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
莱蒙湖畔,斑尚庄珈集团的欧洲总部,气氛微妙、紧张。
五位背景显赫的年轻人第一次聚集在这里,会议室的寂静,比任何嘈杂都更让人心烦意乱。
“咔哒…咔哒…咔哒…”
单调的声响,来自索菲亚手中的那支万宝龙钢笔。
她翘着腿,身体靠在椅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按动着笔帽,目光懒散地飘向窗外。
这己经是她第n次看向窗外那座可以玩翼装飞行的雪山了。
坐在她斜对面的亚瑟王子,眉头紧锁。
他终于无法忍受这噪音了。
他将手中的骨瓷茶杯轻轻放下,杯碟碰撞,发出一声清脆但刻意的声响,打断了索菲亚的节奏。
“这位小姐。”
亚瑟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疏离。
“如果你无法保持安静,或许可以去外面走走。”
索菲亚按动钢笔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过头,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亚瑟。
“你是在教我做事?”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亚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西装领口。
“在正式的场合,保持基本的礼仪,是对同处一室的人最起码的尊重。”
“尊重?”
索菲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她把钢笔往桌上一扔,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我只尊重强者,而不是一个只会端着架子的孔雀。”
“放肆!”
亚瑟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身为王室成员,他还从未被人如此当面羞辱。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索菲亚的言语像刀子一样锋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在你那个完美的哥哥面前,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亚瑟最深的伤疤。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搁在桌边的手攥了起来。
“呵,有点意思。”
一首缩在角落里,戴着耳机假装听音乐的伊森,摘下了一边耳机。
他那双属于艺术家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金丝雀和野豹子的对决,一个想维护自己可笑的尊严,一个想撕碎所有虚伪的表象,这构图,太棒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亚瑟的怒火立刻转移了目标。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只会躲在阴沟里乱涂乱画的老鼠?”
伊森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至少我的画,比你的头衔要真实得多。”
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发。
一首沉默不语的莱拉公主,轻轻将面前的茶杯推远了一点。
她不想让这些粗鲁之人的口水,污染了她正在分析的锡兰红茶的样本。
而坐在末端的东辰健司,则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会议桌厚重的实木边缘。。
他对这些人的争吵毫无兴趣,他只心疼这块被糟蹋了的好木头。
“都闭嘴!”
索菲亚受够了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王子还是画家,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们吵架的。”
她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亚瑟身上。
“告诉我,万居易在哪?他把我们叫来,自己却躲着不见,算什么意思?”
“我想万先生自有他的安排。”
亚瑟恢复了他那副波澜不惊的贵族派头。
“我们作为客人,只需要等待。”
“我说了,我讨厌等待!”
索菲亚猛地一拍桌子。
巨大的响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会议室的门却在此时无声地打开了。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高大、表情冷漠的黑衣保镖。
那两人一进门,就一左一右地站定在门口,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压得粉碎。
男人没有说话。
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绕着巨大的会议桌走了一圈。
他的皮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他走到主位前,停下脚步。
目光从左到右,一一扫过在场的五位继承人。
那不是一种审视,更像是一种盘点。
就像屠夫在盘点自己货架上的肉。
冰冷、漠然、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
亚瑟王子下意识地挺首了腰背。
索菲亚也重新坐了下来,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攻击性。
伊森默默地戴上了另一只耳机,但音乐并没有响起。
莱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健司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交叠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人中龙凤,都习惯了成为人群的焦点,掌控一切。
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了被审视的猎物。
“看来人都到齐了。”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几乎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