琐的事务,在皮诺修的软磨硬泡和缇娜看似不经意的默许下,三人难得地一起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街头。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诱人香气——烤肉的焦香、炖汤的鲜香、甜点的奶香,还有香料摊传来的浓郁异域气息。街道两旁,造型精美的魔法路灯次第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白光,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却又丝毫不显刺眼。路灯下,各式各样的摊贩早已支起招牌,锅铲翻飞声、油锅滋啦声、摊主热情的吆喝声、顾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一首充满生活气息的、热闹而温馨的城市夜曲。与醉霄楼那种高端、精致甚至带点疏离感的奢华氛围相比,这里充满了接地气的烟火气,别有一番令人放松的滋味。

皮诺修就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兴奋地拉着吕永的手臂,在拥挤的人流中灵巧地穿梭。她那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对什么都感到新奇。这才出门不到十分钟,吕永和缇娜的手里就已经帮她拿满了各种刚刚买到的小玩意儿——会发光的魔法风车、造型滑稽的泥塑玩偶、用彩线编织的手链,以及各种她尝了一口就说好吃然后非要买下来的零食小吃,糖葫芦、炸年糕、烤栗子应有尽有。

“唔!哥哥!哥哥!快看那边!好香啊!我们就在这儿吃吧!”皮诺修嘴里还塞着半块桂花糕,说话含混不清,另一只手指着路边一个生意异常火爆的烧烤摊,眼睛闪闪发光。那摊子支着巨大的帆布篷子,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炭火烧得正旺,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肉串、蔬菜串,一位光着膀子、系着油腻围裙的壮硕老板正满头大汗地翻动着肉串,不时撒上各种香料,诱人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激起更浓烈的香气。

吕永和缇娜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纵容。既然出来了,就随她高兴吧。两人默契地没有反对,跟着兴致勃勃的皮诺修,好不容易在棚子角落找到一张刚刚空出来的小方桌坐下。

“三位客人,吃点什么?这是小店的菜单,您先看着,有什么想吃的随时招呼我就行!”一个肩膀上搭着汗巾、动作利索的年轻服务员快步走过来,将一张手写的、边缘有些卷曲油渍的硬纸板菜单放在桌上,语速飞快地说完,又赶紧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吕永拿起菜单扫了一眼。上面用略显潦草的字迹罗列着各种食材,除了常见的鸡翅、肉串、鱼丸、蔬菜等平民美食外,居然还有一些来自低阶魔兽的肉,比如风兔腿、岩猪排、甚至还有价格不菲的火焰蜥蜴尾,旁边都用小字标注了价格,显然比普通食材贵上不少。不过这些食材吕永大多见过,其中不少还是以前艾伦在家时,偶尔兴致来了会亲手烹饪给他打牙祭的“野味”。

他将菜单递给眼睛还在不断瞟向烤架的皮诺修,温和地说:“看看吧,想吃什么自己点。”

皮诺修接过菜单,像研究高深魔法卷轴一样,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似乎还是难以抉择。她索性站起身,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着邻桌客人面前那些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烤串,然后又跑到烤架前,看着老板熟练地操作,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跑回来,小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嗯!我看他们都吃得好香!这些看起来都不错!这样吧,老板!这菜单上的,每样都给我们来三份!”

坐在对面的缇娜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将菜单从皮诺修手里抢了过去,没好气地说:“喂!你这丫头,哪有这么点菜的?这菜单上林林总总几十样,每样三份?你是想把人家摊子都搬空吗?我们才三个人,哪里吃得完?”

皮诺修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驳:“怎么会吃不完?我们一人一份,平均分配,刚刚好呀!缇娜姐姐,你是不是想偷懒,少吃好多好吃的?”

缇娜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气得一噎,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坚决:“我可没你这么深不可测的胃口。每样先来一份尝尝鲜就够了,我随便吃点儿就行,吃不完浪费。”

“那不行!”皮诺修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把抱住吕永的胳膊,撒娇道,“你想吃什么自己再点嘛!不准打我这三份的主意!哥哥,你说对不对?”

