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开，沉茗凌的脸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她羞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行！
今晚已经太出格了！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装傻，绝对不能挑破这一点。
否则，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怕是真要失控了。
“扶我出去吧。”她低声说，声音恢复了少许平静，却依旧不敢看陈凡的眼睛。
陈凡依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裹得象个蚕蛹、行动不便的沉茗凌，一步一步挪回客厅，将她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
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电流，每一次不经意的眼神接触或身体碰触，都会激起一阵心慌意乱的涟漪。
沉茗凌觉得脸上热度迟迟不退，心跳也快得不象话，她急需一点冷空气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指了指窗户，对陈凡说：“有点闷，把窗户开条缝透透气吧。”
“好。”陈凡应道，转身走向窗边。
他始终微微弓着身子，姿态有些别扭，不敢完全站直——身下的窘况尚未完全平息，他不想让她看出端倪。
他推开窗户，冬夜凛冽的寒风立刻寻隙而入，吹散了屋内一部分暖昧燥热的气息。
陈凡站在窗边，任由冰冷的寒风拂面。
他在窗口站了两三分钟，直到感觉那股躁动被冷风彻底压制下去，身体恢复了正常状态，这才松了口气。
“沉总监，你刚从浴室里出来，不能吹太久冷风。”
这会沉茗凌夜冷静下来了，含笑说道：“恩，窗户关了吧。”
陈凡关上窗户，转身走回沙发边。
沉茗凌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将他刚才那片刻的不自然和站在窗口“吹风冷静”的举动尽收眼底。
心里直乐，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出丑了。
陈凡走到沉茗凌身前，蹲下身来，目光落在她浴袍下摆露出的小腿和膝盖上。
只见她两腿膝盖一片明显的红肿，甚至还隐隐透着青紫，在周围白淅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陈凡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摔得不轻，看看你膝盖，得处理一下，不然明天会更肿。”
他的关心自然而真挚，驱散了最后一丝尴尬。
沉茗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膝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里传来的阵阵钝痛。
她轻轻“恩”了一声，没有再逞强，“冰箱里有冰。”
陈凡起身，在厨房冰箱里找到制冰盒，用干净的毛巾包了几块冰块，又返回客厅。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动作轻柔地抬起沉茗凌受伤的那条腿，小心地将冰袋敷在她红肿的膝盖上。
“嘶——凉！”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让沉茗凌下意识地想缩回腿。
“忍一下，冰敷能消肿。”陈凡的手稳稳地托着她的小腿，力道适中，既不会让她挣脱，也不会弄疼她。
沉茗凌感觉到陈凡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温热，与她小腿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一阵阵令人心安的温度。
她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沙发背上，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暖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小片阴影。
他呼吸平稳，气息轻轻拂过她的小腿皮肤，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
空气中重新安静下来，却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暧昧，而是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温馨而缱绻的氛围。
窗外是都市璀灿而冰冷的夜景，窗内是灯光温暖、气息交融的狭小空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茗凌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和被照顾的感觉，而陈凡则全心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时不时调整一下冰袋的位置，确保冰敷效果。
过了许久，陈凡感觉冰袋融化得差不多了，才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沉茗凌点了点头，困意再次席卷上来，声音有些慵懒：“恩，好多了，没那么疼了。”
顿了顿，她看着他，眼神复杂，轻声道：“今晚……谢谢你了。”
陈凡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总监客气了，应该的。”
四目相对，某些被刻意压下的情愫似乎又在悄然滋长。
沉茗凌率先移开了视线，脸颊微热：“时间不早了，你……你也累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陈凡也知道自己该走了。
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象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
他站起身，将融化的冰袋处理掉，又为沉茗凌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如果还不舒服，就别去公司了。”他叮嘱道。
“恩，我知道。”沉茗凌点点头。
陈凡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把时，身后传来沉茗凌轻柔的声音：“陈凡。”
他回头。
只见沉茗凌靠在沙发上，浴袍领口微松，露出精致的锁骨，灯光下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疲惫，却格外动人：“明天公司见。”
陈凡心中一动，也笑了：“明天见。”
门被轻轻关上。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沉茗凌一个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又想起今晚发生的种种。
从酒醉被他送回家，到浴室摔倒被他看光、擦拭身体，再到他蹲在身前为自己细心冰敷……
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她的脸颊再次泛起红晕，但这一次，嘴角却始终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笑意。
而离开小区的陈凡，坐在回程的的士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心中同样波澜起伏。
沉茗凌浴室中那瓷白的身影、氤氲水汽中惊心动魄的曲线、她嗔怪的声音、依赖的眼神……
不断在他脑中盘旋。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却感觉那清雅的馨香仿佛仍萦绕在鼻尖。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忍下来了，果然是“禽兽不如”！
这一夜，对两人而言，注定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