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尔跳下木筐，将一切复原。
他将空盘子随手丢到外间，并将里面的房门再次上锁。
这样，等女仆按时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就不会进入上锁的卧室。
也许是早起外出的人比较多，尤利尔出门时，看见附近房屋也有人出来。
不过他们看到伊万的第一反应，大多是远离。
这些人脸上多是冷漠，很少有人会露出曼莎那样明晃晃的厌恶。
尤利尔一抬头，就看见斜对面的房门中走出一个熟悉的人。
“好巧。”他嘴角微微勾起。
虽然杜卡特说曼莎并不知道伊万的秘密，但尤利尔觉得还是可以侧面了解一下。
杜卡特这人，并不可信。
他快步上前，拦住对方的去路，“曼莎，让我们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事情吧。”
“你干什么？这里可有不少人！”曼莎抬头看见尤利尔，一对眼珠瞪得滚圆，转身就要往房子里跑。
这里的确有人，但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虽然神使是繁殖神选出来的，但他们之间也可以算作对手。
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多管闲事。
尤利尔料到了这种情况，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紧跟着曼莎进入她的房子。
“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我，杜卡特神使绝对知道是你做的，他不会饶了你的。”
虽然曼莎努力瞪圆眼睛，挺起胸脯，但她话语里的虚弱还是出卖了她的胆怯。
“之前是我失礼了，我过来只是想解开误会。”
尤利尔一改之前凶狠的态度，脸上挂着绅士般的微笑。
他推着曼莎来到客厅圆桌前，还帮她拉开椅子。
“我们坐下谈吧。”
曼莎象是见了鬼一样地瞪着尤利尔。
在发现尤利尔真的改变态度后，她又象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你要谈什么？我还要去上晨课，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
不过因为尤利尔昨日的威胁，她的拒绝也没有那么强硬。
“很多人都说我为了成为见习神使不择手段，但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尤利尔模棱两可地说。
曼莎听到这里，果然沉不住气，抬起半边屁股。
“你敢说是误会？你为了抢夺机会，杀了自己更有天赋的妹妹，还把她的头砍下来。这一幕被你的邻居撞破，你冲上去把他也杀了。这件事很多见习神使都听说了，只是懒得管。要不是为了卡密拉，我也没心情管外人的事。”
原来传言是这样的。
原来莉莉在传言中早就死了。
也是，别人不会关心一个死人究竟去什么地方了。
伊万只要自己不露馅，别人就不会知道，莉莉还以另一种形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目击的邻居都被我杀了，那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尤利尔问得理直气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曼莎撇了撇嘴。
“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人在现场吗？”尤利尔追问。
曼莎有点儿底气不足。
“他们好象是听一位神使说的，难道神使会说谎？”
神使当然会说谎。
不过尤利尔也不是为了替伊万辩解。
他向后一靠，轻哼，“谁知道呢？谁没被人传过恶言？很多真相就是在口口相传的时候，变得越来越扭曲。没有人会在乎被污蔑的人的想法。”
曼莎有些不自在，“反正你的妹妹和邻居是真的死了。”
“所以我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就象现在，卡蜜拉没有回来，你们就认为是我害了她。”
“卡蜜拉经常去猪猡森林，从来都是安全回来，第一次带你去，结果就失踪了，别说我了，沙利亚神使也不可能相信。”
“可是沙利亚神使已经对我使用过吐真药剂，证明我没有害过卡蜜拉。”
“什么？”
“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让你去问沙利亚神使？当然是我已经被拷问过了。这件事杜卡特神使应该也知道。”
“沙利亚神使拷问了你，还把你完好无损地放出来了？”曼莎的确动摇了。
“可不是完好无损，你看我额头的伤疤。”
尤利尔给曼莎看自己早已结痂的小伤口。
“这算什么……”曼莎嘟囔道，“好吧，既然沙利亚神使相信你，那我的确错怪你了。”
见气氛到位，尤利尔话题一转。
“没关系，等我通过神选仪式，那些谣言再也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曼莎忍不住撇嘴笑，“以你的资质……”
但这次她的语言没有那么刻薄。
“通过神选仪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若没有把握，还是不要参与，就算变回平民，也好过死在仪式上。”
尤利尔眉头一皱，他正好想打听有关神选仪式的事情。
虽然他用不上了，但卡蜜拉这具载体还是有机会参加神选仪式的。
他连忙问：“没能通过神选仪式的人都会死吗？”
“那倒不会，但十个人中一般有三四个人直接死亡，三四个人暂时或永久失去理智，剩下的人才能通过。所以也有不少人会放弃参加神选仪式。”
三分之一的死亡率吗？
这个神选仪式也太危险了。
尤利尔完全没有必要冒险，还不如带着他能获得的知识，直接回巫师塔。
“你有信心通过仪式？”尤利尔反问。
“当然，我有繁殖神的赐福。”
尤利尔本来想问什么是繁殖神的赐福，但他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词汇。
生命果实。
他立刻将两者联系起来，“你有生命果实？”
曼莎得意地抬起下巴，“虽然现在还没赐给我，但名额已经定下了。”
伊万应该是没有这个名额的。
有生命果实就能保证通过神选仪式，那曼莎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如果不是伊万身上有太多麻烦，尤利尔觉得自己也可以打听一下如何获得生命果实。
就在尤利尔遗撼的时候，曼莎紧闭的卧室房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
刚刚还脸上带笑，得意说话的曼莎眼角吊起，嘴角下撇，扭头对着身后的房门大吼一声。
“吵什么吵！”
“什么东西？”尤利尔也看向房门。
“玩具而已。”曼莎扭过头来，刚刚的分享欲荡然无存，“好了，我要去训练了。”
想起尤利尔之前的凶狠，她语气软化了点儿。
“你要是想要生命果实，就把卡蜜拉找回来，否则沙利亚神使绝对不会放过你。她是资深神使，她不同意给你生命果实，你就只能去求神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