吕永看着皮诺修那护食的模样,再想起她平时那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胃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缇娜说:“好了好了,就随她吧。你放心,她点的东西,绝对不会浪费。我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实力’的。”

缇娜看着吕永那宠溺的笑容,又瞪了得意洋洋的皮诺修一眼,最终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对等候在旁、表情有些目瞪口呆的服务员说:“点餐吧。”

服务员小伙子看着这三位气质非凡、尤其是两位女伴容貌极为出众的客人,又看了看那张写满的菜单,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三三位尊贵的客人,您您确定要点这么多?这这量实在太大了,恐怕”

吕永温和地笑了笑,随手从钱袋里摸出一枚亮闪闪的金币,轻轻抛给服务员,说道:“没关系,就按她说的上吧。吃不完我们会打包带回去。这枚金币你先拿着,多出来的部分不用找了,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一枚金币!这足够买下他这摊子上大半的食材了!服务员接过金币,入手沉甸甸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所有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腰弯得更低了,语气无比恭敬:“好嘞!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您三位稍坐,酒水马上送来,烤串这就给您优先安排,保证最快速度上来!”说完,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回烤架旁,激动地跟老板报菜名去了。

暮色彻底笼罩了尼斯城,但商业街在魔法灯光的映照下,比白昼更加喧嚣热闹。他们所在的这个简陋却充满烟火气的小摊,仿佛是整个城市活力的一个微小缩影。皮诺修双手托着下巴,满足地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鼻翼微微翕动,享受着食物炙烤时散发出的诱人香气,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这时,第一批烤得焦香四溢的肉串和蔬菜串被服务员用一个大铁盘盛着,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三位客人,您点的烤串来咯!小心烫,请慢用!”

“哇!终于来了!”皮诺修的注意力立刻被美食完全吸引,欢呼一声,也顾不上用筷子了,直接伸手拿起一串最大的烤岩猪排,吹了吹气,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烫得她直抽气,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含糊地赞叹,“唔!好吃!外焦里嫩,香料也撒得刚刚好!哥哥,缇娜姐姐,你们快尝尝!”

看着皮诺修那毫无形象、却无比真实可爱的吃相,吕永和缇娜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吕永心中的那丝疑虑和震撼,暂时被这温馨的市井氛围冲淡了。他也拿起一串烤蘑菇,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也许”吕永看着眼前喧嚣而真实的市井百态,心中暗道,“这就是为什么皮诺修会如此眷恋这里的原因吧。再漫长的生命,再强大的力量,或许最终渴望的,也不过是这般简单而温暖的烟火气息。”

夜色渐深,烧烤摊前的欢声笑语,融入了尼斯城璀璨的灯火与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成为这个夜晚最平常,却也最动人的风景。

“加油!加油!快!再快一点!”

“快快快!马上就要打破纪录了!”

“小姑娘!加油!我看好你!你肯定能赢!”

原本只是寻常的街边烧烤摊,此刻却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水泄不通。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助威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得如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竞技比赛,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好奇地驻足张望。

被围在人群中央的缇娜,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脸颊的肌肉不自觉地微微抽搐,表情有些僵硬。她悄悄拉了拉身旁吕永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担忧问道:“她她这么毫无节制地吃下去,真的没问题吗?这已经是第二十盘烤肉了!正常人早就该撑坏了吧?”

吕永虽然脸上也带着些许无奈,但相比缇娜的震惊,他显得镇定许多。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淡然:“应该没事的。放心吧,她心里有数。而且,之前在闪金镇的狂欢夜上,她做过比这更加疯狂的事情。”

只见人群的焦点——皮诺修,正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她双手各拎着一串比她脸还大的、不知名魔兽的后腿肉,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滋滋作响。她左边咬一口,右边啃一下,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咀嚼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喉咙里有个无底洞。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她旁边一张小凳子上的一位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壮汉。那壮汉面前也堆着小山似的烤串,他正埋头苦干,吃得满头大汗,脸色通红,不时还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紧张地瞟一眼皮诺修面前的“消耗”进度,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一丝绝望,显然是在进行一场关乎尊严的“食量对决”。

“哇哦哦哦哦!!!”

