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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慎聚贤楼。

这原本是蔡家的生意。

但随着蔡家主脉几乎被杀的断绝,剩馀的旁支细脉在各方支持、尤其是县令的大力“支持”下,早就已经迅速完成了家产分割。

正所谓落袋为安。

其实是因为没有钱给县令上缴保护费。

急于变现下,故以,这座肃慎着名的酒楼客栈,如今得以归于“和合社”的管理。

聚贤楼后院。

陈珂听着项春描述着州府之行。

“那个什么‘五行金刚手’的,真有那么厉害?”

陈珂饶有兴致地问:“连你都打不过他?”

按照项大所说,春夏秋冬可比“飞天神刀狼丙纶”厉害不少。

项春:“”

‘主公,你好冒昧!’

心里话,但不敢说。

“咳咳,主公,不是打不过,而是我二者所走之路数不甚相同,他那是江湖与军阵混杂的路数,练的也是刚猛一类的外加功夫,街道上还有不少携带短弩的甲士相随,而我单独一人,还只是一名懂得呼吸法的刺客,我”

陈珂摆了摆手。

“我懂。真的懂,别解释。那么,项夏呢?他俩都刚猛路数的,谁更厉害?”

“呃。”

项春看了不远处面色无情的项夏一眼,只能说:“没交手过,不太好说。”

陈珂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曾在意。

“恩,要是两人干上一架就好了。”

项春,以及旁边的项夏:“”

原本陈珂只是戏言,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景曜”八年正月初十。

陈珂刚用热毛巾擦手,准备和前来述职的项大,一同食用清沅亲手做的午食。

可这个时候,外边儿却传来的一阵细微地吵闹声。

陈珂耳聪目明,听得真切,不由得皱了皱眉。

“项春,去看看怎么回事?”

“诺。”

立于门外的项春立马出去查看。

经过垂花门、一进院,刚绕过影壁,便看到宅门口处,身材高大的项夏带着几个兄弟,正拦住了一行陌生人。

为首者身形魁悟不亚于项夏,且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虬髯根根倒竖,一副天生猛将兄的模样。

“我说了,我出自西京定襄伯府,前来求见你家主人。”

面对略带不满的声响,项夏面色不变,只是淡淡说道。

“我家主人不见客。”

项春则是觉得那壮汉的体魄有些面熟。

仔细打量了那壮汉一眼,尤其是在他手臂上盯了几秒,随后忍不住眼皮一跳。

“喵的,不会这么巧吧?”

其实不算巧。

凤霞山匪一夜连破四堡,几乎攻入了县城的事迹,短短半个月来,经过来往行商的口口相传,别说长缨府了,就连苍州各府、县,乃至远在抚州的老国公都有所耳闻了。

毕竟老国公治下这几年,北地三州还算安定,而象这种几乎攻破县城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在北地发生了。

而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得追述到“景曜”四年征北军战败,边疆数十县被胡酋所破。

因此,眼下肃慎发生的事情,严重性可想而知。

老国公甚至写了亲笔信给苍州刺史裴伦询问原委。

北疆在前朝属燕国地界,也有刺史职位,但不过是三品大员,但大雍创建后改制,以北疆地处外族抵抗第一线为由,需统筹兼顾,随设正二品的州刺史,统领一州之军政。

苍州刺史裴伦虽因某些事儿与老国公政见不合,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不会推诿。

当即对府衙方面进行了严厉的“申饬”,严令府衙开春之后必筹措兵力,派兵剿灭肃慎山匪,并且还将事情告知了宗勋卫。

宗勋卫,听名字就知道,这大概是由皇亲国戚、勋贵后代为主组成的准军事化军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宗勋卫算是特务机构,主要对皇帝负责,拥有监察不法,暗视百官,对内收集刺探情报,对外针对细作谍务等职责。

肃慎县出了这么大事情,宗勋卫没有提前预警,理清内情,自然也是难辞其咎。

眼下宗勋卫苍州佐官正使是从四品,目前空着,暂由副使正五品谭继饶统筹苍州宗勋卫。

最近这段时间,谭继饶正集中力量追捕围剿渗透至苍州附近的“黄泉道妖人”。

在收到了苍州刺史裴伦的知会后,谭继饶也不敢轻慢,毕竟是掌管苍州政务和军事的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何况是此事还入了老国公的眼中。

宗勋卫虽然主要对皇帝负责,但北地天高路远,且因战事频繁,可绕不过老国公的“都督北境诸军事”的职衔。

在吩咐了属下继续探查围剿“黄泉道”后,谭继饶亲带十数人,轻装简行,一路从府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肃慎县。

一为理清内情,二来,或许还看看有没有机会对那群山匪来个突袭,诛杀首恶。

毕竟只是乡下土匪,而宗勋卫除了皇亲国戚和勋贵后代的子弟之外,还收罗了不少江湖好手,若以暗中刺杀为主,得手几率还是不小的,哪怕最终失败了,也可为后续州府派来的“剿匪大军”提供一定的情报支持。

待赶到肃慎县城之后,谭继饶等人寻了个客栈,短暂休息后人手散开,开始到处探听消息。

一天后,消息汇总过来,山匪先放在一边,一行人的身影却特别引起了谭继饶的注意。

根据来往行商的只言片语,宗勋卫总结出了那伙儿人的相关特征。

从外地来的贵人,出行是名家雕刻的紫檀木马车、周边是二十多个疑似行伍出身的精锐护卫、坐骑都是堪称千里驹的顶级战马五京哪家的后代跑这儿边疆县城来了?

谭继饶顿时来了兴趣,有可能同出勋贵一脉,他打算见见对方。

“我说了,我出自西京定襄伯府,前来见见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不见客。”

“劳烦你通报一下”

“不送。”

气氛僵住了。

谭继饶眯了眯眸子,气的笑了笑。

好好好,哪里来的恶奴?

