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依旧是静谧的森林，却没有看到被抛出去的两人。
过了一会儿，破旧的窗帘向内飘扬，又有两个亮晶晶的东西从窗户外面落到屋子里。
“这是两个奴隶的精神碎片……他们太弱小了，只有这点。你把它们塞到耳朵里，可以提升少量精神力。”
尤利尔走过去，捡起地上两个小圆球，直接塞进两边耳朵。
一开始耳朵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但很快，他又听到“嗞嗞”的耳鸣声。
一股强烈的燥意涌上心头，让尤利尔很想找个人打一架。
好在几分钟后，这股燥意也慢慢消退。
尸体此时开口解释，“吸收精神碎片只是提升你精神力的临时手段，不能经常使用这种方法，尤其不能吸收比你强大的人的精神碎片。不然，积攒的大量杂念足以让你变成疯子。”
尸体总是喜欢先做再解释，让尤利尔吃了不少苦头。
尤利尔揉着耳朵，看向窗户，“所以窗户并不是房间的出口？”
尸体冰冷地回答：“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巫师塔的胃。”
尤利尔吐出一口气。
果然，他不选择和尸体合作的话，对方不会给他留任何活路。
在离开石屋之前，尤利尔带上了伊万的行李，卡蜜拉的物品，他一个也没有动。
他已经为自己独自回去想好了说辞，如果带上卡蜜拉的东西，容易被人怀疑。
反正卡蜜拉现在是他的备用载体，有什么东西，以后也可能会用上。
伊万的行囊中除了探险的工具，一把铁箭，就是麻袋里装的“西红柿”和半路上采集的普通草药。
通过伊万的记忆，尤利尔得知，把人变成西红柿的小颗粒叫补血果种子。
而被摘下来的“西红柿”就是他们口中的补血果。
补血果可以用来制作补血药剂。它是一种副作用很小的疗伤药剂。
伊万知道怎么培育补血果，但不清楚如何用补血果制造补血药剂。
那是一级神使才能知道的宝贵知识。
尤利尔现在得到的记忆并没有让巫师塔产生反应，也许只有一级神使的知识才能得到巫师塔认可。
“很好，现在已经有了努力的方向。得到巫师塔需要的知识，换取巫师塔映射领域的能力，然后再去变强学习更多深奥的知识。只要能循环起来，我也能逐渐变得强大。”
除了补血果，其他草药尤利尔都不认识，只能隐隐想起，这些草药都没有多大价值。
“好在这具载体本身就是见习神使，有学习的机会。”
伊万所在的地方叫红石部落。
部落最高统治者是神官。
接下来是一级到三级神使。
而伊万与卡蜜拉都属于更低一层级的见习神使。
见习神使在部落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尤利尔只要不暴露自身，应该不会遇到太多麻烦。
收拾好所有东西后，他和尸体告别。
“我走了……我该怎么称呼您？”
“道尔。”
墙壁上重新出现了大门，尤利尔伸手推开破旧的木门。
外面，天都已经大亮了。
“尤利尔。”道尔的声音如同清晨的薄雾，恍恍惚惚，“尽可能活着吧。我一个死人，再等三千年，也挺无聊的。”
石屋的大门在风的吹拂下，缓缓关闭。
将尸体的声音也封印在里面。
尤利尔没有回头，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拎着铁剑，向森林中走去。
幸好过来的时候，他一直记着路线，再加之伊万的记忆，很快就确定了部落的方向。
离开石屋前空地，重新进入森林后，尤利尔又回头望了一眼。
不出所料，原本的空地变成了森林，丝毫看不到石屋存在的痕迹。
“如果石屋不想被人发现，两个见习神使根本不可能找到它。难道是它先找到了我？”
……
一天后，他回到了红石部落。
这个世界非常危险，而强大的力量往往也伴随着可怕的副作用，所以人们多是以部落为单位聚居。
象是帝国、联盟这样的大型社会结构都不存在于伊万的记忆中。
不同的部落主要依据他们信仰的神明划分阵营。
但有时候，阵营内的斗争比阵营外的还要严重。
尤利尔所在的部落叫红石，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部落。
部落中有几万人生活，其中半数都是奴隶。
这些奴隶负担了绝大部分的基础生产工作。
而伊万这样的见习神使和更高地位的人，只管专心学习工作、日常享受和伺奉繁殖神。
红石部落坐落在猪猡森林旁边，傍着时不时干涸的卡里姆河。
整个部落被巨大的红色石头围在里面，既是堡垒，也是监牢。
尤利尔跟跄着靠近红石部落城门，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虚弱。
部落大门旁的战士看见狼狈的尤利尔，立刻围过来。
“见习神使大人，您受伤了吗？”
他们表面很担心尤利尔，但眼底却透漏着警剔，和尤利尔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他们在害怕受伤的尤利尔身上携带了异常。
或者他本身已经变成了异常。
“我不清楚。”尤利尔摇摇头，用含糊的声音回答。
他望向部落大门，那里出现了两个穿着皮革衣服的人，其中一人身后披着黑色的半身披风，是正式的神使大人。
“伊万？你不是和卡蜜拉一同去猪猡森林采药了吗？卡蜜拉呢，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尤利尔看着对面的神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他只能继续装成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样。
“我……我不记得了。我与卡蜜拉走散了。但我忘记遭遇了什么，也忘记我是怎么回来的。”
尤利尔抬头看着面前的神使。
“你是谁？”
旁边的见习神使立刻抬手指着尤利尔，呵斥：“伊万，这是杜卡特神使，你神志不清了吗？”
尤利尔心中一紧。
杜卡特神使。
他记忆中有这个人存在。
能留存在伊万记忆中的人，必定和他有关系。
不过尤利尔看到的记忆中，只有伊万成为见习神使时的短暂交流。
尤利尔并不清楚伊万和杜卡特的关系到底怎样，对方是否熟悉伊万。
他只能继续装作神志不清的模样，让自己的“异常”显得很正常。
杜卡特看着茫然无知的尤利尔，并没有生气，抬手制止他身边的见习神官发怒。
“好了，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伊万身上的确有异常的气息，我先检查一下。”
说完，他紧紧盯着尤利尔，缓步向他靠近。
“让我看看你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假的失忆了。”
随着杜卡特的靠近，他的鼻孔在一点点变大，大得能塞下整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