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周日。
廷根北区的郊外,风和日丽。
乌萨奇马戏团已开业三天。在林荫大道往林地走去,不远便能看见马戏团搭起的许多高大帐篷,路口有装扮古怪的小丑,涂著满脸红黄油彩,指引游客进入马戏团內部。
莫雷蒂三兄妹出门来到马戏团游玩,班森穿著很隨意,口气倒是轻鬆愉快:
“克莱恩,怎么了?工作的事儿就应该丟给工作日。”
克莱恩倒是衣著燕尾服和黑马甲,正装得像一位公司职员。
梅丽莎穿戴著粉色连衣裙,这可是用她刚挣的薪水购买的!
“呵呵,是的。”克莱恩有些触景生情。
记得他第一次进入马戏团,被一位驯兽师拉去做免费的占下,还抽中了愚者牌。算是一种巧合么?而塔罗会上,他也成为了“愚者”。
当然,克莱恩心情复杂的原因是带著工作性质来逛马戏团。
今日的《廷根老实人报刊登了一则重要新闻。
极光会將对下一个重大事件负责。
谜语人,真他妈该打死!
什么叫下一个重大事件?
他曾在灰雾之上进行过占卜,在码头被劫走的那批炸药,大概位置就在马戏团里。他立即上报给值夜者,现在大家都潜伏进来排查隱患。
廷根北区是由值夜者负责的辖区。
悄悄地进去,开枪地不要克莱恩自我吐槽一番,隨意跟著班森、梅丽莎在瞎逛。
马戏团里並不缺少鼓掌、欢呼。
表演者尽情表演,一些观眾也尽情欢呼。
“呀!”
“咿!呀!哈”
“哈”
“咿!呀!哈”
奇奇怪怪的疯叫引起了克莱恩的注意。
总感觉似曾相识他脑海中不知不觉蹦出一只黄色的兔子,疯疯癲癲在乱叫。
可周围的人群都觉得是马戏团的玩偶在表演,跟著一起起鬨在叫。
梅丽莎笑得枝烂颤:
“哈哈!这—这什么笑声!咿呀”
“咿呀哈””
“呀!哈!”
班森在一旁调侃著:“喔別看我,捲毛狒狒才不是这么叫!”
“那你学一个唄?”梅丽莎很明显在逗著班森。
“呀!哈!”三兄妹有说有笑。
忽然,克莱恩扫了一眼,发现队长邓恩和戴莉手挽手,也在一旁“巡视”。
梅丽莎马上发现了:
“你在看什么呀?克莱恩。”
克莱恩有些拘谨:
“嘘!梅丽莎,小声点。那边那两位是我的主管,带著女伴———”
“你的主管?”
梅丽莎喔了一声,顺著方向看到邓恩和戴莉,“我听你说过。,公司的主管——”
以前是这样跟班森、梅丽莎说的嘛克莱恩一时想不起了。
“对。”
梅丽莎一眼明白:
“克莱恩,你是说你主管找了一个小情妇?嗨呀,你可不能被撞见啊!这多尷尬”她迅速拉走克莱恩。
班森问道:“什么情况?”
梅丽莎赶忙解释一番。
班森作为上班老油条,自然一番劝道:
“克莱恩,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声张。”
克莱恩连忙解释:
“不是情妇。他们两个,原本都是公司里的单身。我刚才表情,只是好奇他们这么快就在一起!”
梅丽莎直言不讳:“也许早就滚床单了呢!”
啊?克莱恩故意表现得慌乱。
在他看来,队长和戴莉都来查马戏团的火药,那应该八九不离十。
“啊什么?”梅丽莎一副关爱情感智障的眼神。
“呀!哈!”
此际,伴隨著场內场外一阵怪叫,许多小丑开始表演起来。
他们的脸上涂著红黄白各种油彩,有的表演踩独轮,摇摇晃晃,险些摔倒;有的匍匐於巨大的充气皮球上;有的往天空扔出一个个弹球,又以滑稽的动作逐一接住。
克莱恩忍不住好奇,学著乌萨奇叫喊:
“咿呀哈””
魔药,消化了。
!
他差点没绷住表情,这都能消化的嘛?
我这也算扮演小丑的吗克莱恩赶紧环顾四周,突然,一双恋爱的电波投射过来。
“,莫雷蒂先生,这么巧啊!”打招呼的正是伊莉莎白,梅丽莎的好闺蜜。这种不经意的偶遇,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她今天头戴天蓝碎小礼帽,可爱的脸蛋笑得甜甜的。
“伊莉莎白!哈哈,你怎么来了?”