就在壮汉又一次抬头,绝望地发现皮诺修面前又空了两个盘子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几乎要掀翻棚顶的欢呼和尖叫!皮诺修终于将手中最后两串硕大的烤肉以风卷残云之势塞进嘴里,夸张地咀嚼了几下,然后用力咽下,随即高高举起两只油乎乎的小手,像赢得冠军的运动员一样,向四周的人群挥舞致意,宣告了自己的绝对胜利!

而旁边那位与她较劲的壮汉,在看到皮诺修完成这“最后一击”的瞬间,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被嘴里还没咽下去的一大块肉给噎得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随即脑袋一歪,“砰”地一声直接晕倒在了油腻的桌子上,不省人事。

“哎呀!不好!快!快救人!”烧烤摊老板和服务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过去,手忙脚乱地进行急救,拍背、灌水,好不容易才让壮汉缓过气来,发出剧烈的咳嗽。

“他的那份,算在我账上。接着。”吕永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钱袋里又摸出一枚金币,精准地抛给惊魂未定的服务员,然后赶紧上前,分开激动的人群,一把拉住还在得意洋洋接受“膜拜”的皮诺修,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她从这个是非之地快速带离。缇娜也立刻跟上,三人迅速消失在依旧喧闹的人潮中。

走出一段距离,皮诺修才挣脱吕永的手,洋洋得意地蹦跳到吕永面前,仰着小脸,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哥哥!哥哥!你看我厉害不厉害?那个大块头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呢!”

吕永看着她油光发亮的小嘴和依旧平坦的小腹,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用袖子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语气带着宠溺和一丝心疼:“厉害,厉害!我的妹妹最厉害了!看来这段时间是哥哥不对,忙着别的事,都没好好带你出来吃好吃的,真是饿着你了。”

皮诺修闻言,开心地眯起了眼睛,笑嘻嘻地说:“嘻嘻,不会咧!平常在家里随便吃些也够啦,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嘛,要注意形象的!”她说着,还故作矜持地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存在的裙摆。

跟在后面的缇娜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猛地抬起头望向星空,强行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笑意,肩膀不停地抖动。她实在快被皮诺修这前后反差巨大、还一本正经说要“注意形象”的样子给笑死了。

皮诺修是吃得心满意足、酣畅淋漓,可吕永和缇娜却因为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吃播大赛”,连一口烤肉都没来得及尝,此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开始隐隐作痛。吕永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条街的布局有些眼熟,记忆深处的一个角落被触动——他想起了两年前,和艾伦经常光顾的那家小小的、但味道极其地道的手工面馆。不知道两年过去了,那位总是乐呵呵的老板大叔,他那曾经离家出走、一心想要闯荡世界的女儿,有没有回来?

在吕永的带领下,三人穿过几条小巷,很快来到了记忆中的地点。万幸,那家面馆依旧还在,门口那块略显陈旧但擦得干干净净的招牌,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欢迎光临!三位吃点咦?你你是艾伦那丫头的丈夫?!你叫什么来着?哎呀,你看我这人,年纪大了,记性也变差了。”正在收拾桌椅的老板大叔一抬头,看到吕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热情地打着招呼,虽然一时叫不出全名,但那份熟稔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吕永心中一暖,微笑道:“大叔,您没记错,我是吕永。艾伦的丈夫。”

“哎哟!真是吕永阁下!老婆!快出来啊!你快看看是谁来了!”得到确认,大叔更是喜出望外,连忙朝着后厨方向高声喊道。

很快,一位系着干净围裙、面容和善的大姨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劳作后的红晕:“来了来了!哎呀!这不是吕永阁下吗?艾伦的丈夫,我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大姨是刚才在厨房听到了对话,还是真的对吕永印象深刻,但她脸上的笑容真诚而热情,让人如沐春风。

大姨热情地招呼三人在一张靠窗的干净小方桌旁坐下,关切地问道:“艾伦呢?这次美食鉴赏会,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吕永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嗯,她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这次没能回来。”

大姨理解地点点头,脸上流露出由衷的自豪:“是啊,艾伦这丫头现在可有出息了!我们都听说了,她被光明神殿选中了,是不是?”