不去通报,蛮横无理,欺我定襄伯府无人是吧!

勋贵最好脸面,哪怕当官多年,谭继饶也没褪去那股子特有的骄纵。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对方这几乎是当众打脸了。

因此声音渐冷,谭继饶当即掏出一块牌子,冷哼道:“你不让我见,今天,我还非见不可了。”

“宗勋卫苍州佐官副使谭继饶,奉命监察不法,寻一切可疑之迹。”

“诸位,请出示户帖、路引。”

他今天要看看,无论对方拿出什么,他都打算将户帖路引仍在地上,唤之为假。

‘假的!’

‘假的!’

‘就是假的!’

真的也是假的,这就是宗勋卫的底气!

项夏则面色平静地盯着面前的壮汉,淡淡道。

“你是来找事儿的吗?”

谭继饶背负双手,眼神不善。

“是又如何?”

下一秒,平淡而又富有力量的声音,便已经传出了宅门。

“拿下!”

“诺!”

“锵!”

横刀出鞘,结阵。

“反抗者,杀!”

谭继饶眼皮微跳,背负双手攥了攥。

“你们胆敢”

迎接他的不是言语,而是锋利的横刀。

“嗡!”

对方真敢杀他!

五行金刚手当即泛着黄铜色,就好象真是金属一般,将横刀用巧劲荡开,后退两步后,耳旁又传来那“恶奴”的声响。

“你们去拿下他人,这个头头留给我。”

是那恶奴。

谭继饶稍稍有些想笑。

想他三岁通文,五岁习武,勤练不辍,笃行不怠,近三十年的成果,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也在江湖获得了个“五行金刚手”响当当的绰号。

如今随他而来的也都是卫中好手,如今竟然有人口出狂言,想要拿下等等!

谭继饶突然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只是一个照面,除了那些驻守在客栈与探听消息的人手之外,此次随他前来的六个宗勋卫精锐,便被对方的护卫以刀鞘、铁拳、鞭腿打碎了牙齿,鲜血喷涌下更是被一一闪身制服,有几个更是像死狗般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啃着泥土。

这才多久?

“废物!”

忍不住骂了一句,谭继饶握紧拳头,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恶奴”。

深吸了口气。

“你不是要拿下我吗?来啊!”

气氛凝滞了片刻。

下一秒,脚尖垫起,尘土飞扬。

两人近身,挥拳。

同样是刚猛无铸的路数,势大力沉,拳脚相向。

肉与肉的激烈碰撞。

近身搏杀没有那么多花哨,无非是比谁的力道更强,谁的反应更快,谁的抗击打能力更持久!

“嘭!嘭!嘭!”

宅门的空地前,二者交手数十次,宛若战象互撞,撕空裂棉。

“啊啊啊啊”

怒喊声中,早就已经没有了顾忌,什么冲膝、戳桃,双峰贯耳、二龙戏珠,轮番上阵。

穿空爆衫只是等闲。

又是一阵撞击声,甚至还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响。

“住手!”

空气中突然传来有力的声响。

听出了是主公的声音,项夏没有迟疑,一拳对轰过后,便拉开距离便退。

但谭继饶打红了眼,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还想继续追击。

“我说住手!”

声音宛若虎啸山林。

仿佛铜钟过耳,谭继饶被震得有点懵!

身形跟跄的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衣袍几被撕碎,露出内侧软甲的谭继饶,气喘吁吁地看着宅门处,被一行人围在中央的年轻公子。

他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年轻人好大的威势!

嗯,主要是刚才的声音实在是让人震耳发聩!

“怎么回事?”

年轻公子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沉声指着那“恶奴”询问。

“项夏,你说。”

“主公子!”

项夏神色恭请道:“是宗勋卫的人,要查我们的户帖路引。”

谭继饶:“”

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

有被气到。

不愧是“恶奴”!

原本是打算前来拜会的,但“恶奴”拦路,才以“户帖路引”为借口发难,眼下这厮竟然掐头去尾!

谭继饶想张口解释。

但那年轻公子气度凌然,只是神情淡漠的盯了谭继饶一眼。

“人放了。”

“给他们查。”

“查”字用音极重,分明是“权贵”在表示被冒犯的不满。

谭继饶想开口解释,但那年轻公子已经转身离去了,根本没给他谭继饶解释的机会。

好好好,我老谭也是有脾气的!

“给!”

看着鼻青脸肿的属下被对方的护卫放开,一名头领模样的家伙(项春)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叠厚厚的户帖和路引,谭继饶只是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对方。

“告辞!”

户帖和路引是真的。

出自上京(几日前项五所办)。

派人去查,定然确有其人。

但也是“假”的。

因为用的不是“宗籍”和“勋籍”,也不是特殊标注的“官籍”和普通“民籍”,而是少见的“寄籍”。

“原籍上京,寄籍长缨府。”

“掩人耳目吗?”

谭继饶呐呐自语。

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护卫森严的宅门。

这种掩人耳目般的手段,以前好象发生过,象极了四年前那一幕。

捂着胸口回到了客栈,沉吟少许,谭继饶提笔写下了一封家书。

“父亲大人尊前:

饶儿离家三年,客居长缨,得长者照拂,身体无恙”

一番语气平实,感情真挚的问候之后,谭继饶又画风一转,将今日之事几笔和盘托出。

“父亲大人可否探得消息,朝廷是否对镇国公”

笔尖顿挫,谭继饶突觉有不妥,思前想后,又赶忙将家书用火盆焚毁。

定襄伯府可不敢牵扯这么大的风波。

四年前被夷三族者,可不止一个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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