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横尸遍野,厮杀声响彻天际。
三方联军进攻涉国长达四五天却始终没能攻进城去。
渐渐地将士们开始出现畏战心理,进攻势头较之以往减弱大半。
涉国城头,秦煊李靖张燕三人正在督战。
看着城外大军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势,张燕由原先的心惊肉跳渐渐变得习以平常,但脑子里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带来的黑山军能这么悍不畏死。
一个个地像打了鸡血似的,五万人马损失过半。
“秦大人,如今已是第六天了,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啊,按照对方这种进攻势头,我黑山军精锐恐怕要全军覆没了啊!”
张燕扭头看向秦煊,忧心忡忡地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
毕竟要想在数十万人马攻城中取得防御胜利,就必须拥有大批援军。
张燕也是心里清楚的,因此才询问秦煊援军何时抵达。
要是援军迟迟无讯,他麾下五万黑山军可真就成炮灰了。
就算成炮灰了,那也无足轻重,怕就怕先前应允的承诺无从兑换啊。
正在观察敌军进攻势态的秦煊听见张燕突然询问,不由得一愣,然后撇头瞄了一眼,好似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语气淡然道:
“援军应当在来的路上了,张渠帅也不用担心,先前该答应的我秦某人一定会兑现。”
说完又看向身旁的李靖吩咐道:
“通知下去,尽量减少箭矢等不宜补充的物资使用,将敌军放至近前用长矛长枪解决。
经过刚才一番观察,秦煊发现敌军的攻势似乎发生了巨大变化,进攻势头也没有先前那么猛烈,如此一来他们也没有必要使用擂石滚木这种不易补充的武器了。
“喏!”
李靖当即领命照办。
“众将士听令,如非必要切勿使用箭矢,擂石滚木等易耗武器,改用长矛长枪将敌人放至城头解决!”
一时间,城楼上响起李靖那如闷雷般的声音,徐州军将士们纷纷闻令而动,有些不知所措的黑山军将士都被身边存活的徐州军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提醒了一遍。
正月的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色幕布,悄然降临在这片被尸山血海所覆盖的河流沿岸地区。
袁曹马三方势力以品字形方位驻扎在涉国漳水之间狭小地带,三家营地互相间隔十余里。
夜幕中如繁星点点般的火堆十分耀眼,是寒冷夜间唯一的温暖来源。
曹军营地右侧的西凉军营地内如今一片热闹景象,士兵们围绕着篝火而坐,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着随地而取的雪水融水,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畅想未来,思念家乡。
与其余两家营地内紧张气氛截然相反。
而在军营最中央的一顶大帐内,军帐门帘被紧紧拉上,隔绝了外界喧嚣与深夜冰冷彻骨的寒风进入。
昏黄的烛火若隐若现,为军帐内增添了一丝神秘。
马腾,韩遂,马超三人深夜齐聚于此商量着什么,马腾坐在最中央,马超落坐于马腾左手方向,韩遂落座于右手方位。
三人面前的案桌上分别摆着几碟下酒小菜和一坛子美酒。
未几便响起马超那豪放嘹亮的大嗓门:
“父亲,叔父,我看再这么打下去,我们怕是要败啊!”
“一座小小的涉国城,三家精锐攻打了四五天却没有丝毫进展,还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将士。”
“我担心这要是再打下去不得寸进,那秦煊的援军怕是不日就能赶到,到那时,我西凉军危矣!”
马超的担忧可不是空穴来风,数十万大军进攻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数天,没有任何进展,要是因此而耽误时间,怕是很容易拖到对方援军到来从而被包了饺子。
砰——!
一声拍桌子重响在这深夜响起,酒碗中的酒水因此四溅而出,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另外二人注意,纷纷将目光看向对方。
“寿成兄,孟起说的对啊,这几天下来我们麾下的步卒已经折损近七成,这要是再打下去损失可就大了,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拍桌子的韩遂一听马超的话顿时怒气上涌,情急之下才做出如此举动。
要知道那些参与攻城的西凉军步卒有很大部分都是他的手下,如今折损过半。实在是让人心疼啊。
听见好兄弟和宝贝儿子的话后,马腾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他能有什么办法,如今算是骑虎难下。
当初听信曹操谋士的建议出兵对付袁绍,可是如今却又和秦煊干上了,相持于涉国城无法从战争的泥潭中独自脱身。
“文约,孟起,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了!”
“一旦我们突然撤军,先不说曹操之前的承诺作废,保不齐日后他能以此为借口找我们的麻烦啊!”
马腾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任何解决当前困境的好办法来,只能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军帐内随之又响起两道叹气声,听见马腾毫无解决办法,韩遂彻底绝望了,难道自己手下的步卒就要全军覆灭不可?
想到此处,韩遂连忙捧起桌上的酒坛,大口大口地痛饮起来,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忘却心中的烦恼。
马超见状也是如此,但他并不像韩遂那样豪放,只是一味将烈酒倒入碗中,猛然一饮而尽。
看见二人这种借酒浇愁的举动,马腾更加烦闷,同样学着韩遂的举动,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坛准备来个牛饮。
“启禀主公,帐外有客求见!”
忽然军帐外传来侍卫的禀报,这让准备牛饮的马腾有些愣神,这寒风肆虐的夜晚还有人上门?
思索间,马腾放下手中的酒坛对着帐外吩咐一声:
“带进来吧!”
马腾还以为是袁曹两家来的人,想必应该是为了如何攻下涉国而前来吩咐的谋士。
另一边正在饮酒消愁的韩遂马超也听见了帐外的汇报声,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酒坛,将注意力集中于帐门方向。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粗布衣,脚踩草鞋打扮的农夫走了进来。
三人见状倍感奇怪,特别是马超,见来人一身农民打扮刚要开口呵斥,就被对方的自我介绍给打断了。
“在下是奉徐州秦煊秦大人之命,前来面见三位大人!”
那人一进来就向马腾等人鞠躬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哦,你是秦煊的手下,你怎么出的城?”
马腾见来人自报是秦煊的手下,心里陡然一突,下意识地询问道。
毕竟涉国城已被他们团团包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城中出来且毫发无伤的来到他们大营附近求见。
“属下是从其他地方而来,并非从涉国而出。”
那人这般解释道。
“那你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此前一番痛饮的韩遂面红耳赤地大声询问缘由。
“奉我主公之命前来当说客!”
来人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放肆,你可真是胡言乱语,来人将此人拉下去砍了,将其首级挂于营门处!”
马腾还没说话,性情暴躁的马超这般恐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