吕永再次点头确认:“是的,大姨。”

得到肯定的答复,大姨脸上慈祥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艾伦就是她自己的女儿一般骄傲。她忽然意识到光顾着聊天,连忙歉意地说:“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都耽误你们吃饭了。饿坏了吧?今天想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

吕永将那张简单却透着家常味道的菜单递给皮诺修和缇娜,向她们介绍道:“这个,‘清汤手擀面’,是艾伦以前最喜欢吃的,她说大叔熬的汤底特别鲜。你们可以试试。”

两人闻言,立刻来了兴趣。能得到美食家艾伦的认可,这面肯定不简单。于是吕永点了三份招牌清汤手擀面。大姨高兴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厨房忙碌去了,留下大叔坐在一旁陪着吕永聊天。

大叔给吕永倒了杯热茶,问道:“艾伦筹备的那个半年一次的美食鉴赏会,是不是快到了?”

吕永接过茶杯,点头道:“嗯,后天就在醉霄楼举办。大叔,大姨,你们有空吗?我请你们过去看看热闹。”

大叔连忙摆手,憨厚地笑道:“那都是你们大酒店、大厨师的比赛,我们开这么个小面馆的,就不去凑那个热闹啦。等艾伦忙完了,有空让她过来坐坐,尝尝你大姨新研究的酱料,我们就最高兴了。”

正说着,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扎着利落马尾、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的年轻姑娘,端着三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从后厨走了出来,动作熟练地将面碗轻轻放在三人面前。

吕永看着这位陌生的姑娘,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叔,这位是您之前提到过的女儿?”

大叔看向女孩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化不开的柔情和欣慰,点头道:“对啊!她就是我家那个傻丫头!几年前听信了外面朋友的话,非要跑出去做什么佣兵,哎好在啊,在外面吃了苦头,知道家里的好了,总算回来了。”他的语气里,有心疼,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女孩听到父亲又提起这茬,娇嗔地跺了跺脚,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父亲!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嘛!你怎么还跟客人说呢!”

大叔哈哈一笑,宠溺地连连点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丫头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吕永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当年那个毅然离家追寻冒险梦的女孩,在经历了外面的风雨后,真的选择了回归这份平淡而温暖的日常。

这时,缇娜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气,小心地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露出满足的表情,由衷地赞叹道:“大叔,你们家这面,汤清味鲜,面条筋道,真不错!”

大叔听到夸奖,笑得更加开心,自豪地说:“不错吧?嘿嘿,连艾伦丫头都说好的面,那肯定错不了!我们家还有很多其他口味的面,牛肉面、炸酱面、酸辣面你们有空多来尝尝!”

“老板!再来一碗!”缇娜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已经迅速解决掉一大碗面的皮诺修高高举起了右手,声音清脆地招呼道。

大叔一愣,低头看了看皮诺修面前那个已经空空如也、连汤都没剩多少的大海碗,又看了看皮诺修那丝毫不见鼓胀的小肚子,惊讶地问道:“小姑娘,你这胃口可真不错啊!吃这么快,小心别烫着肠胃。”

皮诺修摇摇头,一脸天真无邪:“不会烫着咧!大叔,麻烦您,再给我来一碗一样的,谢谢!”

大叔有些迟疑地看向吕永,用眼神询问“这孩子真的还能吃?”。吕永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大叔这才放心,转身朝厨房喊道:“老婆!再来一碗清汤面!给这位小姑娘的,面多下点!”

缇娜看着皮诺修,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小身板,肚子是无底洞吗?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难道你的胃跟空间袋一样?”

皮诺修闻言,笑嘻嘻地回答道:“嘻嘻!比空间袋可厉害多咧!空间袋可装不下热乎乎的面汤!”

她这童言无忌的话顿时引得面馆里其他几桌熟客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大家都对这个食量惊人、长相可爱又说话有趣的小姑娘投来了好奇和喜爱的目光。

大叔也被逗乐了,一边给吕永续茶一边笑道:“好好好!只要你不撑着,吃多少碗都行!管饱!”

