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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西凉冯崇诚是也
听得张鸦九此话,李破军那是喜上眉梢,直抚掌喝彩,“好,如此便劳烦大匠了,不知我等何日可动身?”依李破军所愿,自是立马动身就好,只是也不好唐突定下行程,也是不知这张鸦九是何想法。
张鸦九听闻了,也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洒然说道:“随你随你,只教某早日见了那陨铁便是”。
李破军听了大喜,这就好啊,这老头也不固执吗,明明也是很可爱的嘛。
“那现在便动身如何?”李破军希冀的看着张鸦九,说完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求人帮忙还这么急,刚答应的就立马让人动身,饶是他这厚脸皮也是不好意思的。
啥,现在动身?张鸦九刚咧开的嘴却是一愣,继而也是好笑,这小王爷怎的这般心急,却是比某家这脾性还要急上三分啊。
张鸦九一向豁达,也不多说,只说道:“可以,任凭安排,但某家铸造器具却是一样也不能少,具要带去。”
“此事好说,一辆马车的事儿”。李破军兴高采烈的说罢,又叫来梁刚三人,掏出钱袋子扔过去,“梁刚,你速回天福客栈,结清银钱,将行礼带到这儿来。再去买一辆宽大结实的马车,立马赶过来”。
梁刚刚想应命而去,却又被李破军叫住,李破军看了看天,接近午时了,该用点午食了,转头向张鸦九笑问道:“大匠可食荤腥?”
张鸦九听了脸色一阵古怪,明白了李破军的意思,当下也是不客气,直大大咧咧的说道:“吃,不怕破戒,是肉就吃,便是猪豚之肉也是极好的,若是有酒更好”。
“哈哈,大匠却是要委屈些时日了,如今灾年,口粮尚是不够,却是无酒的”。李破军早就料到这花道士这暴烈性子,定是不禁荤腥的,便是像那水浒里的花和尚鲁智深一样。
“呃……无妨,有肉便可,日复一日的稀粥菜团,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张鸦九似乎是憋屈久了的出家人终于破了戒一般,挑起了他的馋虫,便是急不可耐,连那脏腌之话都说出来了。
可是把几人雷的不轻,李破军倒是还好,梁刚这浑人听了也是不自觉的觉得亲近,而那接引他们上山的法明道人却是目瞪口呆。
梁刚领命下山去了,法明上前问道:“师兄可是要下山了?若是下山,贫道好向主持报备”。
张鸦九听了也是哈哈笑道:“哈哈,下山下山,看来某家这修行还是不够啊”。
包括法明在内的在场几人听了都是翻着白眼,你这还有修行?浑人一个嘛。
“嗯,小王爷,且拆借某百贯银钱,他日奉还”。张鸦九直突兀的不客气的向李破军借钱了。
李破军一愣,他觉得他有些跟不上这铁匠的节奏了,继而便是说道:“大匠这是说的甚话,区区银钱,要用拿去便是。憨娃,拿十两金子出来。”
憨娃听了也是不小气了,毕竟刚刚这人给了他一把趁手的宝剑,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麻溜的从怀中包裹取了规整的一锭十两金子,递给了张鸦九,这还是从王孝荣哪儿捞来的。
张鸦九听了笑了笑也没说话,接过金子看都不看就塞给了法明。
“师兄这……?”
