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且慢！”
一旁的曹操眼疾手快，连忙制止道，生怕袁绍因为愤怒而中计。
“孟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信了那个黄口小儿的鬼话吗？”
袁绍怒不可遏地瞪着曹操，双目迸发出无尽的怒火，言辞也颇为不善。
“本初，你想多了，我之所以制止你，是想问出皇帝陛下的下落，万一秦煊用皇帝陛下做要挟，我们该当如何？”
“如今我们手握数十万大军，秦煊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灭掉他不急于一时！”
曹操这般解释道。
“是啊，本初兄不要着急嘛，区区一座小城，只要半天功夫便能踏平它！”
一旁的马腾也是这般借口，只不过他和曹操心里的想法却不一样，万一秦煊所说圣诏是真的，他们该考虑考虑是否应该全力进攻对方。
秦煊率军来此阻挡他们，一定是做出了充足准备。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们和秦煊之间目前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们是受曹操邀请才率军来此，和袁绍之间没有多少交情。
眼瞅着两家话事人都提出了反对意见，袁绍也不好一意孤行，只能按下心中那份将秦煊剥皮碎骨的愤怒情绪，下令大军暂停行动。
“秦煊，我且问你，皇帝陛下当真给你留下密诏吗？”
“他现在人在哪儿？”
曹操朝着城楼之人大声问道。
“不知道，我攻破邺城后并没见到陛下的踪影，就连他的居所也早已被袁军溃兵洗劫一空，恐怕已惨遭毒手。”
“这就是我让你们拿下袁绍的理由，孟德，你还在犹豫什么？”
秦煊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唰！”
曹操猛地拔出随身佩剑，大吼道：
“全军出击，杀！”
袁绍马腾等人被曹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哆嗦，纷纷转头看向对方，见曹操一脸坚毅，这下也反应过来纷纷指挥自家军队发动进攻。
一时间，数以万计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涉国，发起猛烈的攻势。
穿着单薄的步卒们扛着攻城梯在盾牌手，弓弩手的掩护下渐渐逼近城墙，准备攀登而上。
数不胜数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池，为登城部队提供远程火力掩护。
其中以马腾韩遂为首的西凉军只派出了少许士兵参与其中，毕竟他们大部人马以铁骑为主，最关键的是还都在漳水对岸驻扎。
这种攻城战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父亲，让孩儿带着我们西凉的虎狼之师攻破眼前这座城池，斩杀秦煊！”
跟在马腾身边的马超眼瞅着曹操袁绍身边的战将都杀向了城池，他也不甘落后，向马腾请命出战。
面对马超的请求，马腾并没有立马答应他，而是瞅了瞅跟随部队上前的曹操袁绍二人，招手一旁的韩遂凑上前来，小声地说道：
“我们没必要彻底掺合进去，仗打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损失最大，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先前曹操还和袁绍打的你死我活，如今双方又联合在了一块儿，他之前给我们的承诺怕是泡汤了。”
“如今我们只有出工不出力，待袁绍的主力消耗殆尽，然后·····”
马腾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刀姿势，意图显而易见。
“没错，如今秦煊似乎有充足准备，根本不怕我们几家大军压境，我想这仗他不一定输！”
“倒是袁绍，如今丢了冀州，手中空有数十万主力。”
韩遂倒是明白了马腾话中的意思。
曹操和袁绍联合这事根本没和他们商量，只是一味要求他们出兵。
要知道他们最初答应曹操出兵对付袁绍就是因为对方许诺了并州的雁门朔方等地。
如今这事恐怕落空了。
“父亲，叔父，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将袁绍干掉？”
稍一点拨，马超便明白了二人话中的意思，并将其小声地说了出来。
“不错！”
马腾见儿子明白了他们二人心中所想，顿时倍感欣慰：
“如今这几路诸侯之中，当属袁绍最弱，他目前毫无根据可依，麾下数万人马如同虚设！”
袁绍丢了冀州，如同无根之浮萍，要不是依赖曹操的粮草供应，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至于并州那地方又能供应多少兵马呢？
“好，那就依父亲和叔父之言，出工不出力！”
站在城楼上的秦煊面对城下数万大军的猛烈进攻并没有丝毫慌张。
在对方漫天箭雨射来之前，一旁的士兵早就举着盾牌挡在身前，抵抗流矢。
“将士们，不要害怕，听本将军指挥，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盾牌手上前，弓弩手射箭，擂石，滚木给我扔·····”
城楼上始终传来李靖那有条不紊的军令，他这话主要还是说给黑山军听的。
毕竟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就连张燕也跟在其后，充当施发号令之人，这也是为了李靖的军令能够完美执行而采取的措施。<
“哆嗦什么，这又不是在原野上，我们可是守城方，瞧你们这个熊样，还好意思是站着尿的，连个娘们都不如····”
“看好了，你们只需要看着我做什么，你们跟着做就行了······”
一时间，城楼各个防御点传来嗤笑和辱骂，经过编组的徐州军将士们几乎都在手把手地教授黑山军如何应对这种残酷的场面。
随着战场上传来阵阵厮杀声，无数士兵终于逼近城墙，盾牌兵高举盾牌在头顶形成了一面面坚硬的防御屏障。
扛着云梯的步卒们在盾牌兵的保护下迅速架设好云梯，开始攀爬城墙，弓弩手则在后方不断发射箭矢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整个战场上，渐渐融化的冰雪与鲜红滚烫的血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异样的艺术画。
袁绍曹操二人指挥手下步卒一波接一波的发起猛烈进攻，他们誓要将城楼上的心头大患彻底消灭于此。
惨烈的战斗持续良久，直到天色渐暗他们才开始撤军，涉国城墙下堆积了大量尸体，鲜血混合着融化冰雪源源不断流入漳水。
看着城下敌军渐渐撤去停止进攻，神情高度戒备的守城士兵们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些没经历过惨烈大战的黑山军望着身边战死的同袍弟兄们，眼中只有麻木不仁，或许明天自己也将和他们一样失去生命。
能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只有幸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