很快,女孩又端来了一碗面,这次果然如大叔吩咐的,面条的量明显多了不少,汤头也更满,显然是特别照顾。

在女孩放晰的、蜿蜒的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但依旧能看出当初受伤不轻。他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是之前受伤了吗?”

女孩下意识地用左手摸了摸那道伤疤,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摇摇头轻声道:“嗯,之前跟伙伴一起在外面冒险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不过早就好了,不影响干活。”她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经历过风雨的成熟。

吕永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但心中已然明了。以那道疤痕的位置和狰狞程度判断,女孩的手当年很可能受过重伤,甚至可能伤及筋骨。这或许就是她最终放弃充满危险与不确定性的佣兵生涯,选择回到父母身边,接手这家平淡却安稳的小面馆的主要原因。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这间虽然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充满烟火气的小店。生意看起来不错,客人大多是附近的熟客,氛围温馨。但他心里不禁升起一个疑问:眼前这个眼神中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锐利和野性的女孩,真的能完全安心于这种日复一日、平淡如水的生活吗?她内心深处,是否还对那个刀光剑影的世界存有眷恋?

“喂,大善人,别又乱发善心。”缇娜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吕永的心思,没等他开口,便抢先低声说道,语气带着提醒和一丝警告。

吕永一愣,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或许我只是想提供一個机会,举手之劳而已。”他原本确实萌生了邀请女孩去醉霄楼工作的念头,无论从收入还是发展空间来看,醉霄楼都比这个小面馆要强得多。

缇娜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面条,头也不抬地冷静分析道:“佣兵这条路,踏上去就是一条不归路,很少有人能真正回头。沾染过血腥和背叛的人,心是很难彻底安定下来的。为了他们一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慢慢愈合,外人强行介入,反而可能撕开它。”

吕永沉默了。缇娜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一时冲动的善意。他想起女孩手背上那道疤,想起她谈及过去时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是啊,佣兵世界的恩怨情仇盘根错节,一旦卷入,想要彻底抽身谈何容易?自己贸然的“帮助”,或许带来的不是机遇,而是新的风波。

他叹了口气,眼神恢复了清明,对缇娜真诚地说道:“哎,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谢谢你的提醒。”

缇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明白就好。快点吃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等皮诺修心满意足地吃完第二碗面,吕永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币,轻轻放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面上,对大叔说道:“大叔,大姨,我们吃饱了,味道非常好,谢谢你们的招待。这钱您收着。等下回艾伦回来,我一定带她来看望你们。”

大叔连连摆手:“哎呀,这怎么行!你们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这顿面我请客!不能收钱!”

吕永坚持道:“您就收下吧,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推辞不过,大叔只好先收下。等吕永三人离开后,大叔拿起那枚金币,感觉分量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金币!这远远超出了三碗面的价格。他连忙叫来女儿,让她赶紧追上去把钱还给吕永。

女孩听话地拿起金币,快步追了出去,没多远就在街角追上了吕永三人。

“吕永阁下!请等一等!”女孩在身后喊道。

吕永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上前,将那枚金币塞回吕永手中,认真地说:“我父亲说,这面是请你们吃的,绝对不能收费。你们是艾伦姐姐的家人,也就是我们的家人。”

吕永握着那枚还带着女孩手心温度的金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他还是想表达心意:“没关系,你拿着吧。这只是我和艾伦的一点心意,感谢大叔大姨一直以来的照顾。”

女孩却坚定地后退两步,连连摆手,眼神清澈而真诚:“真的不能收。我母亲经常跟我说,我不在家的那些年,多亏了艾伦姐姐经常来店里吃面,陪她说话聊天,才让母亲不那么孤单。这份情谊,不是用钱能衡量的。谢谢您的好意,但这钱我们真的不能要。”说完,她朝着吕永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像一只轻盈的小鹿,飞快地跑回了面馆的方向。

吕永伸了伸手,看着女孩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再叫住她。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金币,在路灯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

“这个姐姐的身手,很不错咧。”一直安静旁观的皮诺修忽然开口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专业的评判,“她在刻意压制自己的速度和气息。”

吕永有些惊讶地看向皮诺修:“你能看出来?”

