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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残垣忆往,怨散阳生(1 / 1)

如今立于王家残垣之上,指尖还残留着平掉因果的馀温,再想起过往那些年的纠葛,倒象是看一场早已落幕的旧戏。

七岁那年的京城巷陌,风里还带着周皇末年的颓败气。

动乱之下,我躲在墙角避开王家子弟的追打,撞见了同样缩在阴影里的王世书——他攥着半块干硬的饼,身子抖得象秋风里的枯叶,眼里满是怯意。

那时,我们都是被嫌弃的孩子,他因是王家旁支不受重视,我因是高家子弟遭人记恨,倒也算得片刻“同病相怜”。

可八岁那年,天翻地复。周皇大败,龙皇登基,大赦天下的旨意传遍京城,学院开了门,觉醒石的光映亮了街头巷尾。我本以为高家也能沾这光,却等来父亲获罪的消息——龙皇的赦免没罩住我们,姑姑高媛的背叛象一把淬毒的刀,把高家钉在了“罪臣”的耻辱柱上。

我恨过父亲,恨他为何偏在龙皇手下行差踏错,直到哥哥红着眼框挡在我身前,用半生前程保下我和他两条命,我才懂,这不是父亲的错,是有人早布好了局。从那天起,我不再是高家的少爷,只是“罪人之子”,脸上的笑收了,话也少了,心里像压了块冰,冷得发沉。

再遇王世书时,他已不是那个攥着饼发抖的孩子。王家把他捧成了宠儿,锦衣华服裹着他,眼神里没了怯懦,只剩几分被宠出来的骄纵。

他站在廊下,离我几步远,声音轻飘飘的,却象针一样扎人:“王家是坏人,以后别再找我了。”

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明白,这京城的风,早把我们吹向了不同的地方——他选了依附王家的光,我却要在阴影里,找出高家蒙冤的真相。

哥哥总说姑姑是坏人,那时我不懂,父亲的错与姑姑何干?后来才知,姑姑早成了王家的棋子,是她亲手柄罪证塞到父亲手里,把高家推进了深渊。

九岁那年,龙朔元年的雪下得格外大。我揣着冻得发僵的手,在茶馆、酒肆的角落听人闲谈,想从只言片语里抠出些线索。秒漳劫暁说惘 哽辛醉筷明着查是不行的,“罪人之子”的身份就是块挡路石,我只能象只耗子,在暗处扒拉着过往的碎片。

再在学院见王世书时,他已彻底变了——上课坐最前排,接受先生的夸赞,对着簇拥他的人笑,享受着王家给的地位,仿佛早已忘了当年缩在墙角的日子。

十岁那年,我在自家小院的梨树下,忽然觉出了“影”的滋味——周身的光线暗了,我竟能融进墙角的阴影里,连路过的哥哥都没察觉。

后来才知,这是“暗影潜行”,连觉醒图鉴上都没记载的能力。那时我窃喜,有了这本事,京城的暗处就是我的地盘,查真相便多了几分底气。

我借着影子在街巷里穿梭,想找王家构陷高家的证据,却没料到,会撞见龙皇。他和父亲一样年长,眼神温和却有威仪,抓着我的手腕时,我以为自己要完了,可他什么都没问,只拍了拍我的肩,让我回家。

后来哥哥说,我被预备进钦天司了,他盯着我的眼,语气沉得很:“好好修炼,别再钻那些暗处的事。”

那时我不懂,只觉得哥哥拦着我的路,如今才知,他是怕我刚摸到的生路,又栽进仇恨的坑里。

十八岁,龙朔十年,我握着觉醒石,感受到“高级感知”在体内流淌时,心里竟没什么波澜。

毕业当天,我被调去六角亭钦天司分司,第一次和哥哥分开。因着哥哥是总司长的缘故,分司里的人对我多有迁就,活儿少得很。可我偏要主动接任务,查失窃案,追逃犯,把自己泡在琐事里——我怕一闲下来,心里的恨就会疯长。

就是在那时,我遇见了苏莲。她是个疯癫的乞丐,被街坊叫“罪人”,说她当年泄露了龙皇的行踪。可我见她时,她正把别人给的馒头掰给巷里的流浪猫,眼里有片刻的清明。我懂她的苦——同是被贴了“罪人”的标签,她却在疯癫里藏着一丝善。我开始悄悄给她送食物,看着她把饼揣在怀里,念叨着“玉哥哥”,忽然觉得,这世间的“罪”,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晓税s 唔错内容

同年,我在六角亭街区碰见了两个孩子。

那时只觉其中一个眉眼间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象极了当年缩在阴影里攥着拳头的自己;另一个则叽叽喳喳,眼里亮得象揉了碎星,总围着前者转。后来才知,他们叫宋正楠,叫陈泽宇。

如今再想,哪是像呢?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我当年的沉静里裹着的是化不开的恨,像块浸了冰的铁;可宋正楠的沉静,是能接住旁人无助的稳,是捧着暖意的。

他们俩凑在一起,不象我当年那样只剩防备,倒象两簇小火,能把冷巷的风都烘得暖些。那时只当是偶遇的寻常孩子,却没料到,多年后,这两个小子会成这盘大棋里,最清亮的那抹光。

二十岁,龙朔十二年,苏莲差点走丢的那次,我顺着蛛丝马迹查下去,竟揪出了王家的尾巴——京城这些年失踪的乞丐,竟全是他们所为。

我攥着那份沉甸甸的卷宗,连夜找了钦天官聂飞雨,绕开了哥哥。那时心里憋着股劲,总觉得哥哥这些年拦着我查案,是怕我惹事,却忘了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钦天司的平衡。

