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上午的欣垠资本，阳光透过百叶窗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张韦垠的办公桌上。李丽雅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而入时，夏小青正躬身给张韦垠整理下周的行程表，米白色衬衫领口扣得严丝合缝，却难掩脊背勾勒出的玲珑曲线。李丽雅一身深灰行政套装，职业化的浅笑挂在脸上，目光却不自觉在两人相离半尺的距离上顿了两秒——这个入职仅两周的助理，比她更清楚张韦垠开会时要泡不加糖的普洱，连他烦躁时爱转钢笔的小动作都了如指掌。
“张总，城西地块环评报告，需要您签字。”李丽雅将文件轻放在桌角，视线扫过行程表上“云鼎科技考察”的字样，“柳茹艳那边敲定了？”“嗯，她主动牵线，说要谈联合投资。”张韦垠提笔签字的动作一顿，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你让行政部把资质材料备齐，重点标下与陈氏集团的无关联证明。”李丽雅接过签好的文件，指尖刚触到纸张，就听见夏小青轻声开口。
“李总监，昨天您提的护胃茶，我在官方店没找到同款。”夏小青递过手机，屏幕停留在购物页面，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请教，“张总最近应酬很多，胃一直不舒服，我想多备点。”李丽雅淡淡地说：“我晚上发你代购链接，是老中医的配方茶。”她压下心头的涩意，转身走出办公室时，攥紧的手机里，和夏小青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昨晚核对云鼎资料的记录——客气得像从未深交的同事。
午休时，消防通道的安全门被轻轻推开，李丽雅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拨通了王欣蕊的电话。“他让夏小青明天跟着去云鼎。”她的声音裹着委屈，“那姑娘刚来，连他不吃葱姜蒜都知道，我”“丽雅，你跟着韦垠也时间不短了，该懂现在的处境。”王欣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沉稳，“陈鸿伟那边盯得紧，夏小青背景干净、能力出众，让她跟着既能打辅助，也能减少不必要的猜忌。韦垠心里有分寸，你别乱了阵脚。”
次日清晨，迈巴赫平稳驶入云鼎科技园区。夏小青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长发挽成低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车内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昨天翻遍张韦垠办公室的香薰瓶，才找到的他惯用的味道。
车刚停稳，柳茹艳就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迎上来，酒红色丝绒西装衬得她明艳逼人。她无视了开车门的夏小青，径直挽住张韦垠的胳膊：“韦垠，当年你走后，我可是天天盼着你回来。如今你和云鼎科技已有多次合作，今天更是会深度合作。”夏小青上前一步，自然地隔开两人，递上公文包：“柳总，张总刚收到李总监的资料，关于城西项目的生态规划，想提前和您核对。”她特意加重“李总监”三个字，柳茹艳的脸色瞬间沉了沉，却只能笑着引两人进会议室。
洽谈会从下午晚上结束后，柳茹艳提议就近去酒店吃饭详谈，一行人便转到了附近酒店的包厢。柳茹艳显然做足了准备，身后跟着三位云鼎高管，个个捧着酒杯虎视眈眈。酒过三巡，柳茹艳频频用旧事试探，话里话外都想让欣垠资本接下云鼎的烂摊子。“韦垠，当年你在云鼎时，咱们联手拿下物流项目的劲头还记得吗？”她亲自端着满杯白酒上前，酒液晃出细密泡沫，“这杯我敬你，为当年的误会赔罪，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张韦垠刚要推辞，旁边的运营总监已凑过来：“张总，柳总诚意这么足，您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云鼎啊，我陪您干！”