皮诺修自豪地扬起小下巴:“那当然!你可别小看我哦,哥哥。除了魔法,战士的潜行、发力、格斗这些技巧,我也都很精通呢。”

缇娜在一旁补充道,她的观察更为敏锐:“是真的。刚才在面馆我就察觉到了,她走路的步伐、端碗时手腕的稳定性,都显示出她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她在有意识地收敛这些痕迹。这类经历过生死、拥有不俗实力的人,很难真正甘心一辈子困在一个小面馆里。平静的生活,或许只是暂时的港湾。”

听着两人的话,吕永再次望向女孩消失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走吧,我们回去。”

夜色渐深,但属于尼斯城的喧嚣,还远未结束。

回到醉霄楼时,正是夜幕深沉、华灯最盛的时分。整座酒楼仿佛一头在夜色中苏醒的奢华巨兽,每一扇窗户都透出璀璨温暖的光芒,悠扬的乐声、清脆的碰杯声、男男女女放肆的欢笑声如同潮水般从大门内涌出,与街道上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用“莺歌燕舞,酒池肉林”来形容眼前景象,确实毫不为过。今夜是盛会前最后的狂欢,打烊之后,醉霄楼就将封闭大部分区域,进行紧锣密鼓的重新装饰与布置,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明天上午即将陆续抵达的各方显贵。时间极其紧迫,满打满算只有几个时辰。所幸,商会与魔法师公会已承诺鼎力相助,有魔法师们的高效法术辅助,许多繁重的搬运、清洁、高空作业都会变得轻松许多。

缇娜回到醉霄楼后,便与吕永简单道别,径直走向自己那间位置僻静、用于处理隐秘事务的房间。吕永则暗自松了口气,打算带着似乎仍处于兴奋状态的皮诺修,避开喧闹的人群,悄悄乘坐专用升降梯直达顶层的卧室休息。

然而,他刚走到升降梯那华丽的黄铜雕花门前,手指还未触碰到召唤钮,一只带着浓郁酒气和些许油渍的大手便从后面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往后拉去。

“吕永老弟!我可总算逮着你了!”一个带着七八分醉意、却依旧洪亮的声音在吕永身后响起,伴随着浓重的葡萄酒气。

吕永心中暗道不妙,但脸上瞬间切换成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无奈笑意的表情,转过身来:“莫瑞根老哥?今晚喝得可还尽兴?”只见尼斯城主莫瑞根满面红光,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略显凌乱,华贵的礼服领口也松开了些许,正咧着嘴,带着一种“找到你了”的得意笑容看着他。

“尽兴!当然尽兴!”莫瑞根哈哈大笑着,不由分说地用粗壮的胳膊亲热地搂住吕永的肩膀,半推半搡地将他往宴会厅的方向带,“你们醉霄楼的厨子,真是得了艾伦小姐的真传!这手艺,绝了!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走走走,别急着上去,老哥我带你去见几位好朋友!都是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多年老友,你必须得认识认识!”

一听这话,吕永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以往这种需要高超交际手腕、长袖善舞的应酬场合,都是由艾伦出面应对的,她总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而吕永自己,更习惯于待在实验室或者书房,与人讨论魔法原理,对这种纯粹的社交活动可谓经验匮乏,甚至有些本能地抗拒。他下意识地目光扫视大厅,想要寻找岳父伯顿的身影来解围,刚巧看到欧迪在不远处安排事务,正想示意她过来帮忙挡一下,一直安静跟在旁边的皮诺修却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皮诺修像只灵巧的猫咪般向前一步,恰好挡在了吕永和欧迪之间。她歪着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莫瑞根那红得发亮的脸庞,笑嘻嘻地说:“咦?城主大人,您的脸红的好像偷偷抹了姑娘家的胭脂一样,真好玩!”她的话天真无邪,却让莫瑞根一愣。随即,她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像只嗅到花香的小动物,继续说道:“嗯您喝的是产自魔法王国南部山区,那个叫‘月光谷’的葡萄酒吧?而且这酒年份恐怕不下五十年了,对不对?”

