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来都来了,你要不要”
“打住!收起你这骚劲儿,忍一忍,都用到陆谦身上去。”
“官人误会了,奴家是想试你送的蔷薇水”
不知是否命格原因,【美人香】似乎对周浔无效,所以即便胡玉儿想试,也不能找一个无效样本。
而周浔两世为人,听得出对方弦外之音,哪会被几句话就迷住?
就算有须求,也不能以身试毒。
再说,他故意乔装改扮,还要顶着夜色上门,就是为了隐藏身份,要真被胡玉儿拉屋里,会不会暴露还两说。
现在这样藏头露尾,就算胡玉儿向陆谦告密,抓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
正所谓: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李师师的路子走不通,周浔又通过【美人香】设谋,若这一计还是行不通,周浔还有别的办法拆招。
总之,安全第一!
他离开甜水向北而行,沿途可见酒楼林立、妓馆密布,不由得感慨宋朝的夜生活,从某种角度来看,似乎比与未来还精彩。
只可惜,这种灯红酒绿‘好日子’,会在不久的靖康被终结。
周浔谋求长远,现在可没心思享受,他一路上心无旁骛,径直回到旅店房中。
吴刚一觉睡到天亮,全然不知少主夜里出去过。
他没敢打扰周浔,便独自出门去买早餐,后在街上碰到林冲来访,两人又一起回到旅店。
归来,周浔房门依旧紧闭,吴刚当即陪着解释道:“林教头休怪,郎君许是逛街玩累了,昨天晚饭后睡到现在,您也从年轻过来的,这个年纪就是贪玩,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先到小老儿房中坐会?”
“呃好的”
吴刚以退为进,林冲哪能强行叫门?
而周浔会已经醒了,也听到屋外两人的对话,心中升起意外之喜。
吴刚作如此解释,不就是自己的不在场证人?虽然这在法律上有漏洞,但应付林冲却足够了。
他顺势推开门,从后叫住林冲,招呼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师弟醒了?”林冲闻声回头,笑盈盈对曰:“说好今天去寻鲁大师,为兄适才点卯后无事,便来找师弟同去。”
“哦何时过去?”
“吴伯买了早点,等师弟吃了便去?”
“好的。”
周浔微微颔首。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林冲今日看上去很高兴,似乎前日闹的不愉快,好象没有发生一样。
难道高衙内又出手了?我得提醒胡玉儿快些!
周浔属实想多了,林冲之所以这么高兴,是他昨日到当差一天,与以往没任何变化,途中甚至见到高俅,对方还满脸善意点头,所以打消了心中疑虑。
可能有人会骂林冲没出息,但如果代入到宋人的视角,大部分人都会象林冲一样,无比珍惜那身官服与待遇,舍不得冒险失去现有生活。
为什么他对招安麻木?那是因为即便恢复官身,高俅依旧会给他使绊子,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生活。
所以,林冲此时的微笑,是幸福生活的诠释。
一个人,拥有得越多越胆小,一无所有却无惧无畏。
周浔是个特例,两世为人熟悉剧情,既胆大又谨慎。
要让林冲真心追随,就必须让他保持幸福感,至于宋江的惯用手段,断人后路赚上山做贼,并不符合周浔的价值观。
周浔为林冲来东京,却意外鲁智深有了交情,这大和尚是难得的豪杰,越早结交情谊越深厚。
所以,他跟林冲再赴菜园,不但补上了结义流程,还陪两位哥哥整日饮酒。
三人从上午喝到黄昏,中途多次在菜园演武切磋,鲁、林两人甚至借着兴头,主动教周浔武艺招式。
这本来是好事,但人与人不一样。
周浔既不是武学天才,体型与鲁智深、林冲也不同,他两人分享的经验,对周浔几乎没有提升。
而且这厮觉醒了命格,横运命格能触发感悟武学天赋,没准也能感悟内外功法,有挂谁还苦哈哈自己练?
只可惜在菜园待了一天,无论是观摩还是被人手柄手教,那所谓命格都没有反应,最后还醉得不省人事。
宋代酒度数低但杂醇高,饮过量一样会产生不适,周浔为了立起豪迈人设,频繁与两位结义兄长对饮至断片。
次日巳时,周浔迷迷糊糊睁开眼,盯着陌生屋顶起疑。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不是在菜园结义吗?莫不是又穿越了?
这厮昨晚喝断片,造成记忆有偏差,对客店屋顶也不熟,所以才产生错觉。
“嘶”
周浔抓住床沿坐起,脑袋突然传来一股胀痛,下意识闭眼捂头压制痛苦。
候在一旁伺候的吴刚,听到动静立刻近前关切:“郎君醒了?头很痛是吧?早知道去菜园会滥饮,昨天就该劝你别去”
“吴伯?”
“终于清醒了?以后别那么喝了”
周浔听后晃了晃脑袋,一脸疑惑看着吴刚问道:“我不是在大相国寺菜园吗?怎么回到旅店来了?”
“呵”
吴刚苦涩一笑,摇头喃喃对曰:“郎君不记得了么?你昨日在菜园喝得烂醉,是林教头将你扛回来的。”
“呃”
周浔愣了愣,挠头追问:“师兄没醉啊?”
“林教头饮酒有度,你们三个就他没醉,郎君要学江湖人结交,还是有所选择才是,有酒品才有人品,林教头酒品不错,但那大和尚就”
吴刚话到末尾戛然而止,周浔当即接话正色提醒道:“吴伯昨日在场见证,我与两位哥哥义结金兰,这些话以后就别说了,鲁大师的人品正得很!”
“郎君休怪,老朽也是为了您着想,庄主不喜江湖草莽,您这”
“我怎么了?”
周浔理直气壮接腔,又一本正经说道:“师兄是禁军教头,鲁大师乃大相国寺高僧,都不是江湖草莽,况且我是我爹独子,现在认下这两个义兄,那也算是我爹的义子,他应该欢喜才是”
“欢喜?”
吴刚目定口呆,心说庄主还欢喜呢?自己若是如实汇报,他可能要气炸。
“对了吴伯,现在什么时辰?”
“已过了巳时,郎君应该饿了吧?我这就出去买”
“不用麻烦,我上街走一走,顺路就吃了。”
周浔言罢就转身下榻,但举手投足都显著不舒服,吴刚见状扶住劝道:“郎君还行么?不行就躺着休息,老朽跑一趟便是。”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这”
吴刚哑口无言,只得陪周浔上街觅食。
两人在附近填了肚子,之后又漫无目的散步消食,竟鬼使神差走到林冲家巷口。
那是
周浔看到锦儿正在锁门,张贞娘则在邻居门前说话,遂大步流星迎了上去,“嫂嫂,忙什么呢?”
“叔叔?”
张贞娘闻声回头,只见她脸上带着焦急,行礼答道:“叔叔来得不巧,官人在朋友家吃酒出了事,奴家正要去寻他”
“朋友家吃酒?”
周浔一脸惊愕表情,心说这朋友定是陆谦,这厮出招这么快吗?
时间如此紧迫,胡玉儿可能还没得手,周浔昨夜原想去趟甜水巷,结果却喝得不省人事。
饮酒误事啊,看来计划还得调整。
“嫂嫂休慌,弟与你同去!”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