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熬好了!
陆北风直接眼睛一闭,看向体内的八卦炉。
八卦铜镜火光小字闪铄:
紧接着火光一闪,火光小字化作火焰燃烧了起来。
“轰!”
宛如天崩地裂的声音在心间响起。
陆北风顿时感觉心间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间好似听到了悠悠钟鸣声。
似老君观清晨敲响的钟声。
又好似晨风吹过,老君观房檐响起的风铃声。
恍恍惚惚间,有一缕清凉之意在心间拂过。
他的意识随之恢复了过来。
映入心间的八卦炉,整个亮了起来。
宛如一座巨大的火炉,又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通过下方炉壁的孔洞,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光通过孔洞,将四周的幽暗,驱散了一大片。
热!
灸热!
陆北风感觉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八卦炉散发的灸热气息,席卷体内。
甚至隐隐间,他看到了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在体内升腾而起,随着汗水排出了体外。
量还挺多。
他周身的皮肤,都隐隐发红。
好在在灶台内火光的照映下,并不明显。
煎药房水蒸气迷漫,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衫。
他的异常也并不明显。
随着体内杂质排除,灸热之意也随之散去。
陆北风立刻感觉浑身通透,异常舒爽。
隐隐间,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没想到前身体内的杂质还挺多。
“【炉蕴】:0”
扫了眼八卦铜镜重新浮现的火光小字。
陆北风暗道可惜。
辛辛苦苦攒了三个月,这就没了。
深呼吸将体内翻滚的喜悦压下。
陆北风睁开眼,起身用勺子搅了搅熬好的六合汤药。
汤药色泽暗沉,发黑,算不上浓稠。
随手用烧火棍将灶台的火拍灭。
也不等汤药凉了,抬手招呼两个学徒将汤药罐拿过来。
三锅六合汤药刚好将九个汤药罐装满。
两个学徒用抹布包裹着滚烫的汤药罐,抱出煎药房,一一放在板车上。
也顾不上擦洗汗渍,喝了几勺水,补充了一下水分。
陆北风就匆匆走出了煎药房。
“师傅。”
向着站在院里的张师傅问候一声。
三人拉着板车,随着其它组学徒一起离开了五禽汤药铺。
渐渐在繁华的街道散开,前往各自负责的街区。
下午照旧是大户人家那边,整罐出售了六罐六合汤药,入帐900文钱。
殷实人家这边,零散售卖三坛汤药,入帐480文钱。
这个汤药大户人家自然不是自己喝,都是用来培养护院之类的。
殷实人家就是自家人喝了。
深深看了一眼后方收取汤药保护费的三个地痞流氓,陆北风招呼两个学徒回铺子。
下午换了街区,地痞流氓也不是上午的那三个。
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地盘。
不过前身看了好几年,他也看了三个月,都已经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下午他也时不时的在研究八卦炉,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什么。
大概还差点什么条件之类的。
‘炉蕴吗…’
心中念叨着,陆北风匆匆返回铺子。
在帐房上交了1350文铜钱,又去伙房雅间张师傅那边,上交了20文铜钱。
剩下10文,还是他六文,两个学徒各两文。
“陆哥,涮下来的汤药都倒在煎药罐了。”
两个学徒还在洗刷汤药罐。
陆北风微微点了下头,不注意还真看不到。
前身还是有些习惯性的小动作的。
迈步进了煎药房,就能看到墙边有一排小灶,上面摆放着陶制煎药罐。
与煎药铜锅相比,就很小巧了。
其它组学徒从汤药罐涮下来的汤药,都倒在这里的煎药罐内。
这也是给学徒的福利。
可以作为练武的进补。
可惜学徒们练武坚持不下来,汤药又很苦,平常也没有学徒愿意喝。
也就前身坚持每晚熬上一碗汤药喝下,然后练武。
看着这个,陆北风恍然大悟。
他有些明白前身体内那么多杂质的原因所在了。
应该都是药毒!
是药三分毒!
张师傅也讲过,下下等根骨对于药力的吸收很低,大部分都积累在体内,化作了药毒。
唯有凝炼了气血,才能够吸收更多的药力。
转头看了眼煎药锅,陆北风迈步上前,也不等两个学徒来处理,他舀水倒进锅里。
用勺子搅动,将药渣上残留的汤药涮下来。
然后用草茎编织的漏勺,将药渣打捞出来。
这些药渣晾干之后,会磨成粉末,分发给五禽汤药铺下面的各个汤药摊。
这些汤药摊开在外围平民区那边。
汤药粉末大锅熬煮后,虽然药效聊胜于无,但终归还是有点效果的。
一碗几文钱售卖,普通老百姓还是喝得起的。
尤其是干苦力的人,时不时喝一碗,可以大大缓解身体的疲劳。
将涮下来的汤药,都集中到小灶的煎药陶罐。
陆北风添柴生火,开始熬制。
这个熬到浓稠即可,其实一陶罐也熬不了多少。
九个药坛,三口煎药铜锅,涮下来的汤药还是不少的。
不过药没有多少,主要还是水多。
三口煎熬陶罐同时熬,节省时间。
最终也就熬个一碗。
至于药效吗,大概也就相当于半斤的六合汤药。
扫了眼其它组涮下来的汤药,陆北风暗道可惜。
这些基本上没有学徒来喝。
他也不敢喝太多。
放到明天早上会添加到熬煮汤药的锅里。
也算是多了几分药效。
而且熬煮这些汤药,并不会增加炉蕴。
或许是已经熬过的汤药的缘故,也或许是没有药材的缘故。
总之并不是生火烧水就有炉蕴。
“陆哥,吃晚饭了。”
两个学徒忙完,在门口喊了一声。
给三口小灶里添上柴火,陆北风起身随着二人前往大食堂吃饭。
晚上两个学徒就没有钱加肉菜了。
一天四文,只够中午加一份肉菜。
看着陆北风吃着肉菜,两人吃着窝头,喝着蔬菜汤,有些没滋没味。
吃过晚饭,两个学徒回去休息。
陆北风匆匆赶到三号煎药房,汤药已经熬制的差不多了。
稍稍等了一会,陆北风垫着抹布,一一将三个煎药陶罐里浓稠的汤药,倒在一个碗里。
浑浊,浓稠,暗沉。
没有药香,只有苦味扑鼻。
将小灶的火熄灭,陆北风皱着眉头,弯下腰,呼气吹着汤药,加速汤药凉下来。
片刻后,摸了摸碗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
咬了咬牙,陆北风端起碗,眼睛一闭,就将一碗汤药灌进了肚子里。
苦!
很苦!
非常苦!
从嘴里到肚子里,全是苦!
陆北风眉头紧皱,牙关紧咬,面容扭曲。
努力压制着呕吐的感觉。
也不知道前身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反正他喝了三个月,还是感觉受不了。
片刻后,苦味渐渐变得淡薄。
陆北风缓缓松了一口气。
随即感觉到阵阵暖流在体内扩散,额头微微冒汗。
也不知道是汤药的缘故,还是灶台残留热气的缘故。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