莫瑞根醉意朦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搂着吕永的手臂不自觉地松开了。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女,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哦?皮诺修小姐竟然对酒也有如此研究?你是怎么光靠闻就能分辨出来的?”他身上的酒气混杂着宴会厅的各种气味,寻常人根本难以辨别。

皮诺修得意地扬起小脸,笑容狡黠:“嘻嘻,这有什么难的?您身上散发出的酒香,厚重优雅,余味绵长,带着一丝橡木桶和黑莓的独特气息,这是南部山区陈年佳酿的典型特征呀。稍微懂行的人都能闻出来呢。”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人人都该掌握的基本常识。

莫瑞根闻言,忍不住拍手叫好,脸上的醉意都仿佛清醒了三分:“妙啊!妙啊!吕永老弟,真没想到,你的妹妹不仅是魔法天才,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品酒行家!了不得!了不得!”他话语中带着由衷的赞叹,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人畜无害、活泼烂漫的少女,是经过魔法师公会那些眼高于顶的老家伙们一致认证的、货真价实的s阶传奇强者!

皮诺修趁热打铁,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吕永轻轻推开,对莫瑞根说道:“不用他同意啦!我早就想尝尝尼斯城的美酒了!我哥哥他呀,滴酒不沾,是个无趣的人,带他去只会破坏气氛。城主大人,您要是诚心请客,带我去见识见识就好!”

莫瑞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大的笑容,顺势做了一个极其绅士的“请”的手势,对吕永说道:“吕老弟,你看这呵呵,令妹真是爽快人!你放心,妹妹交给我,我莫瑞根以城主的名誉担保,一定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绝不会让任何人扰了她的雅兴!”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如释重负,能避开与状态不明的吕永深入交谈,转而与这位看似更好打交道的s阶强者拉近关系,对他来说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说罢,莫瑞根便热情地引着皮诺修,在一位恭敬侍立的服务员引导下,朝着宴会厅深处那些更为私密的豪华包厢走去。转身之际,皮诺修将手背在身后,极其隐蔽地朝着吕永的方向,快速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吕永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愕然。皮诺修除了拥有深不可测的食量,难道在饮酒方面也有着同样惊人的天赋?这丫头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沉吟片刻,吕永还是不太放心,招手唤来一直候在不远处的欧迪,低声嘱咐道:“欧迪,你亲自去那个包厢外面照应着。注意里面的动静,万一我是说万一皮诺修小姐有什么不适,或者场面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是,主人。”欧迪心领神会,微微躬身,随即悄无声息地朝着包厢方向走去。

安排妥当后,吕永轻轻舒了口气,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不再停留,转身穿过喧闹的大厅,走向相对安静的后院。夜晚的凉风拂面,稍稍驱散了些许酒气和喧嚣带来的烦闷。

他刚踏入后院,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清冷声音便从头顶传来:“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脱身了?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后院来了?”

吕永抬头望去,只见缇娜正独自一人悠闲地坐在厨房那斜斜的瓦片屋顶上。她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则自然地垂下,轻轻晃荡着。手中拎着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朴的皮质酒壶,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平日里罕见的落拓不羁的侠气,竟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

吕永施展了一个简单的飞行术,身体轻盈地飘起,稳稳地落在缇娜身边的屋瓦上,问道:“你也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

缇娜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壶中荡漾,发出轻微的声音。她侧过头,月光勾勒出她优美的侧脸线条,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喂,看什么呢?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下酒。”

吕永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只是觉得跟你们比起来,我有时候反而显得更像个拘谨的大家闺秀。”

“哈哈!”缇娜被他的话逗得笑出声来,手腕一翻,不知从哪儿又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随手抛给吕永,“别在这儿自怨自艾了,大少爷。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想喝就喝,哪来那么多讲究?”