聂天官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当时不解,钦天司早不是当年初创时的模样,龙国各州皆有分司,世家再无往日威势,周家和王家这等藏污纳垢的,为何还不能动?他只淡淡一句“时候还不到”,便没了下文。

后来哥哥找我谈话,说朝堂权贵心思各异,世家虽行事险恶,却暂未触及根基,动了他们,怕牵出更多乱子。我当时听着,只觉得是借口,暗地里仍把卷宗藏得严实,装作不知情。

如今大仇得报再回想,才懂那句话里的重量——龙皇陛下早就在布局了,他等的不是钦天司的雷霆一击,是等一个能亲手了结恩怨、又不被仇恨吞噬的人,等一个能让所有因果都归位的时机。而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我。

二十一岁,龙朔十三年,我升了六角亭分司的队长,前任司长调走,黄伟杰来了。他刚到那天,看着堆成山的文书就皱着眉抱怨:“让我一介武夫做这些行政工作?老高,要不你帮我扛了?”

那时只觉得他不靠谱,后来才知,他是把通透活在了明面上。他和哥哥同岁,若哥哥当年没替高家扛下那桩罪,没进钦天司,或许也能象黄伟杰这样,不必把心思藏在沉稳底下,不必对着权贵虚与委蛇。

这些年想起他那句抱怨,心里竟暖得很——他看似大大咧咧,却总在我绷得最紧的时候,用他那套“不靠谱”的法子,替我分担些压力。就象后来,他明着说是为了汤伟凡和聂凡轲那两个小子,实则句句都在为我这个老友铺路,那份仗义,比什么都实在。

二十八岁,龙朔二十年秋,这八年像把钝刀,慢慢磨掉了我心里的锐。老黄的“不靠谱”成了分司的日常,人手不够,琐事缠身,我渐渐活成了哥哥的模样——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平衡里找机会,也终于懂了他当年的难处。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不是不恨,是怕一冲动,就把仅存的生路,又踩进仇恨的泥里。

这段时间,王世书越发不正常。他眼里的骄纵变成了疯魔,行事也没了顾忌。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毁灭,心里竟没了当年的恨意,只剩些怜悯——他不过是被周家当棋子的可怜人,从当年攥着半块饼发抖的孩子,到后来被捧成骄纵的宠儿,再到最后被邪元吞噬的魔物,他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从头到尾,都只是执念的傀儡。

直到采花大盗案爆发,那盘棋终于引到了宋正楠和陈泽宇身上。我看着他们被当作棋子,心里竟有些不适——我太清楚身不由己的滋味,不想这两个干净的孩子,也卷进这摊浑水。

我出面想引导他们绕开,想让他们别蹚这趟险,可没料到,这两个刚满十八的小子,竟比我当年更有担当。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差点直捣黄龙找到老黄,我没办法,只能把更多线索告诉他们。

看着宋正楠平静地接下责任,看着陈泽宇用灵犀术帮吴明豪稳住心神,我忽然彻悟——他们和我不一样。我当年的隐忍是为了复仇,而他们的担当,是为了接住那些无处安放的“无助”。

万事屋解决吴明豪的事时,我在暗处看着,看着宋正楠用阴阳通灵之术帮吴明豪见母亲最后一面,看着他们不图重金,只愿帮人了却执念,忽然觉得,这世间除了仇恨,原来还有这样的活法。

苏莲的事,我悄悄照顾了十年。后来因为琐事松懈了些,竟没及时发现她走了。还是老黄懂我,没多问,只让弟兄们跟着我,好好葬了她。

我以为这就是她故事的结局,却没料到,万事屋竟接了她和王怀玉的委托,帮他们了结了跨越阴阳的执念。看着那两缕残魂在光里消散,我忽然想起什么,悄悄截下了那股能平掉因果的力量——那是足以了结王世书的力量,也是对苏莲那份疯癫里藏着的善,最后的回应。

我把压了二十年的卷宗给了哥哥。他看到时有些错愕,随即眼里的我们这些年的隔阂便散了。我们都懂,时机快到了,只是还不能动手——这是在给万事屋铺路。看着宋正楠他们一点点成长,心里是真的开心,可想到不能亲手复仇,想到王世书还在作恶,平静了多年的心还是动了。

老黄后来找我,说要把汤伟凡和聂凡轲送到万事屋历练,话里话外都是想帮我分担。我知道他的心思,也清楚这是万事屋的舞台,只能跟着他们,在暗处旁观。直到看见老黄为了护着大家,像重回战场般拼尽全力,看着宋正楠他们为了我的那份“无助”差点丢了性命,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

所以,我出手了

那一出手,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看着王世书在冤魂的撕扯下消散,看着那股压了二十年的恨终于散去,心里的冰像被暖阳融了,第一次觉得,那些年的纠葛,真象一场早已落幕的旧戏。

如今再站在王家的残垣上,指尖还留着平掉因果的馀温,倒也能笑着想起当年——想起躲在墙角的两个孩子,想起老黄的抱怨,想起宋正楠他们眼里的光。恨过的人,怨过的事,到最后都成了过往。哥哥不必再为我隐忍,老黄还能继续他的洒脱,宋正楠他们的万事屋,还能接着那些“无助”。

我终于不用再活在阴影里了。往后的路,不用再盯着仇恨,倒可以象宋正楠他们那样,看看这京城的暖阳,接住些旁人的难处——这或许,才是对高家那些年的冤屈,最好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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