“赛琳娜不陪我来,我只好自己来玩啦。”
伊莉莎白笑得甜甜的,也学著乌萨奇的叫喊:
“咿呀哈””
“不是,是这样叫。”梅丽莎还纠正她,“咿呀哈克莱恩见班森和梅丽莎都玩得开心。
自己又不愿意与伊莉莎白牵扯太多的关係,便找了一个去盥洗室的藉口,离开他们,先去和邓恩、戴莉碰个头。
邓恩一改往日的沉稳严肃,反倒全身有些拘谨。
戴莉则一脸幸福揽著邓恩的肩膀,像个宠溺在幸福之中的小女人。脸上也没过度粉饰,没有涂抹眼影和腮红,只是涂抹深色號的口红。
他们二人问起克莱恩:“怎样?”
“没什么发现。”
“没事,目標个头很高,很好认。”
“嗯。”
简短交流,克莱恩走向马戏团的南门,与萨姆·金匯合。
可千万不要作出运球姿势啊—克莱恩內心吐槽起来,表面上状似隨口聊著衣品:
“萨姆,今天没必要太普通吧?”
“萨姆,你的家乡是哪?”克莱恩回想起过去相处的日子,好像很少提及这方面的隱私。可这並不奇怪,在公司里,都是聊工作、聊案件。
罗珊除外—
“迪西。”朝气蓬勃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心虚。
“迪西海湾啊———”克莱恩笑笑,“听说迪西馅饼很出名。””
“是的。可我们本地人却不怎么喜欢吃—”
“是吗?”克莱恩心想,该不会是沙县人从不吃沙县小吃吧?
两人边走边聊。
克莱恩环顾左右,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另一处的小丑表演吸引著,这才压低声音,面色凝重地说:
“占卜结果,这些案子虽说和加尔文有关,但我使用是否由加尔文主导”,就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並没有多想,权当是“占卜家”与“窥秘人”之间的学术探討。就如同在过去,他经常与老尼尔一起探討那样自然。
“喔,可我却很肯定。”
“当然吶,最好还是抓到他,直接进行审讯更为准確。”
克莱恩微不可见点点头:“是的。”
两人继续在马戏团搜索著加尔文,希望有所收穫。
梅丽莎和班森坐在看台上,旁边是伊莉莎白陪著她。
他们专注地看著表演,有大棕熊遛弯,有狮子跳火圈。一时之间,全然忘记了克莱恩!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在幕间休息的时候,班森去上盥洗室,一只小猫跳到了梅丽莎膝盖上。
“嗯?”
“嗯!”
梅丽莎抱起它,定晴一看,是那只会说话的奶牛猫。
“喔,是你!”
“喔美丽可爱的女士,可算让我找到你们啦。”利奥上次在霍伊男爵庄园提前开溜之后,就长期在塔索克河的溪流分支练习捕鱼,这是加尔文教他的“扮演”。
梅丽莎紧张摸著猫头:
“猫猫,你叫利奥是吧?你在找我?”
“那当然。”利奥给了个眼神,“这边请,渡鸦”找你。”
伊莉莎白惊了,环顾左右:“渡鸦?”
她们脑中思绪沸腾,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赶忙跟隨著奶牛猫利奥走出表演的帐篷。
在马戏团內七拐八拐,拐到了另一间大帐篷內。
內里光线昏暗,高高低低堆叠著许多表演道具。
利奥跳到一个货架上吩咐伊莉莎白:
“这位圆脸的可爱女士,你需要去门口守著。”
“渡鸦要见的是她。”
伊莉莎白对梅丽莎使个眼色,点点头,悄咪咪往门口走去。
梅丽莎独自一人跟著利奥进入仓库內部。
昏暗的光线下,她只能看见前面物品堆上坐著一个鸟嘴面具的男士,身体披著大斗篷。
“渡鸦,有什么事儿吗?”
加尔文扶了扶脸上的鸟嘴面具,手里很轻易地在玩弄著扑克牌,洗牌、切牌,像个荷官。
“女士,我是受加尔文的委託,代为转交。”
“哦。”
梅丽莎听到这个名字,嘟著嘴,低下头。
“女士,怎么了?”
“—”梅丽莎別过身子,侧转著对向加尔文。
加尔文学著小丑模样,把扑克牌变成玩具球,又变出一顶半高丝绸礼帽,最后在帽子里掏出一束准备好的鲜。
梅丽莎接过话,一屁股坐下:
“他怎么不自己来?”
“我没生他的气。虽然,他很高,很帅。嗯可、可我喜欢的绅士,是有教养、有礼貌的!”
她说话间,低著头,手指拨弄著垂下的髮丝。
加尔文志芯笑笑:
“他那天说话,声音大了点。喔,你看,女士,他已经遭到了报应,现在被各种通缉、悬赏””
价值300榜。
这个数额是“代罚者”发布悬赏通缉公告提出的,相比之下比兰尔乌斯的悬赏要高一些,可比起那些臭海盗,要低很多。所以,这就把加尔文弄得很尷尬。
自己怎么就值这么点钱?
梅丽莎並不了解这些,好奇追问:
“他做了什么事情,要被悬赏?很严重吗?他怎么会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