吕永接过酒壶,触手冰凉。他打开壶塞,一股清冽中带着奇异的果木芬芳的酒香飘出,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将酒壶轻轻放在身旁的瓦片上:“谢谢,不过还是算了。这味道,我始终不太习惯。”

缇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矫情!放心吧,皮诺修那边我早就留意过了。莫瑞根请的那一屋子人,不过是些喜欢附庸风雅的贵族老爷,酒量或许有,但想灌倒你那个宝贝妹妹?再给他们十倍的人手也是白搭。”

吕永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她很能喝?”他隐约觉得缇娜似乎对皮诺修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

缇娜似乎被吕永这天真的问题给逗乐了,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哪个不是深藏不露?你真以为她是你眼前那个天真懵懂、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幽深,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意,“你忘了烈焰森林里那些景象了?遍地焦尸,草木成灰那才是她真正被触怒时的样子。你觉得,那样的存在,会是一杯就倒的弱质女流吗?”

吕永闻言,身体猛地一僵。烈焰森林那片惨绝人寰的焦土景象瞬间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仿佛再次钻入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然而,当这极度的不适感升起的刹那,另一个念头却更加强势地占据了他的心神:不,那不是皮诺修的本性!她一定是被逼无奈的!是被那些贪婪的佣兵、是残酷的处境逼到了绝境!一想到妹妹可能曾经独自面对过那么多危险和痛苦,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那股恶心感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心疼、怜悯和巨大的懊悔所取代。他懊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更早找到她,为什么让她承受了那么多。

缇娜敏锐地捕捉到了吕永脸上那细微而复杂的情绪变化,从瞬间的反胃到强行压抑,再到最终化为深切的痛惜与自责。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难以置信,低声问道:“你这种表情难道说,你真的对她”

“闭嘴!”吕永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地低喝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起右手,指尖魔力涌动,下意识就想凝结出一枚冰锥让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尝尝厉害!然而,他意念催动,体内的魔力却如同淤塞的河流,运转晦涩,根本无法像以往那样如臂指使。那预想中的寒冰尖刺仅仅在他指尖形成了一团模糊的白雾,便迅速溃散消失。这尴尬的失败,引得缇娜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几乎要喘不上气的大笑。

“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缇娜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们伟大的a阶魔导师吕永阁下,这是怎么了?连个最简单的冰锥术都施展不出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魔力澎湃的‘独臂魔王’呢?怎么,手艺生疏了,手痒了?要不要姐姐我陪你过过招,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吕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指尖,又听着缇娜充满戏谑的嘲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认输,行了吧?你厉害。”

他站起身,懒得再跟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斗嘴,纵身从屋顶一跃而下,衣袂飘飞,如同一片落叶般轻巧地落在后院松软的草地上。

缇娜止住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抬起脚,用脚尖灵巧地一挑,将吕永放在屋顶上那壶没动的酒精准地踢了过去。“接着!这酒是我用后山采的野果和几种特殊草药自己酿的,外面可喝不到。哪天你心里不痛快了,又没人可说的时候,可以试试。说不定能让你好受点。”

这一次,吕永没有拒绝。他伸手接住飞来的酒壶,入手依旧是一片温良。他握了握冰冷的壶身,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屋顶上的缇娜,随意地摆了摆手,便朝着主楼走去。

缇娜独自坐在屋顶上,看着吕永的身影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她收回目光,仰起头,对着天边那轮清冷的孤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她抬手用力抹去嘴角的酒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用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混账东西榆木脑袋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呢?”

就在这时,缇娜那双原本因酒意而略显朦胧的美丽眼眸中,骤然闪过一道锐利如鹰隼般的寒光!她敏锐地感知到,后院围墙外的阴暗角落里,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正准备有所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她的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道轻烟,瞬间从屋顶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一片漆黑,远未到日出时分,吕永就被楼下传来的阵阵嘈杂声响惊醒了——那是工匠们已经开始争分夺秒地进行装修布置的动静。

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转头望向窗外,厚重的窗帘缝隙外依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昨晚他实在放心不下皮诺修,硬是强撑着等到她和莫瑞根等一众喝得东倒西歪、勾肩搭背的贵族们从包厢里出来,亲眼看到皮诺修依旧活蹦乱跳、眼神清明,甚至连脸颊的红晕都不明显,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回房休息。满打满算,他恐怕连三个小时都没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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