一轮轮敬酒下来，张韦垠即便刻意留力，也架不住四人轮番围攻，脸颊泛起潮红，眼神渐渐发沉。夏小青见状，悄悄往他杯里兑了半杯茶水，却被柳茹艳眼尖识破：“助理这是嫌我们的酒不上档次？”话刚落，财务总监已举着酒杯上前：“张总，我敬您一杯，祝咱们合作成功！”张韦垠无奈举杯，刚沾唇就被夏小青按住手腕：“张总胃不好，我替您喝。”她仰头干了杯中酒，辛辣感灼烧着喉咙，脸色瞬间发白。
“助理倒是护主。”柳茹艳冷笑一声，亲自又倒了两杯白酒，“既然助理这么有诚意，这杯也替张总喝了？”夏小青刚要伸手，柳茹艳已绕到张韦垠身边，端着醒酒汤凑上前，手指故意擦过他手腕：“看你喝的，快喝点汤缓缓。”她俯身时领口微敞，浓郁香水味直钻鼻尖，“云鼎有欣垠兜底肯定能盘活，咱们要是再续前缘”手已搭上张韦垠肩膀，姿态亲昵得毫不避讳。
“柳总”夏小青快步上前，刚要挡在中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李丽雅的来电。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按下免提键：“公司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李丽雅的声音清晰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张韦垠眼神骤然清明，推开柳茹艳的手起身：“抱歉柳总，公司有紧急事务，合作的事明天再谈。”
柳茹艳脸色骤沉，却没法强留：“那我送你们”“不必了。”夏小青扶着脚步虚浮的张韦垠，快步走出包厢。车上，张韦垠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夏小青递过葡萄糖：“张总，先喝点醒醒酒。”他接过喝了几口，低声道：“刚才多谢你事先让李丽雅打电话给你，还有替我喝酒的事。”夏小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保护您是我的职责，李总监那边也是提前说好的暗号，怕柳茹艳纠缠。”
说话间车到酒店门口，张韦垠摸口袋时懊恼皱眉：“房卡落在车上了。”夏小青举着自己的房卡犹豫片刻：“要不您先去我房间休息，我去拿卡？”张韦垠看着她单薄身影和泛红脸颊，想起她替自己挡酒的模样，点头应下：“好，我在房间等你。”夏小青匆匆下楼取卡，返回时见张韦垠已靠在沙发上睡熟，呼吸沉重，眉头紧蹙。她费力将他扶到卧室床上，刚要转身倒杯水，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
“欣蕊别走。”张韦垠声音带着酒气沙哑，眼睛半睁半闭，眼神涣散，“我知道你委屈，等帮你复仇，我就”夏小青心脏像被重锤砸中，她清楚他把自己当成了王欣蕊——那个倾尽所有助他崛起而又利用他的女人。她想挣脱，却被他猛地拉进怀里，浓郁酒气混着栀子花香将她包裹。“张总，您认错人了。”她推了推他胸膛，却被抱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颤抖，想起王欣蕊说过“韦垠父母忌日那天，他在墓前哭了整夜”，防线渐渐崩塌。这个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卸下伪装不过是渴望温暖的孩子。当张韦垠的吻落下来时，她象征性挣扎两下，随即闭上眼——她倾慕他的才华，心疼他的隐忍，哪怕只是做王欣蕊的影子，也想给这个男人片刻慰藉。衣衫在慌乱中散落，房间里只剩急促呼吸和夏小青压抑的呜咽。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凌乱床上。张韦垠头痛欲裂地睁眼，身旁温热躯体让他瞬间僵住。夏小青蜷缩在床边，长发遮脸，裸露肩头泛着细腻光泽。昨晚的画面碎片般涌来——他叫着“欣蕊”，说着弥补的承诺，还有失控的温存。“不是欣蕊”他猛地坐起，懊悔如潮水将他淹没。他怎么会把夏小青当成了王欣蕊？”
夏小青被动静惊醒，看到他苍白脸色，瞬间明白一切。她慌忙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声音沙哑：“张总，昨晚是个意外。”她低头绞着被角，“我知道您心里只有王总监，我不会让她知道，要是觉得我不合适，我现在就提辞职。”张韦垠看着她泛红眼眶，刚要开口说“负责”，就被她打断：“我不要补偿，也不要负责。我来欣垠是佩服您的才华和勇气，昨晚是我自愿的，您不用愧疚。”
她掀开被子下床，拿过备用衬衫走进浴室。张韦垠一拳砸在床头柜上，指节生疼却不及心里的懊恼。他冲进另一间浴室，冷水浇在脸上却浇不灭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