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韦垠的车刚停在公寓楼下，就看见王欣蕊站在路灯下，白大褂外裹着件驼色大衣，手里攥着个保温桶，蒸汽从桶口溢出，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白雾。看见他下车，她快步迎上来，指尖触到他手腕时带着凉意：“林秘书刚才给我发了消息，她继续留在陈桦林身边监视。”
保温桶里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张韦垠舀了一勺，甜意恰到好处——是他喜欢的甜度，王欣蕊总记得这些细节。“我早上收到她的加密邮件了。”他放下勺子，将手机里的邮件界面递给她看。
王欣蕊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银河科技”四个字，突然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犹豫：“李丽雅昨天跟我说，你和林秘书在‘观澜’包间待了一整晚，还说她看见林总监帮你理领带。”她顿了顿，搅动银耳羹的勺子停在半空，“我知道不该信她，但”
“但我确实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张韦垠打断她，声音带着歉疚。他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链，眼神格外认真，“我和她之间，有信任，有默契，但从来没有过超越底线的东西。我接触她、和她深夜见面，全是为了查你父母当年跳楼的真相，那是我答应过要帮你的事。
王欣蕊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将保温桶往他面前推了推，眼底的犹豫化作全然的信任：“我信你。”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上面是林芝眉发来的暗号，嘴角扬起抹浅笑，“但李丽雅那边，你得好好跟她谈谈。她太喜欢你了，总因为吃醋乱猜，才会说那些没根据的话。不过她本性不坏，做行政总监以来，公司上下的后勤从不出错，是个可用的人。”
第二天一早，张韦垠刚到办公室，就看见李丽雅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份行政报表，指尖在“银河科技合作对接人”那栏反复摩挲。看见他进来，她立刻挺直脊背，像个等待宣判的学生：“张总，关于昨天跟王医生说的话，我”
“报表我看了，银河科技的对接流程很清晰。”张韦垠打断她，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但你私下传播关于林总监和我的谣言，违反了公司规定。”他翻开报表的最后一页，指着“员工行为准则”那栏，“行政总监是公司的门面，要以事实为依据，不是靠猜测挑拨关系。”
李丽雅的脸瞬间涨红，手指攥紧报表的边角，几乎要将纸张捏破：“我不是故意挑拨！”她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方才的坚定荡然无存，只剩被戳穿心思的窘迫。
李丽雅的眼泪突然掉在报表上，晕开“行政总监”四个字：“我知道错了。”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会好好做好本分，以后再也不插手领导的私事，也不会再乱猜你和林秘书的关系。对了，柳茹艳那边刚发来消息，她和银河科技的合作很顺利，技术部的人工智能在物流上的应用取得图片进展。”
张韦垠刚在报表上签字，周海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背景里隐约有赌场的喧嚣声。“张总，陈鸿伟现在和信任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兴奋，夹杂着洗牌的声响，“他昨晚喝多了说漏嘴，二十年前王家和陈家不仅合作海岛项目，还一起做过海外矿产走私，王家是被陈家当挡箭牌推出去的！具体细节还要进一步求证。”张韦垠觉得这个线索十分重要。
钢笔在张韦垠指间转了个圈，他突然想起林芝眉发来的邮件，里面提到陈桦林最近频繁和海外账户有资金往来。“你想办法拿到走私的账目证据，注意安全。”他顿了顿，“陈鸿伟疑心重，别跟他走太近，必要时找冯如是接应你。”挂了电话，他立刻给林芝眉发消息：“周海娜查到走私线索，签合同时留意海外矿产相关文件。”
傍晚时分，林芝眉发来消息，附带张照片：她穿着米白色职业装，站在陈桦林身边和银河科技的代表握手，笑容得体，指尖却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代表需要三个小时破解电脑系统。张韦垠立刻回复：“李丽雅配合安保，王欣蕊在医院接应，我带u盘过去。”
第二天下午，欣垠资本的会议室里，水晶灯照得纤毫毕现。林芝眉坐在陈桦林身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假装核对合同条款，实则将微型u盘插进了电脑主机。陈桦林正和银河科技的代表谈笑风生，丝毫没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玉镯轻轻转了半圈——那是给张韦垠的信号。
张韦垠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份法务意见书，目光扫过林芝眉时停顿了半秒，那眼神里有战友间的默契，却无半分逾矩的情愫：“陈总，这份合同的设备采购条款需要法务部再审核，涉及海外税务问题。”他将意见书放在桌上，趁陈桦林翻阅时，悄悄对林芝眉比了个“ok”的手势。
“张总这是信不过我？”陈桦林放下意见书，眼神带着审视。林芝眉立刻起身打圆场，将一杯刚泡好的龙井推到他面前：“陈总，张总也是为了项目顺利，毕竟海外税务确实复杂。”她端杯的手腕微斜，茶水溅在陈桦林的西装裤上，“哎呀，对不起陈总，我帮您拿纸巾。”
趁陈桦林擦裤子的间隙，张韦垠的指尖划过电脑主机，确认u盘正在读取数据。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丽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张总，王医生打电话说阿姨突然不舒服，让您赶紧去医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经过张韦垠身边时，飞快地说了句“周海娜拿到账了，在地下车库”，语气里满是想弥补过错的急切。
陈桦林的脸色瞬间变了，起身就要跟去医院：“张总，阿姨的身体要紧，合同的事改天再谈。”林芝眉却拉住他，将合同副本塞进他手里：“陈总，银河科技的代表还在，我先陪张总去医院，您签好字我回来取。”她给张韦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眼神里的冷静与专业，彻底打消了陈桦林的疑虑。
地下车库里，周海娜正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手里拿着个u盘：“这是走私账目的备份，陈鸿伟藏在赌场的保险柜里，我趁他打牌时偷出来的。”她顿了顿，看向赶来的王欣蕊，“王医生，你堂哥的日志里提到的‘海上通道’，就是他们走私矿产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