“法明老弟,某家挂单赖在你这融明山也有好几年了,这些银钱权作几年饭资,嗯,替某多谢主持收容之恩,某,某便不去请辞了。”张鸦九这时候倒是正经了,说的话语重心长的,很是诚挚。
“这……师兄何出此言,既是同门,不过是粗茶淡饭,何需这多银钱,还是师兄留下以做盘缠吧”。法明道人听了一愣,继而也是坚决推辞,那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作假,早知道这十两金子说是百贯银钱,却是成色十足,绝不止一百贯的,这是一笔巨资了,早知道刚刚李破军上山也只给了五贯钱而已,他便是一步三回头的带李破军来后山了。
李破军见此,也是知道误会了这道人了,方才看着香火钱的份上给李破军带路,虽说到底是因为财,但绝不是贪财之人,只是因为今年灾年,百姓也无甚香火钱来供,自己观中耕种的也是颗粒无收,却是揭不开锅了,才这样做的,一时间,看着这两人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互相推辞那百多贯钱,李破军多心疼啊,这可是一百贯钱啊,还是我的钱啊,几文钱一个胡饼得要买多少噢。
“叫你拿着你便拿着就是,推搡个甚,且够全观吃喝几十年了,你爱要不要”。一声爆喝惊的李破军一哆嗦,只见那张鸦九耐不住法明的推辞直是急眼了,一甩袖子便是进了那间放着铸剑家伙事的侧房去了。
也是的,张鸦九就是个暴烈性子,在他眼中,金银不过黄白之物,给了这供养自己几年的道观又值得甚么。
“呵呵,道长便收着吧,张大匠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李破军直去安慰了下苦笑不已的法明道人。
法明也是告辞便下山了,这时李破军才看见小六子一人在门口躲躲闪闪的。
“六子,有事进来说”。
“郎,呃,殿,殿下,事已经办成,那小民便告辞了”。小六子刚开始还有些哆嗦,毕竟这是当朝王爷啊,岂是他这种街头混混一般的人物能够仰望的,但是看着李破军那和善的小脸,也是安下心来不怕了。
“噢,此番却是要多谢六子了,哈哈,没有你焉能如此轻易找到张大匠,自来姑臧只费了两天不到功夫,甚好”
。李破军看着这尽量端正身子说话的六子也是感激,这人虽是机灵圆滑,却也是拿钱就办好事,很是尽心,而且还是个讲情义之人。
“谢殿下夸奖,全靠殿下运道好,小民不敢当,如此我这便走了”。六子也是诚惶诚恐的请辞道。
“嗯,好,不卑不亢,机灵忠义,言行有据,六子,我看好你哦。”李破军直击掌赞道,继而想起来了什么,直向憨娃问道:“还有多少银钱?”
“噢,郎君,我数数”。憨娃闷头查了一阵,才嗡声说道:“只要八十多贯了”。
啊,不是带来了两锭金子,还有其他一堆散钱吗,少说了从原州来也带了两三百两啊,怎的用的这么快,看来钱财真是不经用啊。
“给他三十贯”。李破军示意六子说道,只需留个五十贯路费去蓝/田便是。
憨娃一愣,继而也是老实的数了钱递给六子。
“啊,这……殿下,谢殿下赏赐”。
六子吃了一惊,李破军也是一愣,原还想这六子肯定是会诚惶诚恐的请辞不接,他再装个B再安抚一下,直塞给他,让他感动一会儿的,结果这六子也确实吃了一惊,但却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
李破军一愣,继而明白了,六子是个精明人,想着自己帮了殿下大忙,如今他要走了,赏赐给我金银,这也是我该得的,接着便是,三十贯,不要白不要,反正殿下不缺钱的,也不是那小气之人。
这么一想,李破军还真是有点欣赏六子的精明机灵了,
六子也退出去了,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李破军想到了六子给阿牛银钱的仗义,晚上去送些肉食还意外得到了这张鸦九的消息,嗯,这小子混迹市井长大,精明灵巧,这点李铁李然二人却是有所不如的,而且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这姑臧也没甚亲人,不如将他手下如何,做个在街头小巷打探消息的也好。
看着即将转过角的背影,李破军刚想喊话,六子却也是回了头,两人对视一眼,六子直不好意思的再一拜。嘿,这小子也是看上我了,呃……不是看上我了,是恋上……呃,也不是,反正这小子也不想走就是的。
转过身的一瞬间,李破军直喊道:“小六子回来”。
回到跟前,“殿下还有何吩咐?”
“六子,反正你也是无牵无挂的,不如跟我去长安如何,在我身边做个跟班,不会亏待了你”。
六子又是一惊,继而像是怕李破军反悔一样赶忙上前跪拜道:“奴冯六拜见郎君”。
嗯,这是……要认主为奴?李破军刚想阻拦,也好收买下人心,却是心里一动停住了,便活生生的受了六子这一拜。
“哈哈,好,原来你姓冯啊?可有名字?”
“回郎君,我父母早亡,自幼家贫,只因族中排号第六,便是叫我六子了。却是无福拥有名与字?啊,还请殿下赐名字”。六子原来只是回答李破军的话,忽的便明白了李破军用意,这是要给他起名字啊,赶忙请求。对于他这种市井之徒来说,多是没有大号与字的。这下子不仅有可能有名字,还是天家的人给起的,这可是至尊的嫡亲孙子啊,这份荣耀,足以福泽几代了。
李破军也是痴笑道:“你这厮,倒是鬼精鬼精的。”
沉思了一下,便是说道:“姓冯,名便为信如何,字便为崇诚。《说文》中曰:信,诚也。《墨子经》也有言:信,言合于意也。你本身便机灵聪慧,稍加教导,日后成就,自不多言,只愿你今后信诺忠诚,言行必一,道德为上,争取做那德才兼备之人”。
六子一听,喜不自胜,呢喃道:“冯信,冯崇诚……冯信,我叫冯信,字崇诚,哈哈,我小六子也有名字了,我乃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